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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弯就到泰安殿,李公公正忙着奉茶,见到我先请安道“郡主娘娘怎么来了?”

  “里面有客吗?”

  “哪里,文安驸马刚走,皇上正休息呢。”

  “给我吧。”接过李公公手里的茶盘,让小曲小令在外面等着,小太监很轻的开了门,进去,只见朱漆黄幔,这才是皇家气派。

  走廊上静悄悄的一点声响都没有,在这里侍候的人从进来的第一天就得记住无论在什么时候做任何事都不能发出一点声响。平心而论若不是有郡主的封号在宫里我连做侍女的资格都没有,茶盘在手上倒算平稳,一路上没把茶水洒出来,可是脚底下就不那么听话了,无论怎么压低脚步放慢速度,总是有声音,何况今天穿着莲花绣鞋,光鞋跟就有三寸,换做别人走路都要人扶着了,我能自己走还算好的。

  皇上只当是李公公进来了听到推门声连头都没抬,只伸手接茶。毕恭毕敬递上瓷杯,头一次服侍人倒好玩,皇上居然没发现?正要笑,只听“咦”了声,皇上说:“锦宁怎么是你?”

  玩不下去了,我说:“怎么不是我?郡主也好公主也好,都是皇上的奴才。”

  太子爷说得对,我就是一张嘴巴讨人喜欢,欢喜话说得既让人高兴又不觉得是奉承。果然皇上高兴了,招手让我坐下“你这丫头真会说话,比我的几个公主强多了,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哪有郡主做这些的?”

  “知道知道”我说:“您这么疼我,我也该尽尽孝道才是,平时六姐她们在轮不到我端茶送水,这会儿难得有机会,我也是千求万求李公公才肯让我端着茶盘的,生怕摔碎了扰您看奏章。”

  “我就说谁这么大胆子敢进来,想来除了你也没别人了,只有你李公公才敢放人。”

  越说越高兴,皇上说:“好孩子,我这里新得了件宝贝,给你看看。”

  “什么东西?”

  一早知道了还是要问一问装成毫不知情并且在见到那一刻做出惊讶从未见过宝贝的样子这样才能博取好感让皇上觉得自己真的是的了宝贝。李公公捧出画轴摊开,将裱精美的画纸上寥寥几笔画着红梅与枯枝,题跋落款全无,这种东西只有是出自名家之手才能让皇上如此宝贝了,若不是,随手赏给哪宫妃子只怕都不好意思挂出来。

  “谁画的?”

  “不识货吧”笑着让李公公退下“‘鬼斧神手’刘先生的作品,亏你还生长在珍宝堆里,这都不认识。”

  “我不认识您知道呀,不也是给我上了一课?只是画上既没有落款有没有题跋,您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别的不敢说,刘先生的东西我件件都认得。”说着得意一笑,那模样像足了楚湘齐,他们两个都不知道谁像谁了,跟皇上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种错觉其实面前的是楚湘齐,老了以后的楚湘齐,一样的霸道一样的沉稳,只不过皇上疼我,不像楚湘齐那么冷冰冰的。

  李公公又捧来卷画轴,这次是踏雪寻梅,白雪红梅交映竟让画上女子像真的一样。落款正是刘奇珍刘先生。

  两幅画用笔走势完全一样,就连画纸纸质都是一样的,正是宫里御用画纸,别处买不到。仿冒的人再高明也找不到那么久以前宫中的画纸了,面前这幅画是真的。

  看李公公小心翼翼的将踏雪寻梅捧回去,皇上本来兴致盎然跟我看画,这会儿叹了口气坐下道:“那是当年刘先生为三妹画的,当时还笑她衣裳颜色太鲜艳压住了梅花的颜色。”皇上声音有点低沉,眼角有些泪水“时间是过得有多快呀,老四都这么大了,三妹死了也快二十年了。”

  画上的是楚湘齐的娘文仪上公主,没想到一幅画竟然把皇上的眼泪勾了出来,兄妹情深果然不假。

  我把帕子递过去,皇上只摇了摇手,过好久才缓过来,却不像来时那么自然,明显还沉浸在对文仪公主的回忆中。偌大的宫廷只有他们兄妹相依为命,皇储间的斗争又是那么凶残,步步惊心,步步谨慎,可以想象他们是怎么相互扶持这走完那段岁月。一直怪皇上偏心,这样看来却也不是偏心了,有什么是比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更能信任的?楚湘齐自幼进宫养在皇上身边,那份情不是外人能看清的,也不是随便一个外甥就可以取代的,而且他自幼丧母,各种痛苦也只有自己能明白吧。

  晚风把桌上的画纸吹起一片边角,本来用墨浅,晃眼看去就只有几点墨痕。刘先生的东西就这么宝贝?想到自己房里不是也有一卷珍品?不论笔法走势都是如出一辙的,这时候若是把无麟的画献给皇上,一来能分散他对过去的回忆,再来也能帮到无麟不是吗?

