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孤单,夜晚死一般地寂静更让她内心的恐惧腾腾升起...
箫徊坐在塌上,细细端详熟睡的澹台绮鸿。他在她身边十天,将她的喜好厌恶尽收眼底。
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好好看看她,她是澹台文矱的左右手,每日都要忙到子时才能休息,睡上两个时辰又要同澹台文矱批阅灵疏。如此看来,他打理妖族一千五百年,还没她一个王姬这么卖力
他望着她,心底升起一丝疼惜。
一个姑娘家,为何不能像一个姑娘一样平静的活着?与她相处的时日,他看到了她为了活下去隐忍,为了澹台氏的尊严隐忍,为了自己的亲人隐忍。
她和自己很像,同样有名无实。他虽是妖族的王上,但这王权却不在他的手里。她为魔族卖力,却因一个孽种的头衔,得不到王室贵族的认可。
他沉思之际,门外传来隐隐风声。箫徊蹙眉,给她掖了掖锦被便起身前去察看。
风声渐渐隐去,最后化成一个男子站在箫徊对面,比起箫徊,他又多了一些稚嫩。
男子翻袍行礼,面色恭敬又不失亲切:“见过父王...”
见他来到这里,箫徊的面容僵住,又马上恢复原状:“腾宇?是妖族出了什么事吗?”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腾宇此刻来魔族的愿因,自己都十日不回妖族,他前来让自己回去也是理所应当的。
腾宇看了一眼面色复杂的箫徊,又瞟了一眼房内的澹台绮鸿,他还以为父王只是在魔族与文矱伯伯醉酒叙旧,不想竟陪着一个姑娘,忍不住问道:“父王,她是...”
箫徊道:“按照辈分,你应该唤她一声王姬姑姑。”
腾宇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父王日思夜想的王姬姑姑,太好了,之前父王不是说王姬几百年避着你不见,如今终于守得云开了。腾宇本不想来扰你,只是父王十日未归期间,岳平将军与轩承将军为是否归顺天界一事大闹了一场,将好几棵树连根拔起!”
箫徊道:“拔了就拔了吧,吩咐多种几棵白梅树。”
腾宇一怔,道:“父王,轩承将军就罢了,岳平将军那儿我实在应付不来。”
箫徊迟疑片刻,道:“在外面等我,我进去同她道个别。”他转身走到澹台绮鸿的榻前,抬手施法将周围的魔灵灯光减暗一度,这样既不会处于黑暗,也不会影响她一夜好梦。
他俯身在她额前印下一吻,攥紧从她手腕上取下的红纱:“我还会回来找你的...”琇書蛧
翌日,澹台绮鸿睁开困倦的双眸,目光扫向房门,发现原本应是掩着的门却是开着的,床下的地铺整整齐齐地铺在那儿,原本睡在上面的老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困意全无,随便披了一件袍子就跑了出去。
没有疾火,它离开了...
她将踏雪宫连一个角落都不放的翻,仍不见那只老虎的影子。
它不顾自己,毫无留恋地离开,这般绝情!
多年来她已经习惯自己安慰自己,这次也不例外。既然自己是它的主人,自然希望它安康快乐,而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何况添一只老虎,所以走得很好,走得很好!
好一段自我安慰后,她又想起要帮王兄批灵疏,连忙穿好衣裳并随意编了一个髻便向大殿跑去。
在她气喘吁吁地停在殿上,却愣住了。
澹台文矱案前无一本灵疏,倒是本不该出现的南宫美人坐在王兄身旁盈盈地笑着。澹台霜颖夹在两人中间,脸上的笑不知是真是假。
“王兄,南宫娘娘...”澹台绮鸿心下尴尬,看这情景她貌似不该出现在这里,她低头等着王兄训斥自己,与他一起处理公务之时从未有过迟到,但她不知今日是怎么了,生物钟往后推迟了两个时辰。
澹台文矱见她低头紧张的模样,舒心一笑,道:“今日灵疏已交由三弟代理。”
澹台绮鸿心下郁闷:“三哥他可以吗?我还是去凛紫霄替王兄看看吧...”
澹台霜颖见姑姑一副做错事儿的样子连忙说道:“姑姑,今日就好好歇一下,不用那么辛苦。父王不会生气的,已经有人替你求过情了,有娘亲陪着,你就放心好好歇息吧...”
澹台绮鸿愣了愣,如今南宫美人成了宫中最受宠的娘娘,王兄也将霜颖赐给她做女儿,也只有她的话能入王兄的耳朵,想来是她替自己求了情。
最重要的是,自己今日可以好好歇息了!
“娘亲娘亲,陪霜颖去用膳吧。霜颖想吃你做得芝麻糕!”澹台霜颖转身跑到南宫湘摇着她的胳膊撒娇。
“好,娘亲陪你。”南宫湘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又转向澹台文矱:“我一早备下了糖水点心,王上要去珍舞宫歇息吗?”
