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绎没个防备,生生被她逼退两步,紧绷的脸色终是缓和了下来,低头俯看着她,“没午睡?”
秦漓摇头,“睡不着。”
周绎胳膊一伸,搂住了她的腰,带着她往里走,“陪朕睡会儿。”
秦漓哪里有心思睡觉。
整个腰身搭在了周绎的胳膊弯,也没转身,脚步节节后退,只盯着周绎瞧,走了两步干脆踮起脚尖,捧住了他的脸左右翻看。
周绎偏头避开她,“别闹。”
秦漓又将他掰了回来,“陛下别动,让我瞧瞧。”
周绎看着她,“有何好瞧。”
秦漓眼里的光透亮,也没再瞒着,兴奋地告诉了他,“绎哥哥,小哑巴会推骨。”
周绎神色一顿。
秦漓忙拉着他的手,往里屋而去,那案上是她适才同小哑巴整理出来的方子,秦漓拿着那方子一张一张地同周绎解释,“陛下还不知道吧?小哑巴会说话,她是清师傅的女儿,清师傅的一身本事,全都传给了她......”
秦漓一身短衣长裙,腰身盈盈一握。
半倚在那案前,曲|线尽显。
周绎眸色一暗,应了一声,“嗯,”脚步前移,将她堵在那桌案之间,手很自然地搭在她的腰上。
秦漓并未察觉出异常,接着道,“等陛下的身份恢复后,若是想回到之前,也并非不可能......”话还没说完,那短衣底下便伸进去一只手,秦漓没去阻止,呼吸却是渐渐急促,“绎哥哥.....臣妾同你在说正事,嗯......”
周绎也没打断她,“你说。”
秦漓承受着那只不规矩的手,脊背无力地贴在他身上,仰头去问他,“陛下都推了哪里?”
周绎将她往那椅子上挪,“看不出来?”
秦漓道,“眼睛?”
周绎应了声,“嗯。”
秦漓又问,“下颌......”
周绎又应了声,“嗯。”
秦漓眸子一闪,有些迟疑,“还有吗?”
周绎答,“有。”
秦漓突地就不再问了,转过身抱着他道,“绎哥哥,要不咱们就算了,太疼了。”
小哑巴说,推骨推的地方越多越疼。
再一想起他曾经在久财崖昏迷的那一个多月,一瞬,秦漓的热情灭了个精光,临时改了主意,“咱不换了。”
当初她爱上他时,他就是这张脸。
无论他什么模样,只要她心里知道,她就是她的绎哥哥就行。
秦漓的主意变得很快,周绎却似是根本没放在心上,“怎么又改主意了?”
秦漓只紧紧地搂着他,不说话。
周绎也没再问她,俯身去啄她的唇。
秦漓躺在他怀里,呼吸越来越乱,整个身子正瘫软在周绎的手上,周绎却又慢慢地松开了她,双腿一跨,坐在了那案前的椅子上。
秦漓还未恢复过来,衣衫凌乱地立在那,脸上还布着红潮。
周绎看着她这幅活色生香的模样,喉咙一滚,朝她伸了手,“过来。”
秦漓一愣,又想到了那日在景安殿的情景。
他什么都记得。
那日必定是听到了她哭,也想起了当年的事,才有意无意间,故意让她回忆起了过往。
秦漓缓缓地走过去,以为他又会像之前那般抱着她,周绎却是将她拉到了跟前,将她困于那椅子和桌案之间,低哑地道,“坐上来。”
那黑眸里的情意没有半点隐藏。
秦漓一惊,还未反应过来,身上的襦|裙已经被他推到了腰|际。
秦漓的脸色瞬间烧成了辣红,“绎哥哥,你......”
周绎没同她再磨蹭,手掌压着她的后腰,轻轻一按,秦漓一瞬便跌坐在了他腿上,周绎捏着她的下颚,让她的目光对着他的脸,“我推了哪里,你再看看。”
秦漓感觉出来了身下的异样,绷直了身子,哪里还能再想。
被灌入的一瞬,姜漓猛地掐住了他肩膀。
周绎却是不慌不忙地拿着那桌案上的方子,同她议论了起来,“打算怎么给朕推?”
秦漓脸上潮红,身子不敢动弹。
“推......”秦漓刚张口,周绎将她的身子往下一按,秦漓一声喘,嘴里的话语含糊不清。xǐυmь.℃òm
周绎偏生要去问她,“你说什么。”
秦漓,“我......”
周绎又是一个用力,秦漓根本就说不出话来,终是知道他是故意为之,两颊绯红地道,“绎哥哥,你又欺负我......”
周绎搂着她的腰,没再忍。
桌案上的方子落了一地,秦漓失了魂。
光线充足的屋内,一室涟漪,里头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外面伺候的碧素和高沾,赶紧退避。
两人的衣衫落在地。
秦漓一身的水珠子,周绎将她瘫软的身子抱回了床榻上,挨着她躺下,胳膊搂着她后,才闭上了眼睛,低哑地同她道,“不痛。”
“嗯?”秦漓睁眼疑惑地去瞧他。
周绎便对她扬了扬唇,“推骨,不痛。”
他能忍。
久财崖昏迷的那一个多月,不是因为疼,而是心魔。
他没做好以另外一个人的身份而回去的准备。
顶替着另一个人而活,用另一张脸,去博取他从未得到过的恩宠,那些他曾渴望的东西,他得到的越多,越是讽刺。
他并非是无所不能,无坚不摧,曾经也一度陷入深渊,没有勇气去面对。
直到遇上了她。
是她用她自己的悲惨,稀释了他的痛苦,每个夜里,她都是笑着钻进他怀里,哭着睡去。
渐渐地,他习惯了去聆听,听得久了,便忘记了自己经历过了什么,也才知道,这世上艰难之人,何止他一人。
他熬了过来。
回头去找她,他想给那个悲惨的姑娘一个圆满的人生,弥补她的遗憾。
但没料到,他会爱上她。
具体是何时对她开始有了男女之情,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或许是从她跪在他跟前,说她仰目二皇子开始,又或许更前,是从她豁出去一切说出那句,“我是陛下的女人。”开始。
再往前,又或许是在久财崖,她钻进他怀里,枕着他胸口的某个瞬间,他已经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姑娘动了心。
只不过后来才察觉而已。
他本以为他爱上的是一个普通的姑娘,但她并非普通。
她是秦家遗孤。
是曾经那个喜欢黏着他的小姑娘,是他应该明媒正娶进宫的未婚妻。
八年前,他对小姑娘最多是喜爱。
爱上她是八年之后。
若她当真只是普通的姑娘,他就算是顶着周恒的脸,活一辈子,也的确没有关系。
可她是秦漓。
她最先见到的便是他原本的模样,最先仰慕的也是他原本的那张脸。
他便不能再要周恒的容颜。
周绎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先歇会儿,起来后去同小哑巴说,朕愿意推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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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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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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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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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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