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树木枝断叶落,已不似昨日的繁茂。
绿姬端了水来为罗娇娇梳洗。薄郎君已经坐在了矮桌旁,早饭也已上桌。
心灵手巧的绿姬很快为罗娇娇梳好了发髻,然后她与瑶哥儿端着水盆出去了。
“来,吃了早饭,我们一起去探望贾太傅,听闻姜玉说他病得很重。”
薄郎君将筷箸递给了罗娇娇。
“姜玉早上来过了?”
罗娇娇接过筷子,端起碗问道。
“嗯!这是他一早送来的新鲜鱼蟹!”
薄郎君打开一盖子,一股蟹黄的海鲜香味儿使得罗娇娇垂涎欲滴。
她拿起一只蟹子熟练地掀开盖儿,笑眯眯地看着顶盖肥的蟹肉笑了。
“毕竟是寒凉之物,不要食用太多!”
薄郎君见罗娇娇一连吃了三个,忙用盖子盖住了瓦盆。
“再吃一个!”
罗娇娇用巾帕擦了擦手,还想继续吃。
“就一个!”
薄郎君刚打开盖子,罗娇娇一手抓出两只来。
“你如此的贪食,将来我们的孩儿们可如何得了?”
薄郎君盖紧了盖子吩咐撤席。
“我们又不是吃不起!”
罗娇娇听了并不恼,只是吃着她手里的蟹子。
绿姬在门旁偷瞧着薄郎君那俊美的容颜,竟然犯了花痴,连冯跃走到她的身边都不知晓。
“不可!你的眼睛不要了?”
冯跃在绿姬的耳边低语,吓了她一大跳。若不是冯跃捂住了她的嘴,她定是会喊叫起来的。
薄郎君与罗娇娇穿戴停当,走出了书房。
一场秋雨过后,天气有些凉意。
“冷么?要不要添件衣裳?”
薄郎君对罗娇娇可谓是呵护备至。
“不冷!我们快去吧!”
罗娇娇最近一直窝在府里,这一出来觉得很是惬意,要不是薄郎君在身边,她早就飞跑出去了。
坐上马车的罗娇娇打开了小车窗。她一路上都望向外面,那条繁华的街市依旧热闹着,熟悉的和陌生的面孔交织在一起,周而复始、循环不断。
“我们备了礼物吗?”
罗娇娇看到了一家珠宝玉器行问薄郎君。
“嗯!姜玉早就给备好了!”
薄郎君一提到姜玉,眼睛里便有了光泽。
“他是贾太傅的女婿,定是日日往贾府去吧!”
罗娇娇转过头来看向薄郎君。
“他的夫人已经搬回贾府去住了,姜玉自然跟了过去。”
薄郎君昨夜睡得很不踏实。罗娇娇有了身孕,他便不能同她房事,所以只能搂着娇娘却不能亲近,怎能睡好呢?
罗娇娇见薄郎君闭目养神,又将眼睛看向小车窗外。
“那边怎么围了那么多人?冯跃!停车!”
罗娇娇见围着的人还在窃窃私语,好奇心顿起。
薄郎君一把拉住了正要起身去看热闹的罗娇娇摇了摇头。
“就看一眼!”
罗娇娇挣脱了薄郎君的手臂,钻出了马车。
薄郎君哪里敢硬拉着罗娇娇不放,只好也跟了去。
一位赭衣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身形应该是位男子。
有人报了官,围观的人只是看着并不上前。m.χIùmЬ.CǒM
薄郎君示意冯跃去看看人是否该活着。
冯跃走过去拼起二指探了一下那人的颈部,然后冲薄郎君摇了摇头。
“请让开!”
差役们来了!他们分开人群,走到了那人的身边探查了一番,然后将人翻了过来。
罗娇娇一见那人死状恐怖,眼珠子突兀的样子,忍不住作呕。
她并非怕死人,只是有身孕的自然反应。
薄郎君扶着罗娇娇回了马车。冯跃却等人被抬走才回来。
“你现今不同以往,这样的热闹不看也罢!”
罗娇娇搂着罗娇娇的肩膊道。
“嗯!我也没想到会有人死了!”
罗娇娇想想那人的样子,胃里还是不舒服。
姜玉已经在贾太傅府门前恭候多时了。
薄郎君扶着罗娇娇走下马车,姜玉迎上来施礼道:
“贾太傅今个儿气色不错,人在书房等候。主子,请!”
薄郎君与罗娇娇进了贾太傅府门。冯跃提着礼盒跟着走进府里。
管家急匆匆地走来施礼。冯跃将礼盒递到了他的手里。
“去忙吧!这里有我陪着!”
姜玉引着薄郎君夫妇来到了贾太傅的书房。
薄郎君和罗娇娇还未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贾太傅剧烈地咳嗽声传了出来。
“没请太医前来瞧瞧么?”
薄郎君询问身边的姜玉。
“皇上让太医前来看过了,心脉郁结所致。”
姜玉低声道。
薄郎君让罗娇娇在屋外等着,他独自一人进了书房内。
贾太傅接过女儿给他斟的茶喝了一口,略微地喘了一口气。
“太傅可好些?”
薄郎君注视着面容憔悴,气息不稳的贾太傅道。
“多谢国舅爷的关心,贾某好多了。”
贾太傅忍着没有再咳嗽。
“贾青環见过国舅爷!”
贾太傅的女儿,姜玉的夫人贾青環一脸愁容地给薄郎君施礼。
“不必多礼!”
薄郎君见贾青環虽然眉头紧锁,却也难掩清丽之色。她的睫毛很长,微合眼眸低眉垂首立在了一旁。
“劳国舅爷费心了!还不看茶?”
贾太傅对自己的女儿轻声吩咐道。
“国舅爷请用茶。”
贾青環给薄郎君斟了一杯茶。
薄郎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在心里暗叹贾青環的茶艺不错。
一位线人将消息送到了姜玉的手里。罗娇娇就站在姜玉的身旁,她一探头就看到了那消息条,上书:
“菜市口死得人是方侯爷家里的门客吴偲,系中烟毒而亡。”
“方侯爷?这名怎么这么熟悉呢?”
罗娇娇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他是与太祖一起征战沙场,开拓疆土,建功立业而被封侯!”
姜玉历数方侯爷的丰功伟绩。
“他不是有个患怪病的儿子吗?”
罗娇娇拉着姜玉来到了离贾太傅书房门稍远的回廊里说话。
“嗯!据说方侯爷的长子是个痴傻儿!”
姜玉说的时候,语气里充满了惋惜之情。
“我记起来了!父亲在世时曾给我讲了这个方侯爷的故事!”
罗娇娇终于想起了父亲生前给她讲过的那个驰骋疆场,一支银枪鲜有敌手的方侯爷。
“也许这个案子另有隐情!”
姜玉皱着眉望着远处,眼睛里的神色十分的复杂。
“什么隐情?”
罗娇娇从未看见过姜玉这种表情,不免有些惊讶。
罗娇娇奇怪地看向姜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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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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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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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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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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