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玟颇想就这么一直消极罢工地睡着。反正那个孩子不是她的孩子,只是那个哭声实在太呱噪了,犹如苍蝇绕耳,让她实在没有办法淡定下去。
这回几乎不费力地就睁开双眼,看见一个古装女子趴在她的床边,呜呜声不绝于耳,身体一颤一颤的。忍无可忍地想要斥责让她停止这种魔音穿脑的声音,出口的话虚弱无力:“住嘴。”
可却丝毫没有逃过那个哭声显然比她的声音高上十倍的女孩子的耳朵,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眸,对上她的视线,先是愣愣,然后乍现穿透云层般的光彩,惊喜万分:“小姐,你终于醒了。小姐。”才停歇了哭声又开始了,只是这回明显是喜极而泣。
沈夕玟无好气地闭上眼睛,难道这个女孩子是孟姜女转世不成,怎么这么能哭。
突然哭声中夹杂着恐慌,一双手抓着她的胳膊拼命地摇着:“小姐,你怎么了。不要睡了。快醒醒。小姐,小姐。”
沈夕玟很想坐起来,然后把这个女孩子给扔出去。但是她浑身上下根本使不出一点劲,而那摇晃几乎要把她要散架了。咬牙切齿的说话没有原本的力道:“你放手。”
雅兰愕然地松开手,怔然地望着既熟悉又仿若陌生的自家小姐,讷讷地喊道:“小姐。”
沈夕玟颇为无奈地睁眼,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双氤氲的眼,那眼底毫不掩饰的关爱让她心头还是一软。但是强迫带来的怨愤让她硬起心肠,生硬地吩咐:“我没事了。你先出去吧。以后不要动不动就哭。”后面一句烦死了还是在雅兰受伤的表情下在唇边打了个转没有说出口。
雅兰不明白为什么醒过来的小姐,一改往日的温婉,眼底分明有着怨恨。小姐终究还是怨恨了。小姐拼死在这里生孩子,但是段家上下居然没有一个人来看看小姐。唯一的就是老夫人身边的大丫头来看了眼刚刚出生的小少爷,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想着眼泪又开始泛滥了,记起她的话,抿唇努力压住抽噎声。
沈夕玟看着她不断涌上来的水汽,只能朝着天空翻白眼了,以为是话说重了。叹息一声,口气放软了不少:“你先出去。我还要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会喊你的。”
她的确需要休息。她的脑海中属于林璎珞的部分正在不断地融入到她沈夕玟的记忆中去。太阳突突地直发疼。
雅兰见她一直拧着眉头,很不舒服的样子,想要问问她需不需要大夫。可是想到她们现在的处境,说了只怕又要惹她失望了。于是咬唇退了出去。
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躺在床上的休养,总算是身体好了不少。期间,段家堡的人只来了一个丫环,往屋里搁了些东西。说是老夫人赏的,其他的人一个也没有露面。对于这样的境况,沈夕玟心底多少对那个林璎珞同情唏嘘。
一个大家闺秀,不过一场元宵灯会,偶遇了玉树临风的段家堡少爷段珉祺,从此一颗芳心沦陷,只是他当时已有妻儿,而且和夫人还鹣鲽情深。于是少女情事只能独自埋藏。xiumb.com
可峰回路转,他的夫人香消玉殒,他竟还向她的表姐元皓雪提亲。
元家能和段家堡结亲,元家自是万般愿意的。而表姐心中早已有了人,她不肯。疼爱表姐的表哥提议让她代替表姐出嫁。
仿若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隐秘的心事本打算从此湮灭在风中,却不想她终有一天还能成为她的新娘。幸福晕滔滔地迫不及待答应了。
十里红妆、洞房花烛,这原本该是她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可却成了她一生无法散去的痛,也将她从憧憬中狠狠地拉下,摔碎在地上捻做尘土。