澹台文矱点头:“好,孤也好久没有陪陪霜颖了。”
表面上是为着霜颖,实则想寻个合适的由头望望南宫湘,当真是美色误国,但澹台绮鸿依然打心里为王兄高兴,他肯在后宫走动,为霜颖添个弟妹也是魔族的喜事。
澹台绮鸿还未替他高兴多久,却捕捉到澹台霜颖的眼里闪过一抹冷意,眨眼的功夫,又变回了撒娇俏皮。
倒真是应了那句“假亦真时真亦假”,命运给了霜颖一张单纯可爱的脸与清甜软糯的嗓音,而这些用来掩盖她病态毒辣的内心刚刚好。
澹台绮鸿一边走一边陷入沉思,三百年来她想让她看到世间的美好,想让她无忧无虑地活着。可不管她怎么引导,她还是将王兄的阴险狠毒全部继承下来。
她烦得很,想着回踏雪宫再躺一躺,或是再找史官寻本史书看看,只是路还未走远,假山后斜斜地映着颀长苗条的黑影。澹台绮鸿忖度着是谁,那身影竟发了话。
“三公子待曲姑娘自是极好,绮鸿王姬也与她情同姐妹,神君且宽心吧。”
“这让我如何宽心,栩琢那丫头没离过紫馫宫,也不知些王族规矩,老夫恐他犯错得罚。那你呢?可是与他们处成何样?”
“那兄妹敏感得很,以为小仙是少熙派来的细作,一直不肯与小仙坦诚相待。”
“他们出生不凡,生性敏感多疑,要得他们的接纳,还是需要些时日的。”
闻此言,澹台绮鸿紧皱的眉也舒展了不少,但她又蹙起眉,谁晓得这是不是他们演得一出戏,故意演给她看得,或是他们早已察觉自己路过此处,顷刻间便换了一副面孔。她想着便大步走上前,装作很着急的样子喊道:“知恩,知恩!”
知恩大惊失色,行了个礼:“见过王姬。”
“你和谁说话呢?”澹台绮鸿装成一副慌忙的样子:“现下快到午膳时辰了,三嫂想吃你做得点心,我找了你好一会儿,你快去吧。”
知恩脸色微微一变,忙再次施了一礼:“怎么好劳烦王姬亲自来寻,我即刻便去。”说完便匆匆离去了。
澹台绮鸿将目光转向被撇下的白胡子老神仙:“还未请教这位老神仙...”
他轻抚自己的胡须,虽然一副风仙道骨和蔼慈祥的模样,可那眼里总是流露出若有若无的玩世不恭。
“老夫乃神族清凫神君。”
澹台绮鸿想了一会儿:“可是家师白鹤真人的师兄?”
清凫神君微微一怔,但细瞧这女子的模样倒是与那人有几分相似,于是问道:“莫非姑娘乃泽蘩天神之女?”
澹台绮鸿保持着王姬的风度以及晚辈应有的礼貌,道:“原来是师伯,倒是我怠慢了,不知师伯可有空闲到晚辈的宫里吃一杯茶?”
清凫神君思忖着该如何旁敲侧击地问她一些关于曲栩琢与澹台傲劂的问题,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待至踏雪宫,澹台绮鸿提着茶壶给他倒了半杯热茶,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并轻轻品着,说道:“师伯,你想问什么便问吧,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清凫神君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索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道:“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想问问徒弟栩琢的情况。”
“师伯既然找我问话,自然是希望我坦诚相待,为何师伯自己却不愿坦诚相待?”澹台绮鸿微微蹙眉,将茶杯放到桌上,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清凫神君:“您到底是来问栩琢过得好不好,还是要问我们兄妹有没有造反?直说不好吗?”
清凫神君心下暗暗一紧,不成想这个澹台氏王姬还挺敏锐的,连忙笑着干咳了几声:“师侄着实敏感,师伯怎么会有那种心思。”
澹台绮鸿也不接他的话,继续说着:“虽说万万年前恒兮太子给予我们魔族恩荫,但我们心里清楚得很,小小的魔族自然是不敢与三界之首的神族抗衡。”她说着打开茶盏品了一口,微长的睫毛覆上漆黑的眼眸,又道:“师伯,我承认想报仇,可那终究是我的妄想,而且三哥平安归来,我自认为无需再去淌这趟浑水,师伯觉得呢?”
这澹台绮鸿乖巧懂事,小心谨慎,只求安分守己,不同澹台傲劂那般没有人情味以及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或许真的是自己多虑了。
清凫神君尴尬地笑了笑:“时辰不早了,老夫要回神族了。”
“师伯不打算去看看栩琢嫂嫂?”澹台绮鸿一面说着一面起身想给他带个路。
清凫神君依然笑道:“无需再看了,栩琢有傲劂照顾,为师自然放心。”
澹台绮鸿道:“那好吧,师伯慢走,有空便来坐坐。”
待清凫神君消失在眼前,一抹冷意自澹台绮鸿眼中擦过。她将白瓷杯里的茶饮尽后,满脸疲惫,若是每日都这么演,怕是连自己都不再相信自己说得话了。
澹台绮鸿咬下一块山楂糕,觉着酸甜沙软,再想咬第二口的时候却又听到叩门声。澹台绮鸿想着定是师伯半路折回来,便匆匆去开门,这一打开门,愣住:“三哥?”又朝他身后探了探:“栩琢呢?你们不是一向形影不离吗?”
