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对江戎来说,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
就像江戎自己,他除了沈非烟,眼里再看不见别的女人。所以理所应当觉得余想对沈非烟也是如此。
如同自己当成稀世珍宝的东西,陡然令他发现,那东西在别人那里只是普通物件,他一时间,真的有点懵。
却没想,沈非烟已经疲惫地抬手,完全没有再谈这个问题的兴趣,她对余想说,“当初那工作,是你自己的选择。他这样威逼利诱很卑鄙,但你问问你自己,如果可以倒回去那时候,明知道是这样,你还会不会接受这件工作?”琇書網
余想紧紧抿起嘴,看着她,无法掩饰心里的愤怒。
这个问题太诛心了,他买房的地方肯辛顿区,是伦敦著名的高尚住宅区,如果不是有那份工作,他不可能在那边买房。
纵然现在房卖了,他也得了足够在国内买房置业的资本。
如果再选一次,要还是不要?
刘思睿低头看着地板,他家境富裕,此时和余想想的不同。
在他看来,也正是这样的工作机会,还有房子,令余想脱胎换骨,觉得自己成了行业顶尖的人物,所以一天天自信心暴涨。而沈非烟呢,收起锋芒,每天就是研究做菜,余想就渐渐觉得吃住她了。他和沈非烟的结局,按照这种路子是一定的。
他最近也打听了一点沈非烟以前的事情,所以一下就想明白了关键,不得不说,如果他是江戎,也会这样做。
等不到余想的回答,沈非烟说,“明白了,路是自己选的,就是这个意思。”
她说完看向江戎又说,“江戎,咱们俩,也完了。”
江戎伸手拉住沈非烟的手,裹在自己的掌心里,捂着,祈求着,“我知道这样不对,可我没有选择,我能怎么办?在这边等着你回来吗?”
“你为什么不能去找我?!”
为什么不去?
沈非烟仰头痛心地看着江戎。
江戎张不开口。
但对着沈非烟的表情,他实在又不舍得她伤心,柔声说道,“我去过,但那时候你已经和他在一起了。”
“所以,你来的太晚了。”沈非烟说。
江戎被说的哑口无言,神色复杂又痛苦。
余想看着他,这一瞬间,反而只有余想明白他的左右为难。
这种事情,说出他父亲的死博同情,是个男人就做不出。
余想说,“他当时和我打赌输了,亲口答应过我,不再出现在咱们面前。结果没有想到他钻了空子,他现在说,答应不去那边打扰咱们,但不包括这边。所以他费尽心机让你回来。”
江戎说,“你够了!本来就不包括这边,别说非烟只是和你同居,就算你们结婚了,你对她不好,我一样把她抢回来。她是我的!”
余想,“……这个疯子。”
江戎看向沈非烟,捂着她的手,继续祈求道,“我要你回来,无论如何也要,非烟,你知道我多爱你,”他亲吻着她的手,焦急地说,“我不这样做?要怎么样才能把你抢回来?你是我的,原本就是我的!咱们只是走岔了路。”
沈非烟冷静地说,“可是现在,现在,你又让我变成了一个笑话,山长水远回来,你说我回来,是为什么?——网上最难听的那句话,就是说的我这种人。自以为聪明,不过是被男人玩在手心。我的工作,朋友,所谓的事业,前途,这些年,竟然只有余想是我自己的选择。”
沈非烟甩开他的手,转开目光说,“而他的工作,都是你安排的,你让他时常出差,我们不能见面。我们俩……都被你玩弄在手心里。江戎,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屋里还有刘思睿和余想,沈非烟看着他们,知道这件事必须做一个了断,不然这两个人还会缠着她。
她说,“江戎,你一直都心里觉得不踏实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她看着江戎说,“因为你心里有件事不敢去相信。就是我和你分手后,早就爱上了余想,我回国,是因为我和男朋友正好分手了,我回国来,而你追我,我是因为想忘掉之前的男朋友,才和你在一起的。”
江戎搂上她,捂住她的声音,“别说,别说气话,我知道这是假的。我知道你生气,一时间太难接受。”
沈非烟使劲推他,“你怎么能这样?”
江戎说,“谁说的分手了不能和好,只要一个人不放弃。当年的事情,你问问他,他敢说他问心无愧,当年那晚上他把你拐出去,给你说了什么,你回来就和我说了分手。”
“你还敢提以前?”沈非烟推开他,“好,你既然连旧账也要算,我就和你算个清楚。你当年,那天骑摩托车要带我出去,我不去,你最后骑摩托车,带着哪个女的回家去了?”
江戎站着不动,如果刚刚是一脸懵逼,现在就是被雷劈中了。
他愣了几秒,反应出来沈非烟竟然不是开玩笑。
他喊道,“我哪里有?!你听谁说的?”
沈非烟看着余想,“你也在,桔子说的,是不是?”
余想神色复杂地看着她,“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提起来有什么意思,不如还是算他算计咱们俩这笔。”
江戎却已经拿过来手机,“桔子说的,说我和谁?”
沈非烟转开头,“忘了。”
桔子今晚上同房花烛,正在有人闹洞房,好一会才接通。
江戎劈头盖脸吼道,“你看到当年我骑摩托车带谁回家了?”
他的心砰砰砰狂跳,这件事不得了,显然他被一件天大的误会给冤枉了。
对面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又喊道,“六年前,就是非烟出国前那天!”
“叫什么?”他皱着眉又喊。
沈非烟后退一步,无意识地攥着自己睡衣前面一片衣襟。
江戎说,“王岚是谁?她说亲眼见到的?你有她电话没有?”
听了几句,江戎就挂了电话,拨着号码对沈非烟说,“没有的事,我现在就让周小宝去查,谁说的,我今天一定查个清楚。”
沈非烟站在料理台旁边,衣衫单薄,看上去楚楚可怜。
刘思睿拉了张高椅子给她,她坐下。
江戎已经对着sky说完了整件事。
挂上电话的时候,屋里呈现出诡异的安静。
不一会电话号码就发了来了,江戎拿着电话,对着对面说道,“我是江戎,你六年前,亲眼看到我带个女孩回家去了?还给桔子说了是不是?”
他的语气暴厉,十分骇人。
对面人许是被吓到了。
江戎说,“你不说我现在立刻去你家!”
对面人又说了不知什么。
他闭了闭眼,按了扩音,说道,“刚刚的话,你再说一次。”
电话里传出一个女声,“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具体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去问余想吧,他让我们说的。”
江戎压着脾气问,“那他让你们说,你们就说?”
电话里的女声说,“这我说实话,你也别介意,当年大家都讨厌沈非烟,能让她滚蛋,当然求之不得。”
江戎挂了手机,看向余想,“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江戎简直都震怒了。
沈非烟木然地坐着。
看余想一言不发,江戎拽上他的领子,却觉得痛苦愤怒地无处发泄,六年时间,就因为这个误会分手。他冤死了。
余想说,“不是一样,为了得到自己爱的人,我也不过用了一点小手段。”
江戎一拳挥了过去,余想挂了彩。
他点着余想说,“这事咱俩慢慢算!”
李思睿听的瞠目结舌。
“这沈非烟也太可怜了,怎么摊上这么两个男朋友。”166阅读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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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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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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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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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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