段珉祺挑起盖头,就发现了她并不是表姐。她成了他的女人,可是第二天,不待她起身拜翁姑,就由正妻变成了妾。
他告诉她,他是一定要娶她表姐的。他绝对不可能允许表哥随便拿个女人来敷衍他。因为表哥最疼爱自己的妹妹,而表哥和他有杀妻之仇。正妻之位绝不是她可以肖想的。
她才懂得,她成了替罪的羔羊,一个心甘情愿的替罪羔羊。
她被安排在最偏僻的院子里,她不知道流淌了多少眼泪。
可残忍还在后头,因为她的美貌,他想要把她送个一个贪恋她美色的人,因为那个人对他的报复计划有帮助。若不是她羞愤地当场撞了柱子,又被适时查出来怀了身孕。老夫人出面留下了她,不然她只怕已经成了别人的玩物了。
一腔爱怜全都转给了腹中的孩子,这个是她一生的礼物。可终究因为心思过重,又得不到充分的照顾,没有能够熬过生产这道鬼门关。
难怪她说她要找一个懂得保护自己的人,因为她太痴、太傻。伤透了心,也割舍不下对他、对孩子的依恋。
如果她没有把她牵扯进来的话,她会对这样的女子惋惜一声。可现在……,也不知道在现代她怎么样了?应该是死了吧。林颖该多伤心。而她的父母会伤心吗?但也应该不会太伤心的,毕竟他们除了血缘没有几分感情。
“小姐,该喝药了。”雅兰小心地端着药碗走进来。
沈夕玟看着眼前这个专心伺候林璎珞的女孩子,不过是十六岁的模样,也就只有这个生母为她留下的丫头衷心护主了,其他那些元家陪过来的早已不知去那儿寻找出路去了。这些天也多亏了她了,日复一日照顾她吃饭喝药。淡淡地瞥了眼醒过来之后就没有离开过的苦的几乎要把心肝揪到一块的中药。浑身都有点打寒战,推脱道:“你先放着吧。”
“小姐,你的身体在生小少爷的时候受了伤。大夫交代了一定要喝药的,这样你才能快些好起来。”雅兰知晓她的推脱之词。每回都是在她的监督下,才勉强将药喝下去。她总觉得小姐和以前不一样了。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沈夕玟哀怨地扫了眼一脸坚持的雅兰。她到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好起来才好呢,继续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清静日子。看着送到自己的面前的药碗,雅兰监工般殷殷的目光,沈夕玟心不甘地接过,屏气、闭眼,“咕噜咕噜”一股脑地将药给喝了下去。那种苦却如影随形地跟在舌头上,连个解苦的东西都没有,只能攒紧了眉头。
“小姐。你看,你现在的气色好看多了。”雅兰满意地笑了。
沈夕玟没好气地睐了眼雅兰。以为她的药是灵丹妙药。要真是红润了,也是憋气憋红的。
雅兰生怕她不信似的。三步并两步地过去将梳妆镜给取了过来,对着她说:“小姐,你看,你刚刚醒过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地吓人,现在恢复地差不多了。”
沈夕玟看着镜中的那张娇颜。说实在的,虽然已经见过两次了。但是她却从来也没有好好地打量过那个女人,只是觉得很美。如今看来,一双翦翦如秋水的瞳眸、如黛的眉山、挺直的鼻梁、樱桃小嘴,美女,还是美女中的翘楚。伸手摸摸那嫩滑的肌肤,铜镜里看不真切肤色,但她见过,可以用肤白赛雪来形容的。
“小姐,怎么样?奴婢没有说错吧。”雅兰似乎有些得意。
沈夕玟点了点头。这么好的一副皮相,是她赚到了。即便是去韩国整容也不一定能有这样的效果。
“对了,小姐,要不奴婢把小少爷抱来给你看看。”雅兰欢喜地提议道。小姐醒过来就没有要求见过小少爷。当时小姐的身体也的确不好。如今小姐气色大好,必然也是想念小少爷的。
可在雅兰看来不错的建议,沈夕玟的好心情却被破坏掉了。要不是为了那个孩子,她根本就不需要来面对这样的情况。林璎珞她没有办法去找她了。但是她说过,她会让她后悔的。挥去自己对迁怒心理的歉疚,厌烦地拧起眉头,冷下声来:“不要在我面前提他。”
