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
曾颢给我买了鸡蛋和豆浆,他喂我吃完了早饭了,就要赶回学校上课了。
我看着曾颢乱糟糟的头发,伸出手帮他捋了捋,说:“你如果烫一下头发,肯定特别好看。”
曾颢憨笑了两声,说:“等你把腿养好,我就去烫头发。”
曾颢中午的时候,把大炮带了过来。
大炮在我的身上挠了几下,它发现了我腿上的石膏,好奇的伸出了爪子。
曾颢把大炮抱到一边,然后拿出了一个食盒。
食盒一打开,整个病房里就充满了一阵香味。我抽了抽鼻子,问:“这是什么好吃的?”
曾颢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吹凉了送到我嘴边,说:“你点的骨头汤。”
“好香啊,”我吧唧着嘴,问:“在哪买的?”
曾颢又给我舀了一勺,说:“我亲手做的。”
我说:“你做饭原来这么好吃啊。”
曾颢说:“小学的时候,我就开始做饭了。我妹特别喜欢吃我做的饭。只是现在没那个时间。”
曾颢又喂了我几口,我嫌麻烦,就直接抱起了食盒,大口的喝了起来。
曾颢看我吃的高兴,便说:“你要喜欢的话,我每天都做给你吃。”
我舔了舔嘴唇,说:“把我养胖了,你可不许嫌弃我。”
“不会,哥哥这辈子,绝对不会嫌弃你。”
我在医院住了好几天,曾颢干脆去学校请了假,每天都陪在我的身边,并且变着花样的给我做着好吃的。
曾颢今天给我蒸了排骨。
吃完了饭,曾颢把手伸进了我的被窝,说:“还是你身边暖和。”
我把曾颢的手放在了我的肚子上。
最近的伙食太好,我的肚子上已经堆起了一层脂肪。
曾颢摸了摸我的肚子,问:“几个月了?”
我说:“才三个月呢。”
曾颢把耳朵贴在我的肚子上,说:“才三个月,怎么就会踢我了?”
我说:“孩子见到爸爸,太开心了。”
“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
我笑道:“我坏的是双胞胎,男孩叫曾余,女孩叫余曾。”
曾颢给我按摩着肚子,好像里面真的有个小孩子一样。
曾颢特别喜欢小动物,也特别喜欢小孩子。
我给不了曾颢孩子,所以只能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说:“哥,咱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在病床上一刻都没有闲着,我让曾颢给我拿来了复习的资料,因为现在没别的事情可以干,我复习的效率一下子高出了不少。
我们班的人听说了我的英勇事迹,都对我表示了极大的赞许,甚至还用班费给我买了一个大果篮,让李皓宇抱了过来。
我已经好久没和其他人说过话了,我憋了这么久,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和李皓宇好好聊聊。
李皓宇看了一下我的伤势,说:“余冬,如果那天,我没让你回宿舍,你的腿也不会受伤了。”
我在自己的腿上锤了几下,说:“就当丰富人生阅历了,又不疼。”
李皓宇搬着凳子坐在了我旁边,说:“看到你这样,我也能放心一点。”
我笑了两声,问:“最近咱们班里怎么样了?”
“一切如旧,就是吧,胡迪和乔汶汶正式分手了。”
其实,这也不算特别猛的料。但是我还是捧场的表示了一下惊讶。
李皓宇指了指我的耳朵,他的表情很是神秘。
我主动伸出了四根手指,说:“我保证不泄密!不然找不到女朋友!”
我本来就不打算找女朋友。
李皓宇凑在我的耳边轻声说:“宋衡,和胡迪表白了。”
“我操。我操!”
李皓宇堵住了我的嘴,说:“这事别给别人说,胡迪也就告诉了我一个人。”
我一直都不喜欢宋衡,但是骂人的话到了嘴边,我也只是问:“胡迪什么意思?”
