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想到自己未听师兄的话还差点闯了祸,一时语塞。
“这是哪家的孩子,快把她送回去,我们还要接着赶路呢!”师兄皱了皱眉头。想起这两天我脚力不够,常常跟不上师兄,这都让师兄的眉宇之间多了一丝不快。如今我还要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上路,师兄能不阻挠么?
但小莫真的太可怜了,我不能丢下她一个人不管,而且经过今天的事,安宁侯的人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小莫,若是她孤身一人留在此处,难保那些坏人不会来骚扰和欺负她,。
我小心解释道:“这孩子刚死了父母,我们又刚和安宁侯结了冤,若不带她一起走,就算不饿死,也会被安宁侯的人欺负。”
“什么,你们刚和安宁侯结怨。”师兄眉头紧锁:“师妹你不知道现在我们是什么处境么,我们带着她,早晚会害死她的。”
小莫乌溜溜的睁大眼睛望着师兄,突然跪下哀求道:“叔叔,带小莫走吧,留下来小莫也会死的,小莫愿意跟着姐姐,小莫什么都会做,一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这么小的孩子,却如此懂事,师兄似乎也有些动容了,但他又意味深长的劝我说:“清儿,不要感情用事,你好好想想,我们真能领着她么?”我心情复杂,以我们的处境,不要说带着她,就是我们自己也是自身难保。m.xiumb.com
“这样,”我灵机一动,“等我们在路上找到合适的善良人家,就把小莫托付给他们怎样?”我万分恳切,期望师兄能就此网开一面。果然他不再说话,转身上路,我赶紧拉着小莫的手说:“走吧,前面的路还很长呢。”小莫点头,阳光映红了她的小脸。
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落脚,要了两间房歇息,小莫和我一间,师兄一间。小莫一进房就帮着我整理房间,一副小大人的样子。看这孩子连身完整的衣服都没有,我在包袱里翻出自己的一件旧衣服给她改了一身小衣服。
小莫很开心,忍不住兴奋在我脸上狠狠亲了几口,甜甜的说:“姐姐,你对我真好,就像我娘一样。你的手也真巧,做的衣服和我娘做的一样好看。”说完,她的脸上露出悲戚的神情,应该是想娘了,我的心里又泛起一阵心酸。
我自小没娘,虽然为了不让爹爹难过我一直不敢表露出对娘的渴望,但心中却时期盼着娘亲的疼爱。看着小莫,我觉得她就像自己的孩子,心中倍感疼爱,我抬头看见师兄敲了敲我们开着的房门,然后从屋外走进来:“你们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叔叔。你看我这衣服漂亮么?”原本以为师兄对小莫的冷漠会让小莫对他敬而远之,没想到小丫头很会讨人喜欢,见到师兄就叔叔长叔叔短的叫个不停,可是她称我为姐姐,却称师兄为叔叔,按此称谓,师兄忽然大了我一辈。
我不满的对小莫说:“还是叫哥哥吧。他是我师兄,你叫我姐姐,称他是叔叔不太合适。”
小莫被我说得愣住了,瞪着眼睛看着我,脸上忽然浮现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认真地说:“以前我爹娘说过,住在我家隔壁的哥哥和姐姐是夫妻,住在对面的叔叔和婶婶是夫妻。所以姐姐你们也是夫妻对么?”天啊,这小孩子似懂非懂的样子,着实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一时无法解释清楚,我和师兄都觉得有些尴尬,师兄似乎想绕开这个话题,缓解这种气氛便赞叹起我刚给小莫缝制的衣服:“小莫的衣服穿得正合适,清儿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小时候,父亲不让我学武,又请不起人教我琴棋书画,就自己教我认字看书。隔壁裁缝铺的杨大妈见我还算灵巧,便教我学了些针线活,有时还会让我帮着搭个下手,后来她知道我喜欢绣花,就送了我一套绣线。
师兄好像还是第一次夸我,我顿觉脸上飞上一片绯红,低下头,师兄走到我跟前,对我说:“清儿,我这衣袖今天不当心扯坏了,你也能帮我补补么?”我仔细一看,果然,他那件墨色长袍的袖口出现了一个豁口。
我点了点头说:“好的,把它换下来交给我吧。”
我拿起针线,细细密密的将那豁口缝了起来,但缝过的袖口,还是留下了一道缝合不了的间隙,我想了想心血来潮地提针,沿着缝隙的边缘,巧妙的绣上一朵白色的多瓣小花,正好掩盖住了那道碍眼的痕迹。
晚上小莫好奇的问:“姐姐你为什么不和哥哥睡在一起?我娘说夫妻要睡在一起呢!”这小丫头明明什么也不懂却还非要问东问西,我狠狠点了点她的小鼻子:“你好睡了,再调皮我就要反悔带你回来了。”
“不要了。姐姐”小丫头赶紧讨饶,“我乖乖睡就是。”
她赶紧躺好,闭上眼睛。过了一会,见她不动了,我想她大概睡着了。不由得想起师兄刚才说“能帮我补补么?”时的神情。他一直都待人淡漠如水,包括对我也是如此,就好像平静的湖面泛不起波澜,像今天这样细声请求我做什么,似乎还是头一回。若是等到嫁给他的那一天,我会不会亲手缝制我们的嫁衣呢?我想着想着,不由在脸上泛起红晕,浮起一丝甜蜜的微笑。
“姐姐,你笑什么?”天啊,这个小鬼竟然还醒着,而且还在偷偷窥视我的一举一动,我生气地撅起嘴,愤怒的低声训斥她:“再不睡,把你赶出去喽。”小丫头赶紧又闭上了眼睛。
天亮醒来,枕边的小鬼依然还在酣睡,睡梦中咬着自己的指头,估计梦到了什么美味点心,口水不断,憨态可掬。
师兄换上了我缝好的衣服,等看见袖口的白色小花,不由露出吃惊疑惑的神情问道:“清儿,这是什么?”
我嬉笑着哄他:“好看么?倘若有人拿了你这衣服,凭这小花日后就知道是你的东西。”他仔细看了看袖口,摇了摇头。
“我觉得你穿着挺好看。”我细心地帮他理了理衣服,轻轻说,“这小花名叫蔷薇。”
人说:白色的蔷薇代表着纯洁的爱慕,我没有勇气把这些直接告诉师兄,但我想总有一天,他会听说这个传言,到那时他也一定会明白我的心意。所以后来只要有空暇,我就会在师兄衣服的衣袖上偷偷绣上一朵白色的蔷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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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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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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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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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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