“小姐。”雅兰错愕地喊道。当时小姐的心都碎了,但是仍然努力保持自己良好的心情。她说她爱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现在.....她没有看错,是厌恶。
“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在雅兰无声质问和不解的眼光下,沈夕玟觉得有些罪恶感。
“但是.....”雅兰仍不敢相信她的转变。
“我说下去。”沈夕玟烦躁地扬声呵斥道,拳头收握成拳,紧紧的。
她没有错。来到这里,只是林璎珞自私的决定。她是无辜的那个,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来指责她。林璎珞任性地做出决定,就一定要考虑到承担后果。她是绝对不会心软的。
雅兰凝望着抿抿唇,嘴巴开阖了两下。最终还是低着头退下去了。在到门口时,脚下被绊了一下,仓皇地几乎要跌倒,还是及时抓住了门框才免于摔下去。
沈夕玟直觉就是抬手想要去扶,伸至一半僵硬在空中。她距离门口这么远,根本来不及。而且这绝不是她造成的。
而雅兰连头都未抬,慌慌张张地走了。
沈夕玟自弃地将自己狠狠地倒向床,用被子把自己给盖了起来。她没有错。她也不会妥协的。可是耳边却仿佛听到了婴孩的啼哭声。她坐起身来,倾耳倾听着。那哭声不是幻觉,的确是婴孩的哭声,而且就在隔壁屋里。仿若能够穿透那堵墙,看见那孩子无助地抓着自己的拳头,哭得小脸涨红的样子。心好像抽了一下,越发地暴躁嚷道:“雅兰。”
雅兰很快进进来了:“小姐,怎么了?”
“那个孩子是不是在隔壁?”沈夕玟拧眉质问。
雅兰愣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是她刚刚让人把孩子抱来的。她以为小姐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定然是会不舍的。可谁知见到的还是清冷不耐烦的表情。
“把他给我抱走。我不想看见他。”沈夕玟别过头去,吩咐道。
“小姐。”雅兰不认同地喊道。希望她能够改变主意。
“我再说一遍,把他给我抱走。”沈夕玟沉下脸,一字一句地说着。定直地望着雅兰的眼,对她眼中的恳求视而不见。
“小姐。我知道你怨恨姑爷。但是小少爷是无辜的。以前你也是这么说的。怎么现在就把所有的错误都怪到小少爷的头上了呢。”雅兰为那个孩子打抱不平。
沈夕玟怒火突突直往外冒,冷嗤道:“我为什么不能怪他。要不是因为他,我根本就不需要呆在这个鬼地方。要不是他,我根本就不要这么活着。”父债子偿,她既然找不到他妈妈这个始作俑者。那她就只能怨他。她又知道什么,凭什么来指责她。
雅兰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暴怒中的沈夕玟,讷讷道:“可是......”
“雅兰,我告诉你。你赶紧把孩子给我抱多远就有多远。我不想看见。不然,出什么事情,到时候你可不要埋怨我心狠。”沈夕玟发了狠,撂下狠话。
雅兰呆呆地看了她一会,不说话。只是那双眼睛中尽然是失望。良久后,低声应了,然后转身离开。
片刻时间,哭声停止了。可是那孩子的哭声、雅兰的眼神却怎么也散不去,好像一致在谴责她的狠心。沈夕玟讥诮地勾起嘴角。笑话,她又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的亲生父亲和奶奶尚且让他自生自灭,不闻不问。她又何必操心呢。更何况,她还对他的亲生母亲有着埋怨。
段家堡最气派的慈安居里的小佛堂里,昏黄的灯光下,头发花白的段老夫人跪在团蒲上,左手念珠一个个地滑过,右手一下地敲着木鱼。周妈妈敛手站在一旁。
“那边情况怎么样?”段老夫人的动作停住,忽然开口询问。
周妈妈微怔,旋即明白她说的是谁了:“小少爷那边没有问题,已经交代过她们好好照顾了。只是那林氏?”欲言又止。
段老夫人疑惑地回头,语调依旧平平:“那林氏怎么了?”
