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位面容姣好,身材气质绝佳的女士就是陆映中提及却一带而过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在我醒来第四十九天,这位来探病的“婆家人”姗姗来迟。Χiυmъ.cοΜ
她环视病房一周,打量着房间的摆设,施施然落座:“看来映中把你照顾得不错。”
“他对我很好。”我实话实说。
她嘴角扯出一丝冷笑,所有亲人该有的表情在她的脸上都读不到。
“你失忆了?”她望着窗外,并不看我。
我强忍住心中的不痛快,平静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她回首,挑眉,“甚至不记得映中的好?”语气甚是挑衅。
我深吸一口气:“他的好不是需要记得的”,她眼里的嘲讽是显而易见的,我接着道:“是要放在心里的。”
她笑了一声,十分不以为然:“老爷子说了,等你能走了,就给你们补办婚礼。这下你总算得偿夙愿了。”
我这是什么命啊,来了个前女友,一句话不说,凭看我几眼就想让我满心发毛。
第一个见的婆家人却语带讥讽,毫无关心之意温情之言,所谓的探病也只不过是走走过场。
我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的人品了。
一个人对你不好,可能是他的不是,可如果其他人也对你不好,很有可能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你姐姐今天来过了。”陆映中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很快恢复正常,将衣服挂好,只着背心西裤,长身玉立,肌肉结实,甚是诱惑。
“她说什么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他轻声软语。
看来这是宿怨已久啊!
我不动声色,低眉咬唇,不语。
他轻叹一声,坐到我床边,轻捏了一下我的鼻尖:“反正我们以后也不会跟他们一起生活,只要我爱你,别人说什么一点都不重要。”
“姐姐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他无奈一笑,“不,不是不喜欢你,是不喜欢我。”
哦?原来是迁怒。
我的八卦因子满血复活:“为什么?”
他望着我绿油油的眼珠,大手摸上我的发顶,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天花板。据我估计,这是要组织组织语言,准备进入全面回忆,将不得不说的故事和盘托出了。
我吞了一口口水,准备倾听豪门隐秘往事。
他深情地望了我一眼,缓缓开口:“洗洗睡吧!”起身朝外间走。
What’sout!!!!
我一口气没上来,憋得脸通红。
好比你在饿得前心贴后背的时候,上天赐给你一个肉包子,就在你马上张嘴咬到的时候,一直悄无声息尾随你的小狗狗“啊呜”一下给你叼走了。让你欲哭无泪。
有些人就是像这只煞风景的小狗狗,比如陆映中。
有些人就是为了呕死人为生的,比如陆映中。
有些人就是没事找死型的,比如陆映中。
我对着他背后恶狠狠地竖起一个手指。
他猛地转身,我猝不及防,那根中指还华丽丽地晾在空中,迎风颤抖···
他的脸色阴晴难辨,“网络果然是个教人学坏的好东西···”
我见识不妙,连忙挤出一堆笑:“好说好说···”
“这样的神器还是断了的好···”他齿间的凉意嗖嗖的。
“映中,我错了,以后你不说的我都不问,我再也不八卦了,表给我断网,这是我活下去唯一的乐趣了,我求求你了”,我差点就抱着陆映中的大腿痛哭流涕了。我一边哀嚎一边眯着眼睛看他的反应。
“戏演过了啊···”他嘴角抽了抽,我连忙刹住,眼巴巴地望着他。
他无奈一笑,转身走回来坐下,抬起手,我连忙将脑袋伸过去,任他抚摸,唉,原来我才是那个小狗狗。
“姐姐的母亲和老爷子是政商联姻,她过世以后,父亲娶了我母亲。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已经十岁了。”
见我讶异,他苦笑了一声:“是的,我是私生子,见不得光的。若不是姐姐的母亲过世父亲再娶,我一辈子都进不了陆家的门。在此之前我都是随母姓,跟母亲在外生活了十年,而且父亲之前对外声称我是养子,即便是父亲和母亲相识在前,我也是见不得光的,就是因为母亲没有良好的家世背景,也难为了父亲把我们藏得很好。从我来到陆家,姐姐就觉得我抢了她的一切,不管母亲对她怎样讨好,她都视我们母子为仇人。老爷子也因为顾忌姐姐外婆家的关系,对我们母子也不能明显的关爱,直到我的母亲也因病去世,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我记得母亲葬礼的时候,她跟我说了一句话,现在你和我是一样的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她也是很可怜的。所以对于她的捉弄和仇视,在她说这话的时候我就都释然了。”
看他姐姐傲慢无礼的态度和冷淡无情的人品,就知道陆映中有个多么悲惨的童年了,我觉得我该说点什么表达一下我此时此刻的感想。
他抓过我的手,跟我十指相扣,“有时候我很羡慕你,你的父母亲都很疼你,宠你,甚至是溺爱你。你以前倔强得特别像一只小猫,逗你的时候特别有意思,但是要把你惹急了,你肯定会亮出你的小爪子抓花我的脸。”
这厮就不值得同情!
接着他就恢复了哀怨的叙述,我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人格分裂。
“母亲去世之后,我就出国读书了,离开家以后自由多了。可是读完书,我就不得不回家了,回家以后的日子就难熬了,期间又发生了一些事,让我觉得姐姐对我的怨恨和仇视并未消除,反而愈演愈烈。我就索性带你来到这个城市,一切从头开始。虽然没有老爷子的帮助会艰难很多,不过还好,都熬过来了。公司刚刚起步的时候,我每天最轻松最期盼的日子就是晚上回到医院跟你说话。即使你是睡着的,我也知道你肯定听见了,除了你,我没有倾诉的对象。”
“公司慢慢上了正规,我以前的助手和同学都来帮我,现在的情况好多了。起码,我们有足够的能力能在这个城市立足,也不用在老爷子的羽翼下求生存,不用仰人鼻息,不用看姐姐脸色。只有我们俩在这里,过自己的小日子。在这里,你是老大,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不好?”
“映中,我···我···我会好好疼你的···”我酝酿了很久的安慰,最后只憋出这样一句令人遐想无限的话,实属不易。
闻言,他的眼角都透着一丝猥琐,眨眨眼道,“以后小的就惟老婆大人马首是瞻了”。
我大手一挥,豪气万丈:“好说好说!”
无论他说得多么轻松,多么置身事外,我都可以感受到他轻描淡写下的沉重,少年丧母,父爱缺失,独自求学,异地创业,也许正是这样的逆境才让这个男人如此优秀。
我突然有些自责,在他最彷徨无助的时候,在他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我却整天睡着大觉,醒来之后却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给我的一切。他的逆境我没有参与,却享受着他的顺境和成就,实属于心不忍。
我没有追问他求学回来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他不说,我就不问。过去的伤疤就让它慢慢愈合吧,永远不要再提及。
那夜聊天之后,他像往常一样安顿好我,晚安吻之后就去外间歇下了。门开着,我能听到他无眠的辗转。
我也清楚地知道,他姐姐今天来,肯定是奉了老爷子的命令而来的,陆映中想在本城生活,老爷子那关好过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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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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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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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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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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