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道:“皇帝好像有所警觉了,我怕是不能再回去了,还请大将军收留。”
霍光看着对他忠心耿耿、办事又机灵的小丫头,不禁心生怜悯,且猫儿虽然身上狼狈不堪,却掩饰不住天然的一番姿色,说不一定以后别有用处,便对夫人道:“就把猫儿留在你身边吧,安排个好差事,好生照顾。”
霍显笑道:“老爷不说我也正准确这样做呢。”又对猫儿道:“我们霍家向来宅心仁厚,你就好生在我这里,拔一根毫毛也够你锦衣玉食的。不过你这名字要改改,就叫采薇吧。”
猫儿喜不自胜,狠狠磕了三个头哭道:“猫儿有名字了,猫儿有名字了!”
霍光又连夜召集田延年、张安世、丙吉,以及霍禹及众女婿等人,面目凝重,语气低沉道:“事情拖不得了,今晚就要全部准备起来,明日就发动!”
众人听了,都喜不自禁。
夜已深,整个长安城已深陷黑暗之中。张安世总令各路军马,履行车骑将军之责。虽然张安世相貌文弱举止文雅,不像个带兵打仗之人,却精通带兵之术,配上金印紫绶,跨上高头大马,像一把脱了鞘的宝剑,漏出随时杀人的寒光。只见他出示印信,命人打开武库,又将人分成小队,熄灭火烛,一会儿时间便将未央宫悄悄围了个水泄不通,彻底切断了未央宫与外界的联系。
霍光最得力的女婿范明友自行带了一队最精锐的亲兵,径自走进未央宫门,对守门的卫士道:“宫内出现盗匪,为保护天子安全,大将军令我等换下你们,你们速速退下。”
卫士见了对方明晃晃的铠甲,心里不免发憷,低声道:“我们都是昌邑跟来的人,天子说只听他一人指挥。”
范明友低吼道:“混账东西,看看这是什么。”说着便掏出虎符。一人刚要凑上去看,范明友副将“呸”了一声,用一把短刀捅穿了那人的脖子,另外几人吓得赶紧放下武器跑掉了。
范明友道:“赶紧清理掉,别节外生枝。另外,刚才那几个人就不要让他们活着了,不要弄出动静来。”
副将听了,手一挥,便有两个人上来把尸体拖走了,又有几人朝刚刚走脱的人奔去。就这样,范明友轻而易举的将未央宫内的岗哨、守卫都换成了自己的亲兵。
温室殿内,刘贺睡得非常不踏实,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梦到霍光拿着长剑来击杀他,吓得又醒了,听到外面犬吠不止,便叫黄门出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动静。夜沉如水,黄门胆子小,两人你推我我推你的,在外面转悠了一下就回来了,奏道:“陛下,外面什么也没有,兴许就是猫狗打架。您快歇息吧”
刘贺只得有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盘算着这两日必须要付诸行动,不然连觉都睡不安稳。
当夜,所有在长安的御史、将军、列侯、中二千石、大夫、博士以及丞相杨敞等都收到了大司马大将军令,要求第二天一早便在宣室殿议事,却又比正常时间提前了整整一个时辰,众人疑惑,却又不敢多问,只当是皇帝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吩咐,只有几个事先参与的人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宣室殿便聚集了一批人,有的在交头接耳打听,有的趁机推荐自己,有的闭着眼睛垂手站立,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时辰一到,只见霍光换了大将军装束大步走进来。众人都很惊奇,还以为边疆又有大的战事,大将军要亲自出征。
只见霍光扫了众人一眼,沉下脸来,单刀直入道:“诸位,大家也许都知道了,昌邑王行为狂悖,昏庸无道,恐怕会危害江山社稷,坏了汉家天下,该当如何?”
群臣闻言全都大惊失色,霍光竟然不称呼“天子”,而称“昌邑王”,这是要做什么?难道真的要谋反不成?
不过,也有很多人确实因没有得到赏赐,对昌邑王非常不满,想发表下意见,却又怕霍光是在试探,因此都憋住了。还有正直之臣看不惯刘贺的所作所为,却也看不惯霍光的大权独揽,因此干脆也不说话。整个朝堂之上,乌泱泱上百人,却没有一点人声。
霍光干咳了一下,只听张安世道:“昌邑王专门任用昌邑国的旧人,连车夫都到朝中为官,而朝中大臣竟都被排挤,他们整日饮酒取乐、荒淫无度,甚至调戏先帝侍女,边疆吃紧,他们也不管不顾,本来好好的天下,现在却一片乌烟瘴气,百姓也怨声载道,大汉危矣!”
听张安世这么老成持重之人也这么说,有些人便跟着附和起来,但还有很多人唯唯诺诺,局促不安,也有一些人仍低头不语,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这时,只见田延年离开席位,快步走到群臣前面,左手按住剑柄,面朝众人悲愤地说道:“先帝将幼弱弧儿托付给大将军,并把国家大事交与大将军作主,是因为相信大将军忠义贤明,能够保全刘氏江山。如今朝廷被一群奸佞小人搞得乌烟瘴气,国家危亡,况且我大汉历代皇帝的谥号都有一个‘孝’字,为的就是江山永存,使宗庙祭祀不断。如果汉家祭祀断绝,大将军即使死去,又有何脸面见先帝于地下呢?今日,就是要将昏庸之人废黜,另选刘氏贤能之人执掌天下,以保大汉江山永固。请大家当机立断,跟随大将军号令,群臣中最后响应的,我将用剑将他斩首!”说罢,抽出宝剑,竟然一下将自己面前的连枝灯砍断。“哐啷”一声,吓得众人一哆嗦。
霍光哭道:“大司农说的很对,是老夫有错在先,有眼无珠,选错了人,使得国家不得安宁,我应当受处罚!但是,也请诸位给老夫一个改正的机会,今日,就让我们奏请皇太后,将昌邑王废黜!”
霍光声音越来越高亢,整个大殿都为之震动。众人或欢喜雀跃,或被逼无奈,或抱着无所谓的心态,都叩头说道:“万民之命,都掌握在将军手中,我等一切听从大将军号令!”
霍光非常满意,大声呼道:“请随我来,现在就去觐见太后。”便第一个往外走,张安世、田延年等人紧随其后,杨敞也由人搀扶着小碎步努力往前走,众人浩浩荡荡的出了未央宫。而此时,刘贺由于晚上睡的很不好,醒来之后又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外面的人也早就全部换成了张安世和范明友的人,也更不可能会有人来奏报。琇書網
早有一大批车马在外等候,众人纷纷上了车,有人对同车人道:“上了这车,不知道还能不能下来。”同车人都说:“休得乱言,大将军计定之事,什么做不成。再说了,这个刘贺确实不怎么样。”那人听了,便不再敢言语。最新网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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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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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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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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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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