乌孙瑾夫妇迎着晨光走了过来。姜钰施礼后告诉他们二人,他的主子偶感风寒,身子不适还未醒来。
乌孙瑾素知薄郎君勤勉,若不是真的病了,定不会如此怠慢他们夫妇的。
“姜钰!请二位贵客去宴客厅稍后!”薄郎君的声音有些沙哑,伴随着轻微的咳嗽声。
“请!”
姜钰依照薄郎君的吩咐将乌孙瑾夫妇安置在了宴客厅,吩咐下人上了茶点好生侍候着。
薄郎君在姜钰侍候下梳洗完毕,直接去了宴客厅。他在门口顿住了脚,悄声吩咐姜钰将初擎唤来问话。琇書網
薄郎君进了宴客厅。乌孙瑾夫妇起身向他施礼。薄郎君还礼后,大家先后落座。
话题自然转到了匈奴人行刺一事上。薄郎君问明了当日情况后,请乌孙瑾夫妇在他的府上小住两日,待他安排好一切后,再亲自送他们去乌恒。
乌孙瑾夫妇表示愿意听从薄郎君的安排。这令薄郎君十分的满意。
罗娇娇一觉睡到了寅时三刻才起床。她匆匆梳洗一番后,来到了薄郎君的书房里。
“你如此惫懒,如何随我去乌恒?”薄郎君抬头瞧了罗娇娇一眼道。
“去乌恒送乌孙瑾?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罗娇娇开心地跑到薄郎君的身边跪坐下来给他磨墨。
“三天后!”薄郎君低头开始处理一些紧要的公文。
姜钰端来了汤药放在了薄郎君的几案上,然后施礼退了出去。
“来!吃药!”罗娇娇吹了吹热气,端到了薄郎君的面前。
薄郎君皱了一下眉头,接过药碗闭着眼睛一饮而尽。
咦?今天的汤药似乎也没那么苦了?薄郎君眯着眼睛看着那药碗出神。
“怎么了?”罗娇娇拿着帕子给薄郎君擦了擦嘴角,拿过他手中的药碗问道。
“去陪乌孙瑾说说话!记得晌午宴请之事!”薄郎君回过神来吩咐着。
“嗯!记下了!”罗娇娇端着药碗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薄郎君的书房。
“这天儿真好!”罗娇娇端着药碗走向药公的园子。
药公询问了薄郎君的病情。罗娇娇如实相告。
“看来他已经无碍了!以后每天清晨服食两粒!”药公拿了一瓶药丸递给了罗娇娇。
“好!刘晔哪里去了?”罗娇娇在园子里没看到小刘晔便问道。
“他泡了药浴后睡下了,没事儿就回吧!”药公催促罗娇娇离开园子。
罗娇娇走出药庐,望了望小刘晔的屋子,然后去往乌孙瑾住的园子。
湘园是薄府招待贵客的园子。园子里的屋舍、亭台楼阁等相映得彰,花草树木布置得十分雅致。
乌孙瑾看到罗娇娇一路小跑地来到了她的面前,笑着对她说:“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
“您可是变得更美了!”罗娇娇看着乌孙瑾一身烟紫色的服饰,衬托得她的肤色更加地圆润和白皙。人比初来薄府时成熟娴雅了许多。
“再美也入不了他的眼!”乌孙瑾的神情间有些失落。
罗娇娇瞅了瞅立在窗前望向她们这边的吕修小声道:“你就不怕他听见?”
“怕什么?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乌孙瑾瞪大了眼睛笑道。
“他待你还好吧!”罗娇娇低声探问。
“他敢对我不好么?”乌孙瑾的眼睛满满的幸福之色。
“也是!你什么都好,嫁给他是不是委屈了?”罗娇娇眨了眨眼睛追问。
“是我高攀了!他的琴技和文采令人望尘莫及!我跟他学了这么久,也只得了皮毛!”乌孙瑾似乎害羞了起来。
“你会弹琴了!来教教我!”罗娇娇将乌孙瑾拉到了琴室。
“怕是他会见笑了!”乌孙瑾坐在了琴台后开始给罗娇娇讲解起来。
罗娇娇坐在琴台旁,学着乌孙瑾的样子弹奏起来。
两个人的琴声断断续续的不堪入耳。吕修听见了,摇摇头笑着坐在茶桌旁煮茶。
“这么蹩脚的琴音,吕郎君倒也听得进去?”薄郎君摆好了宴席,迟迟不见客来,便知罗娇娇一定是忘记了。他只好亲自来了湘园,请大家一起赴宴。
罗娇娇见薄郎君和吕修一起来到了他们琴室的窗外,才想起午宴之事。
“我还是给忘记了!”罗娇娇跟着乌孙瑾走到门外不好意思地道。
“忘了什么?”乌孙瑾不解地问罗娇娇。
“午宴已经设好,请!”薄郎君瞅了一眼罗娇娇,示意她不要说出来。毕竟薄府的规矩摆在那里,做错了事是要挨罚的。
罗娇娇焉有不知的道理?她摇摇头说:“没什么大事!快走!”
午宴很是丰盛,美酒佳肴,歌舞助兴,好不热闹。
“这么醇香的酒,也不喊上本郎君!”秋子君不请自来。
“这位是……”吕修见秋子君生得妖冶,却气度不凡,惊讶万分。
“府上闲人!”薄郎君见秋子君没把自己当外人,心中有些不悦。他根本不想让外人知道他的存在,可他偏偏就非要来凑热闹。
“坐我这儿!”罗娇娇起身拉着秋子君坐在了自己的几案后。
乌孙瑾能喝,却喝不过秋子君。她微醺之时,被吕修扶着回去了。
“你食言了!”薄郎君也有些醉意。
“我认罚!说吧!怎么罚!”秋子君喝得痛快,不管不顾地道。
“三日后随我去乌恒!”薄郎君举起了酒杯。
“就这么说定了!”秋子君提起酒壶走出了宴客厅。
“哎!您没事儿吧!”罗娇娇起身望着秋子君大步而去的背影担心地喊了一声。
“他再喝一壶也不会醉!我可是不行了!”薄郎君放下酒杯,一手扶着额头道。
“噢!姜钰!上醒酒汤!”罗娇娇摇摇晃晃地来到了薄郎君的身后,给他轻揉着太阳穴。
姜钰端来了两碗醒酒汤。罗娇娇兀自端起一碗“咕咚咚”地喝下了肚。
“你也醉了!”薄郎君红着眼睛笑话着罗娇娇。
“快喝!没你醉得厉害!看你的眼睛都红了!”罗娇娇端着醒酒汤堵住了薄郎君的嘴。
薄郎君被迫喝了一大口,然后用手推开了汤碗。
“哎!真不该喝那么多!这头晕乎乎的!”罗娇娇放下汤碗,倒在了薄郎君的怀里。
薄郎君低头瞧着怀里的罗娇娇笑了。呵!这都醉到我怀里了,还说没我醉得厉害?
姜钰走过来扶起了罗娇娇。薄郎君也拉着姜钰的胳膊站了起来。
“主子!容我先把她送回去!”姜钰想扶薄郎君先坐下,却被薄郎君拉得差点和罗娇娇一起压在了他的身上。
“我们一起回去!”薄郎君真的醉得厉害。
姜钰无法拒绝,只好一手扶着一个地往外走。也幸亏他长得壮实,不然可真的吃不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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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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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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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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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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