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给大炮准备了好多的小玩具,但是大炮对那些花花绿绿的小玩意都没什么兴趣,它整日里抱着那团毛线球,趴在房间的角落里睡觉。
真是只怪猫。
大炮并不粘人,它只会在我们睡着了之后,在我们的身边静静地蜷缩成一团。
我和曾颢每天都有很多课,每天待在出租屋里的时间都很短。
有好几次,我还没上楼,就看见大炮站在窗前张望着什么,可是等到我上了楼,只能看到它趴在一个角落里,抱着毛线团睡觉。
我知道,大炮是想被人陪着的。
曾颢说:“我下面的几周是摄影课,要不然,我带着大炮?”
大炮看了曾颢一眼,舔了舔爪子。
早上去上课的时候,曾颢背了个书包,大炮嘴里叼着毛线球,轻轻一跃就蹦进了书包。
我拨弄了几下拉链,说:“等着吧,我们这就去把你卖了。”
大炮冲我呲了呲牙,尾巴一下子竖了起来。
曾颢梳着大炮的毛,说:“冬冬,咱们快点,你要迟到了。”
到了教学楼前,我抱了抱曾颢,在他耳边说:“如果不是这边的人多,我真想亲你一口。”
“吼——”
大炮轻轻吼了一声,声音甚是不快。
我在大炮的脑袋上弹了一下,说:“你生什么气?这是我男人,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曾颢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去上课吧,我和大炮中午来接你。”
我拿着课本,说:“好嘞,哥,你路上慢点。”
我上楼的时候,被一个人撞了一下,我刚想问是谁这么不长眼,那个人就连忙说了好几声对不起。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竟然是乔汶汶。
我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胡迪。
胡迪也是一脸的不爽,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并不怕胡迪看到我和曾颢亲热,我只是觉得被他看到会很尴尬。
上课的铃声已经敲响了,我顾不得胡迪,快速的上了楼。
乔汶汶坐在了第一排,她的眼睛红红的。
胡迪走进教室,看都不看乔汶汶一眼,直接坐到了教室后面。
李皓宇凑在我耳边说:“已经好几次了,你没在宿舍所以不知道,胡迪和她已经吵了好几次了。”
我只是哦了一声,别人的事情,我从来都不在乎。
曾颢的生日刚好是在周六。
我已经给曾颢订好了蛋糕,现在只需要去取一下就可以了。
大炮在墙角玩着毛线球,我看了它一眼,它也看了我一眼,然后大炮转了个身,背对着我继续玩毛线球。
我不想让大炮自己留在出租屋,就轻轻的走了过去,把它塞进了书包。
大炮以为我真要把它卖了,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我学着曾颢的样子,抚摸着大炮的脖子,说:“别动,咱们去给曾颢买蛋糕,好不好?”
大炮挣扎了好几次,终于认命的缩在了书包里。
我背着书包,打了个车去了蛋糕房。
大炮不喜欢黑的地方,它顺着书包的缝隙探出了头,好奇的观赏着外面的世界。
一进蛋糕店的门,大炮就从书包里蹦了出来。
大炮一点都不怕生,在店里面随意转了起来。
我早就预定好了蛋糕款式,蛋糕师傅按照我的要求,在蛋糕上摆满了玫瑰花瓣,然后把蛋糕的顶部留了出来。
这家蛋糕店的手艺不错,做的造型简单大气。
我挑了一支红色的果酱,在蛋糕的顶部轻轻地画了一副画——曾颢和我一起,盘着腿坐在了床上,我们俩看起来甚是亲密。
蛋糕师傅看着我娴熟的手艺,称赞道::“兄弟,你该不会是学过吧?做的还挺像样的。”
我笑了笑,说:“我学美术的。”
而且,这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幅画。
这里面全都是我对曾颢的感情。
大炮一直都喜欢新鲜的东西,它主动的凑了过来,但是做蛋糕的台子很高,它这么小的身板肯定是蹦不上来的。
我看了一样大炮高高抬起的小脑袋,在我和曾颢的画像中间,加了一只小猫。www.xiumb.com
整幅画面瞬间温馨了起来。
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样子。大二第一学期要学的东西有很多,时间又过的特别快,再有两个星期,就要期末考试了。
我们的专业课已经结束了,我的成绩还不错。剩下的就是文化课了。我的英语一直不好,这一学期的外国美术史要考的东西又特别碎,我索性给李皓宇打了个招呼,剩下的时间都在出租屋里安安静静的复习。
曾颢的成绩极好,他每一门都是尖子生,幸好有他帮我划重点,我复习的还挺轻松。
曾颢的课还没结束,所以出租屋里只有我和大炮。
大炮并不喜欢我,它每天都和我保持了一段距离。它玩的它的毛线球,我背我的重点,我们俩一直以来和平相处、相安无事。
我在出租屋过了一星期的安生日子,临近考试的时候,李皓宇忽然给我打了个电话。
没有遇到曾颢之前,一直都是李皓宇帮我复习,我还以为李皓宇是要问我的复习情况。
电话那边,李皓宇支支吾吾半天,我意识到事情明显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我开了几句玩笑,问:“李皓宇,你怎么了?”
