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并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眼师父之后,转身便走,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拖沓。
我本想看看他是从什么地方走来的,不料师父一把将我拽过去,双眼紧紧盯着我,缓缓伸出他那宽大的右手,“拿来。”
“拿来什么?”我盯着师父,有些迷茫地问道。
“啪”的一声,师父毫不客气的扬起手在我脖颈上拍了一巴掌,“拿来什么你还不知道吗?别废话,快点给我拿来。”
师父的一巴掌将我打蒙了,我无辜地看着他,一脸茫然的神色,师父看着我这样,满脸不耐烦地说道:“快拿来,快拿来。”
这话依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只能呆呆傻傻地看着师父,然后朝他笑了笑,师父挑了我一眼之后,不耐烦地咒骂一声,“哧溜”一下从我兜里掏出了那个铜铃,师父将铜铃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着,随着师父的晃动,铜铃叮叮当当地响着,声音悠扬意远。
“嘁,你就是要这东西啊,也不明说。”我愤愤不平地说道,同时白了他一眼。
师父只是摆弄着手中的铃铛不说一句话,而我也懒得再去理他,自顾自胡思乱想着,不知道怎么的,我的思绪就飘到了那个尼姑身上,那尼姑虽然年纪大一点,但是面容姣好,眉眼春俏,“嗯,她其实和师父还是蛮搭配的。”我心中想着想着不由得就乐了起来。
师父看见我笑的异样,侧过身问道:“臭小子,你笑什么呢?”
“不告诉你”我神秘一笑说道:“以后你也许会知道我在笑什么。”
师父怀疑地看着我,嘴里逐字逐句地说道:“你小子有猫腻。”
没有理会师父怀疑的目光,我转过头去找寻神秘人的踪迹,但是他已经没了踪影,我懊恼地骂了一声,师父走过来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行了,行了,别捶胸顿足、哭天喊地的了,人家想让你看见的话早让你看见了。”
我想想师父的话也对,所以也就没再在意这件事,师父却皱起了眉头,我小心地问道:“师父,有什么不妥吗?”
师父叹着气说道:“不妥的地方多了,最主要的是咱们一直被人摆弄着,这个甬道咱们进,还是不进呢?人家摆明了是给咱们一个陷阱往里钻那。”
一时我也没了主意,是不是进去呢?如果要进去很可能我们师徒两都得撂倒了,不进去又别无选择,只能在这里等死。
就在我左右为难,不知应该怎么办时,师父用手肘碰了碰我,说道:“嘿,问你呢?怎么办呢?”
“啊,你问我?你是指挥官好不。”我盯着他回答道。
师父哦了一声,有些失落地说道:“你什么都干不成,要是木头老头在的话还有个人可以商量。”
“现在想起人家了。”我有些嘲讽地说道。
师父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了,指了指甬道说道:“得,得,得,咱们还是走吧,横竖都得死,还是死的体面一些吧。”说着便小心翼翼的朝着突然出现的甬道挪了过去。
“等下”我急忙喊道:“师父,这样的话,咱们还能不能找到王伯呢?”
师父听下了脚步,收敛了玩笑的神情,微叹一口气,满脸落寞地说道:“听天由命吧,但愿那老头能挺得过来。”忽然师父转而一笑,这样的笑笑得有些勉强,有些自嘲,“话分两头说,咱们两也未必能走出去吧,好了,咱们还是先走着,能走出去是咱们幸运,走不出去咱也没必要考虑别人的安危了,说不定咱们还得指望那老头呢,奇怪,那老头怎么会突然失踪呢?”
“什么失踪了?”我奇怪地问道。
“那小轿里并没有王老头的踪影,当然我也只是匆匆一看,并没有时间去仔细翻找这中间的猫腻。”师父考虑着说道。
“有这么奇怪的事?”我迟疑地问道。
“当然,这也不排除那小轿有猫腻的可能。”师父说道。
“哦,那咱们也没必要再讨论这种情况了,然后那小轿可不可能进入这个甬道呢?”我指着面前的甬道说道。
师父点点头说道:“这也未尝没有可能。”
我兴奋地一拍手,高喊一声:“OK,那咱们还有机会找到王伯了。”
师父被我兴奋的神情所感染,眼神中也是精光熠熠,“是的,咱们还有机会找到王老头,那老小子很有可能在里面,咱们也别光顾着磨嘴皮子了,还是走吧。”说罢,当先迈步走入那尚未可知的甬道内。
我犹豫了一下,紧随师父的身后走入了甬道内。
这甬道说不上金碧辉煌,但是却当得非同凡响,和刚才那些平整有素的甬道比起来远不是一个层次,甬道上雕刻的图绘鳞次栉比,条理性很清楚,我这种不懂画的人也是一目了然,这些石刻的精致程度可想而知。
我边走边仔细打量了下周边的石刻,不为别的,只是想了解下它要表达的意思。起初的石刻只是些有象征的山水花鸟,但它的神韵却完全在那一笔一划之间勾勒出来,直到中间段看到的一幅凭空凌驾于整幅山水图上的浮雕,我终于停住了脚步,师父也不约而同的停住了脚步,倒不是这幅浮雕比那幅山水石刻震撼,而是这幅浮雕的内容比刚才那山水石刻表达的意思震撼的多。
它的一笔一划完全浮托于那幅篇幅齐长的山水画之上,但是又对那幅山水画毫无影响,零零落落地表达了它的意境:一个婴孩嘴里含着一颗舍利子天真地笑着,但是紧接着便是一个婴孩含着一个红色的巨耳阴森森地盯着看画的人,而他嘴里的巨耳也被红漆特意染过,所以更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m.χIùmЬ.CǒM
我不清楚这两个婴孩是不是一个人,但是他们却和刚刚打斗在一起的婴孩特别相像,甚至就是按照他们两的样子画下来的。
师父面对着这突然出现的浮雕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说道:“也许我们在那婆娘身上栽的跟头并不小,那孩子身上也许会给我们些启示,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也许就能在他的身上找到。”说着他回头遗憾地看了我一眼。
我耸耸肩,摊摊手说道:“没办法,跟头已经栽了,咱们没时间后悔来着,还是想办法补救才是重中之重。”
师父点点头表示赞同我的意见,我趁机问师父:“师父,从这浮雕上您老人家看出了什么?”
师父摇摇头说道:“都是些支离破碎的东西,要想了解事情的始末还得从被那臭婆娘抢走的圣婴身上找答案。“看起来师父还在为圣婴的事耿耿于怀,说话的同时眉宇还在微微透着些愤怒。
我打趣地问道:“师父,不是老相好吗?怎么一会儿不见就成了臭婆娘了。”
师父啧的一声,“别没事找事啊。”
在这种档口我也确实不敢太过于开师父的玩笑,听师父这样说,我赶紧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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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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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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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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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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