李皓宇说:“没答应也没拒绝。”
我点了点头,胡迪这颗大白菜,可不能糟蹋在宋衡的手里。
期末考试那天,曾颢打了个车,把我送进了考场。
其实,有李皓宇的帮忙,我根本就不用考试就能拿到及格分。
但是我复习了这么久,如果不来测试一下,我实在不甘心。
曾颢帮我坐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
因为我们来的比较早,所以考场里还没有人。
曾颢在我的脸上亲了一口,说:“好好考试,我中午来接你。”
我揽着曾颢的脖子说:“哥,你放心。”
离考试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我又拿着书看了起来。xǐυmь.℃òm
我们考试的座位是按学号排的,所以我的前面就是胡迪。
胡迪在考试铃敲响的最后一秒才走进了教室。
发卷子的时候,胡迪转身把试卷递给了我。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滞了一秒,说:“加油。”
我说:“你也是。”
我打开卷子扫视了一眼,密密麻麻的题目让人眼疼。
但是我仔细的看下去,发现有一大半的题,我在一瞬间就可以想到答案。
这次考试应该是稳了。
我低着头认真的写了起来,卷子里的题大部分都是我背过的,有几道大题,还是我刚刚看过的,我保守估计一下,至少能拿八十分吧。
写完了卷子,我抬头看了一眼时间。
我只用了三分之二的时间。
我收回目光的时候,不经意的瞥到了胡迪的卷子——竟是一片空白。
胡迪扶着脑袋,正睡得香甜。
以前的时候,考试之前,我和胡迪一定会在一起复习,没了我之后,他就颓废了下去了吗?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胡迪一定很累吧。
我的眼角微微一痛,我往后看了一眼,竟然对上了宋衡的目光。
宋衡的嘴唇微动——他是我的。
随你。
我低下头继续看卷子。
有几个答案,我还可以答得更好。
考试结束的时候,胡迪的卷子还是一片空白。
交完了卷子,考场的人一边对着答案,一边走了出去。
只有我和胡迪没有动。
胡迪坐到了我旁边,问:“你的伤,好点没有?”
我点了点头。
胡迪也点了点头。他挠了挠后脑勺,说:“曾颢,什么时候来接你?”
我说:“马上。”
胡迪指了指门口,说:“那我,先走了。”
“好。”
我们这一学期要考六门,等到交完了最后一张卷子,我竟然有种再次经历了一遍高考的感觉。
在未来等着我的,将是漫长的一个月寒假。
这个寒假,我要在医院度过。
我一直都不敢告诉我爸妈我出了车祸。等实在瞒不住的时候,我才敢和家里人坦白。
我妈赶到医院的时候,曾颢正在给我喂饭。
我妈看到我腿上的石膏,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我在自己的腿上拍了拍,说:“妈,都快好了。”
我妈在我的身上锤了好几次,开始责怪我没有告诉她出了车祸的事情。
我爸妈都有自己的工作。他们没时间在医院照顾我。
我妈来了好几次,每一次都能看到曾颢陪着我身边。
我妈说:“曾颢啊,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
曾颢性子直,看起来也老实,很得我妈的喜爱。
曾颢挠着头,说:“不麻烦,冬冬是我的好兄弟,照顾他是我应该做的。”
我妈牵起了我的手,放在了曾颢的手上,说:“以后冬冬,就拜托照顾了。”
曾颢和我同时红了脸。
在我妈的那个年代,如果看到两个男生睡在一起,只会说他们兄弟两个关系真好。
现在看到两个男人睡在一起,被讨论的问题自然是谁攻谁受。
曾颢为了方便照顾我,只在寒假找了几份家教的工作。
曾颢每天除了给学生上课,就是陪在我身边。
我和曾颢每天都喜欢畅聊着未来,一起规划着以后的幸福生活,甚是美好。
我现在还不能下床,曾颢总是握着我的手,和我一起看着窗外的景致变迁。
大炮在曾颢的怀里打着盹。
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曾颢怕我无聊,他找了个轮椅,每天都会抽一段时间带着我出去遛弯。
医院里的病人很多,我注意到了一对很年迈的夫妻,他们俩的岁数应该很大了,老奶奶每天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老爷爷则是推着她到处乱逛,一直在她耳边喋喋不休。
老奶奶的身子好像不怎么好,每天都蔫蔫的。老爷爷每天都会变着法的逗她开心。医院里种的有梅花,老爷爷摘了一朵红梅,插在了老奶奶的耳边,说:“我老伴真俊儿。”
老奶奶这才笑了出来。
老奶奶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儿吧。
老爷爷握着老奶奶的手,两个人坐在温暖的阳光下,一起打着盹。
我握着曾颢的手,说:“以后,咱们俩也要这样。”
曾颢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说:“一定会的。”
我说:“哥,一直都是你照顾我,等我们都老了,就该我照顾你了。”
曾颢揉着我的头发说:“你这么不让人省心,就应该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终于,到了我拆石膏的日子。
我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早就憋的难受。
还不容易可以下地了,我踩在地上走了几步,竟有些踉跄。
医生扶了我一下,说:“这是正常的现象,你多练习一下就好。”
医生建议我在医院里再住半个月,可是我实在忍受不了医院里死气沉沉氛围,我好不容易才求着曾颢,带着我出了院。
于是,陪着我做康复的任务,又落到了曾颢的身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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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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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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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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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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