李皓宇过了很久才说:“余冬,我不想给你打这个电话的,但是……你能不能来看看胡迪。”
“他?怎么了?”
不管胡迪发生了什么,他身边都应该有乔汶汶。
李皓宇知道我在想什么,接着说:“他和乔汶汶分手了。他这两星期,没日没夜的喝酒,回寝室就是睡觉。复习什么的,他也没管过。我看的都难受,现在,只有你能劝劝他了。”
我踢了一下地板,不知该不该答应,更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李皓宇说:“余冬,我知道你和胡迪闹过不少矛盾。但是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来看看他吧。”
我猛踹了几下地板,吓得大炮竖起了毛。
李皓宇见我还是不说话,叹了口气,说:“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是同学。何况,只要我有一点办法,就绝对不会找你。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来一下吧。”
李皓宇那么照顾我,我总不能连这点忙都不帮。
我咬了咬牙,说:“我现在过去。”
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回过宿舍了。
宿舍里还是和以前一样,所有的东西都乱成了一团,袜子衣服都胡乱的扔成了一团。
李皓宇看到我,拉着我进了宿舍,说:“胡迪刚刚去洗头了,你坐在这等等吧。”
我点点头,坐在了自己以前的床板上。
床板上有一个不小的洞,不用想都知道是胡迪砸出来的。
他的暴脾气,一直都没有改过。
李皓宇给我倒了杯水,说:“胡迪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坐在你的床板上。前段时间,别的班的人想搬过来,胡迪怎么都不愿意。”
我伸手摸了摸这块床板,低头嗯了一声。
门外响起了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我不用看就知道,是胡迪回来了。
我曾经是那么喜欢他,就连他的脚步声,都刻在了骨子里。
脚步声停了下来,然后,响起了一声同样刻在我骨子里的呼唤——
“冬冬。冬冬?”
再听到这一声熟悉的呼唤,我竟有些恍惚。
我抬头看去,心口猛的一痛。
胡迪的头发湿漉漉的,凌乱不堪的贴在额头上。他的胡子不知道多久没有刮过了,看起来邋遢极了。
我们俩,不过是一个星期没有见面而已。
胡迪压根没想到我会来,他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
我看着胡迪重重的黑眼圈,不知为何,眼睛也酸了起来。
胡迪感受到我的目光,他连忙用毛巾擦着头发,问:“你怎么来了?”
李皓宇拿起手机,说:“我的外卖到了,我先出去了。”
李皓宇出门的时候,在胡迪的肩膀上用力的锤了一下。
胡迪擦干了头发,说:“让你看到我这个样子,真不好意思。”
我和胡迪,已经大半年没有说过话了。我笑了笑,说:“别站着了。”
胡迪的身子动了动,拉着一把椅子坐在了我旁边。
我问:“你和乔汶汶,怎么分手了?”
胡迪回答的很干脆,他说:“我不喜欢她。”
“那你还……”
胡迪说:“我以为我会喜欢她的,可是,我错了。”
我点了点头,只能陈默。
我感觉自己应该说些话来安慰一下胡迪,便开口道:“你这么优秀,总会遇到合适的人。”
胡迪低着头,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我想伸手替胡迪整理一下头发,可是这个动作过于亲密。我只是从胡迪的书桌上拿起了剃须刀,说:“把胡子刮一下吧。”
胡迪没有接剃须刀,他握住了我的手,说:“冬冬,我们……”
我没有勇气听完胡迪的话,我说:“我们永远都是好兄弟,一辈子的好兄弟。”
胡迪松开手了手,苦笑道::“我早该猜到的。”
是啊,我们都该知道的。
我们俩这一辈子的关系,只能是好兄弟了吧。
胡迪伸出胳膊,在我的背上拍了拍。
明明今天应该是我来安慰胡迪的,可是到了现在,伤感的人,竟然变成了我。
“胡迪,”我说:“你会遇到更好的人的。”
只是那个人,不会是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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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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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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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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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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