澹台傲劂道:“本想带她来的,可她现下正嗜睡着,就只能我孤身前来了。”
“快进来坐坐!”澹台绮鸿不喜欢她的任何一个哥哥对她生分,连忙招呼他进来,又邀他坐到石凳,又道:“我帮你倒杯茶。”
澹台傲劂道:“不必了,我只是来问你些事。”
澹台绮鸿忙坐下:“什么事儿?”
“自打东海回来,阿琢总是闷闷不乐的,我哄了好久才哄好。”
“闷闷不乐?为何?”
“还能为何,为着东海的公主。”
澹台绮鸿恍然大悟:“我明白了,珊瑚表妹对你的心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更何况是栩琢,不过你的曲栩琢为你心生醋意,你应当高兴啊!这说明她在心里给你留了位置。”
澹台傲劂道:“高兴是一回事,可是看她闷闷不乐的,我心里也跟着难受。”
澹台绮鸿问道:“所以你想问我什么?”
澹台傲劂道:“我想问你下次何时前往东海?”
澹台绮鸿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测,问道:“你要做什么?。”
澹台傲劂淡淡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澹台绮鸿抖了一抖,她明白三哥的意思,也清楚地记着,东海虚无之葬处,三哥为了曲栩琢竟毫无怜悯之心地命令皓冰剑刺向珊瑚表妹,她抿了一口茶让自己冷静下来,道:“三哥,其实...很多事不必做的太绝,而且珊瑚被刺过一剑,应该已经知道错了。”
澹台傲劂目光一毒,道:“就算她知道错了,她企图将阿琢推下虚无之葬是事实。谁想害阿琢,我就杀谁!”
澹台绮鸿愣住,她一直不信爱情这种东西,也不愿被这种东西牵绊,来世一千年她看到太多把心奉出却被辜负至心灰意冷的人,也见到太多两情相悦却因世俗压力不得不一别两宽的情况。而三哥却爱到心甘情愿不求回报的地步,爱到即使与世俗观念对立也要袒护爱人的地步,或许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吧。澹台绮鸿笑道:“好,且等外祖父何时唤我们回去,不过以我多年前往东海的经验,最好不要期待他唤我们回去,因为每次回去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澹台傲劂站起身:“不打扰了。”言毕离去。
澹台绮鸿收住脸上的笑,忙跑回自己的房间,翻箱倒柜将拂情酒找出来,前段时间找步离姐讨了一瓶拂情酒,没想到此刻派上了用场。
不管怎样,珊瑚毕竟是自己的表妹,实在不忍她就这样丢了性命。
赶到东海,正遇上在珊瑚丛里看书的珊瑚。
澹台绮鸿笑道:“珊瑚表妹真是勤奋刻苦!”
珊瑚放下手里的书:“王姐,你怎么来了?”
澹台绮鸿掏出拂情酒,拔去瓶口的塞子:“那日走得匆忙,这是我送你的见面礼。此酒是圣物,你快试试。放心,这酒味甘甜,即便是不会喝也不会醉的,关键在品味儿。”
珊瑚接过酒,道:“多谢王姐。”轻抬手臂,长袖遮住脸,一会儿便将空玉瓶递到澹台绮鸿眼前,笑道:“这酒真是甘甜。”
澹台绮鸿心下嘲讽,拂情酒苦涩而非甘甜,凡是喝过拂情酒的人,不管有没有动情,不到一秒便会晕过去,可这珊瑚不但没晕,反倒清醒得很。
澹台绮鸿偷偷瞄向她衣袖里的大片酒渍,很显然,珊瑚表妹以为自己有阴谋,把酒偷偷倒进衣袖里,半点都没喝。
既然有这样的防备之心,也不需要自己为她操心了。不过面子给足了,总归要客气客气。澹台绮鸿道:“那日,是我们莽撞了,惊了东海,也伤了你。”
珊瑚笑道:“都过去了,珊瑚早已不计较,王姐莫要放在心上。”
客气两句竟还真把错归咎到他们身上,怕是忘了祸端由谁引起,即便澹台绮鸿在心里反驳千万次,也只能客气地说:“哪日表妹得空,便来魔族坐坐,我亲自招待你,算是补偿对你的歉疚。”
珊瑚面露难色,道:“母亲不让我离开东海,说海外险恶。王姐的邀请,珊瑚怕是要婉拒了。”
澹台绮鸿感觉被泼了一脸冷水,道:“没关系,长辈难违。时辰不早了,我要回魔族了,表妹也不要太刻苦,注意身体。”言毕唤出八陵镜离去。
隐隐听到背后有一声不屑道:“若不是你还有些用处,谁要在此陪你做戏?!”
澹台绮鸿冷笑,看来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既然她非要自寻死路,自己就大发慈悲地助她一臂之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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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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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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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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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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