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停了五日,他觉得身上难受极了,连呼吸都费力,对用了丹药后那种龙虎之威渴求不已,没有忍住又再开始用丹。
吕义暗中将一切都看眼中,寻了个机会全告诉了严瀚。
严瀚这些日子亦是焦头烂额,得知又是动用锦衣卫,明白祁王那情况不太妙,而沿海的战斗朝廷是越发占上风。
他心焦不已。
朝廷中多了个宋阁老,虽他对自己未有什么动作,但总是块阴影笼罩在他心头上。徐禹谦上回遇刺一事他绝对是背了锅,却至今未发作,以他的性子来讲实在太诡异,他不得不防着宋阁老就怕冷不丁被反击。
至于张敬更不必说了,这样的劲敌宿敌,让他都夜不安寝,而且他明白祁王之事必定是出自他手。那些御史有一半是张敬把控着的。
严瀚有种被夹击着快要逼入绝地的错觉。
他得好好想办法从这种僵局中跳出来,祁王一定要保住,不然等太子登基他日子也不会好过。
他不由得想到吕义说的,皇帝身子越来越受丹药所拖了……
***
离李氏出现又过了半个月,俞家仍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倒是徐老夫人精神越来越好,看着脸色比以前还要更红润。今日穿着件银红妆花褙子,更是显得气色好。ωωω.χΙυΜЬ.Cǒm
惋芷跟她一起安排着端午事宜,侯府那边的管事也到徐府来回事,徐老夫人只安排好说端午就在小儿子这过,让许嬷嬷回侯府照看着。
老人喜欢呆在府里,惋芷也是欢喜的,整个徐府都显得热闹起来。
安排好端午的事情徐老夫人身子见好,惋芷也终于有心情往外走走,是要到早说的汪府那去看宋惋怜。
徐禹谦得知让林威亲自去跟着,自己只带了黄毅上朝。
惋芷到了汪府见着熟悉的身影眼睛都要瞪出来,扶着肚子上前就朝那笑得开心的郑二老爷大吼。
“二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汪老夫人见这情况也有些懵,“四夫人,你识得他,他是,是舅老爷?”
惋芷死死盯着郑二爷,咬牙切齿。“老夫人,让您见笑了,可二舅舅在府上,三妹怎么会没有告诉家里一声。”
“啊,你三妹妹还没有见着舅,舅老爷呢。是刚才下人来说有人饿晕在后门,怜儿正与管事们说端午布置的事。”汪老夫人实在想不到这么巧,随手就捡回了个舅老爷。
惋芷无力抚额,外祖一世英名肯定被二舅舅毁了,他究竟都在干嘛,为什么总是饿晕被人捡。要是没有人救他,他是不是就得饿死在外面了!
“小芷啊,能不能先别说话了,既然是亲戚家,再给舅舅吃些东西。实在饿好几天了。”郑二老爷朝她笑,神色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跟那流浪的小奶狗似的,偏还长得一副好皮囊更让人心软。
果然汪老夫人就扛不住,忙吩咐人到厨房看有什么吃的,全端上来。
郑二爷便被带到侧厅用饭,宋惋怜得到消息懵懵先去侧厅跟他见礼,然后一脸惊色与自家长姐道:“长姐,要不要我喊人绑了?”
“绑什么绑,外祖父不想管他了,回信随他,说饿死就当没有生过他这儿子。”
汪老夫人听着姐妹俩的对话也是惊吓,这郑家究竟是怎么回事,宋家的晚辈怎么好像很不待见这长辈?
而身为当事人的郑二爷喝饱喝足后,就不客气在汪府客房睡下,一睡就睡到徐禹谦几人下衙来到汪府。
宋承泽看自家舅舅睡得香甜只揉额头,汪明毅倒是很新鲜好奇,打量着他脖子那空了大半的佛珠。在路上他已听了徐禹谦说赠珠子的事。
原本是在汪府呆半日的行程,被郑二爷一参和就成了用过晚饭夫妻俩才回府。
郑二爷却是说什么都不去宋府,要跟着夫妻俩回徐府,徐禹谦就笑着要宋承泽放心,定然会好好招待。徐府自这日起又多了个混吃的。
惋芷却觉得自家舅舅真的是神神叨叨的,徐禹谦一回府他就跑来看一眼,然后念念叨叨又走了。平时也会出府到处逛,可是陈虎回禀说,他们的人谁也跟不住,完全不知道郑二爷出去都干了什么。
陈虎不信邪,亲自跟了三回,结果自然是跟丢了,气得好几天没心情连糖都不吃了。
知道自家二舅舅比块硬骨头还难啃,惋芷是再也不管他,想着只要他在徐府,人是活的,她就算是对得住外祖父了。毕竟外祖父都不想认他这儿子了。
热热闹闹过了端午,徐禹谦还带着她与徐老夫人去看了赛龙舟,惋芷玩得尽兴也累极,回到府早早就歇下。
徐禹谦看着柔和灯光下的人儿,爱怜的将她发丝顺到脑后,又伸手去轻轻摸她肚子。
这还不到六个月,肚子越大得厉害,小姑娘走路都艰难,现在半夜腿还会抽筋。实在是辛苦。
这要到了生产时到底是怎么个光景,徐禹谦忧心忡忡,心疼又束手无策。
正是这时,他却是突然感觉到手被什么东西碰了下。
他以为是错觉,下刻那动静又强烈一些,能清楚感受到,推了一下他的掌心。
这是……孩子在动?
他激动不已,这么久以来,是真的第一次有这种感受,徐禹谦侧了侧身,双手都去扶着妻子的肚子。他的另一只手又被踢了一下。
他觉得好玩极了,将手往边上移开一些,再被踢。
好似孩子在跟他玩耍一样。
惋芷却是有些不舒服,伸手搭在肚子上,完全是无意识的轻抚着,根本没察觉其实她手是搭在他手背上。
徐禹谦察觉到她似乎是难受的,也学着她轻轻摸肚子,说来也奇怪,先前还很活泼的孩子就安静下来。惋芷手又重新去寻他胳膊抱住,只闻呼吸声绵长均匀。
看来他觉得好玩的事情,小姑娘却是挺难受的,那以后两小家伙还是安静些的好,别折腾他们娘亲才是。
终于感受到胎动的徐禹谦心满意足入眠,次日又心情十分愉悦的早起上朝。
也是这日明叔来禀陈虎求见,是终于有了俞府的消息。
惋芷就到西次间见了陈虎,听得是俞家居然分家了。
“俞同知要嫡长子也搬走,如若不是今日见着马车一辆接一辆的从俞府出来,怕还是不知情况的。”
俞宇森在去年年底就升职为都指挥同知,他儿子也升了一级。
俞家与其它几房分家她还能理解的,如今连长子都赶走,俞大人是要与幼子单过的意思,难道轩哥儿的事真与李氏那继子有关?
惋芷觉得自己还是猜对了,可明明那俞大少爷也同样出了豆子,恐怕还是有内情。
她猜测来猜测去只是越发着急,索性写信给李氏,只打听她近况,如若她想说必然会回信说明一切。如若她不想说,那她再疑惑也不能多问,毕竟家丑不外扬。
晚间徐禹谦回来得挺晚,他先前只道有事,却不知原是被俞宇森喊去喝酒了。
“秦勇要回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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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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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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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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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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