“原本大夫都说是没救了,可没想到竟然又活过来了。却不知怎的,这对小少爷的态度却是骤变。听说,到现在连见都没肯见上一面。”周妈妈恭敬地回答。
当时林氏有身孕时,她受命可是去探望过的,站在院落里,分明已经消瘦地很,往日的姿色不知道失去了多少。可就是那样安静祥和地抚着肚子,嘴角隐隐的笑容,让人觉得漂亮地惊人。当时她就想林氏肯定很爱老爷,很爱这个孩子。见惯了大风大雨,心肠早就硬了的她都不由地为她心酸。
林氏难产消息传来的时候,她还替她捏了把汗。可没想到这起死回生回来,人却是变了。
段老夫人扭回头,似乎又开始专心念经了。半晌之后,似是叹息飘远:“许是绝望了。”
周妈妈愣愣,才明白她说的是林氏。因为涉及到老爷,她也不便开口。
又听的她说:“那边你多关照着点,别让那起子见高踩低的奴才作践了。若是那边需要什么尽管让她们报到我这儿来。”
“是。”周妈妈应声。
本以为她的态度已经够明确的了。可没想到居然遇上更加执拗的雅兰。犹不死心的她仍旧自说自话地把孩子抱到她的面前,夸张地夸了眼睛好看、鼻子好看、嘴巴好看、耳朵好看,最后实在没有什么可夸的,居然说是哭声好听。
沈夕玟无语至极,但是胸口的那股气依旧梗着。所以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小姐,你看小少爷笑了。你来看呀。”雅兰一脸兴奋地说着,将小小包裹递过来点。
沈夕玟端坐在窗口,看着湛蓝的天空,不知道院长妈妈在天上是不是能够看到她。今天是院长妈妈的祭日。每天这个时候,她都会去陪陪她,说说她的事情。可现在,她到了这个地方。再也见不到了。
“小姐,快看呀。小少爷真聪明,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喊娘了。”雅兰打起精神来继续诱惑她。
喊娘,当她没有常识吗?十一二个月会喊已经算好的了。过不了多久,她说话可真是简单。不过,会不会她都不稀罕。若不是他,她的生活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听着她呱噪的声音,噔地站起身来走过,看都没有多看一眼,沉着脸:“是你自己出去,还是我赶你出去?”
原以为她是过来看孩子,可看见她清冷的样子,笑容僵硬:“小姐。”
“出去。”冷峻地命令,手指着门的方向。
“小姐。”雅兰不死心。
“出去,雅兰,我和你说,你要是再把他抱来,我不介意扔出去的。你信不信?”沈夕玟凶狠地说,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雅兰看着她发狠的表情,不敢再违抗了。只是饱含热泪的眼睛盯着她:“小姐。我们这就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声音太过肃冷,出了门之后孩子突然哇哇地放声恸哭出来。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几乎可以想见他哭得涨的红彤彤的脸蛋。
沈夕玟心口有点闷,烦躁地在屋里走了几圈,用手掩着耳朵,抓狂地想要尖叫两声,想要让哭声小点。最后拉开门,愤怒地吼了声:“给我抱远点,否则我给扔了。”
回身,“哐“地将门撞上。果真哭声渐渐的小了。不知道是抱远了,还是哄好了。靠在门板上,暗自想着若是林璎珞地下有知的话,现在应该很后悔,知道所托非人了吧。
而她心里并没报复的畅快,反而沉甸甸的。仰头,院长妈妈,玟玟做错了吗?那只是一个孩子,可是她怨愤被这样摆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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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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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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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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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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