  李公公一直在后面不敢上前打断皇上的思绪,等到一个时候才小心翼翼的来把画轴收回去,看他把画卷好,一点,又一点,本来还在疑惑是不是该在这时候说,心里突然紧了,似乎李公公卷走的不是刘先生的画而是我自己那幅。

  “我也有这么一幅画。”

  “是吗?”皇上淡淡的“才再说你不会认东西,怎么这会儿倒熟悉了?”

  “是真的,笔法、走势都跟刚才那两幅画相差无几。”

  无麟是刘先生的徒弟,师傅带徒弟肯定是一脉相承,况且无麟的画的确像极了刘先生的手笔。

  “您要是不信我明天就拿来给您看看。”

  皇上来了兴致,让我拿去瞧瞧。回房把画摘下来放好,好在没让无麟题字落款,这样等到皇上问起我就说是缠着在无麟书房里拿的,到时候皇上一定召他问话,凭他的口才还不怕让皇上对他改观吗?

  无麟在绘画上下了苦功夫,刚见到画时连皇上都愣住了以为是刘先生的作品,只是画纸道出了画的真伪,那不是宫中御用画纸而是这几年南州特产的,无麟进宫才献给皇上几卷,剩下的自己留着画画写字,桌案上就摆着这样的纸。

  “东西不错,就是用笔不连贯,不像他师傅那样浑然一体。”

  这就看出来是师徒了?皇上未免厉害了点。

  “是刘先生的徒弟画的?”

  摇头,“不清楚,我又没见过刘先生。”

  “那你怎么得到这幅画的?既没落款又没题跋,谁会把这种东西当礼物送呢?”

  “您猜猜”我说:“猜着了我就告诉您。”

  皇上无奈的笑了一下,没生气,“我要是猜到了还用你告诉?”

  “那您说这幅画是好还是不好?”

  皇上沉默了,微微皱着眉又看了看画,只有极度欣赏又难以判断的时候才会是这种表情。

  “除开名家手笔,这也算不错了。若是换成宫里的纸,再用松油熏香熏得古色点,我还真的以为是刘先生年少时的作品。”

  皇上是喜欢这幅画的,不然不会这么夸赞,这正是揭开谜底的好机会。

  上前几步站在桌前,侧身施礼“恭喜皇上了。”

  “又不是真的。”

  “画虽不是真的,可是画这幅画的人却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而且您都说了这画画得好,将来再让他多练习些,难保不会画出比《踏雪寻梅》更好的画。”

  “谁画的?”

  “您的外甥。”

  皇上坐着喝茶,手指在茶盖上敲出细碎声响。半天方说:“你是说北公爵?”

  气氛有点不对,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了。明明皇上很高兴的,脸上也没不满的神态,但是隐隐约约让我感到点害怕。

  “这孩子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的才艺,倒真是没看出来;好了你回去吧,朕还要看奏章。”

  “那画呢?”我回去总不见得把画留在这里,可是皇上又没让我拿走。

  “装裱好了再给你,想想给你写什么题词。”

  皇上写题词?那可真是无尚荣耀了。等把画拿回来了再给无麟看,一定吓死他,没想到我的几句话就能让皇上对他改观了,难道不该好好谢谢我吗?到时候让他带我出宫玩,住在宫里又是外臣,肯定有出宫的令牌了,只要早早回来就不会被表姐知道,真是太好了。

  几天后李公公把画送回来,不仅有题词还有皇上“紫还真人”的印章,听太子爷说过这枚印章皇上一般是不用的,想是确实喜欢这幅画才爱屋及乌找出这枚章来盖上。

  小曲要把画挂到墙上被我拦下来,依旧放回盒子装好,等到下次无麟来的时候给他看,他也会高兴自己的作品被别人欣赏,特别那个人还是皇上。这种机会不是人人都有的。m.xiumb.com

  连着几天没见到无麟,去定北宫,说是有事不在。太子哥哥说:“父皇现在很欣赏无麟嘛,总是让他在书房侍候,走了个老四又来了他,真真的让我这个亲生儿子无地自容。”

  原来如此。

  见不到无麟,我就去紫薇殿。云姐姐现在不常出门了,也不去太子哥哥那里,总是一个人呆在房里刺绣。我说:“要做什么交给绣娘就好了,何必呢亲自动手呢?”云姐姐掩面一笑,嗔道:“嫁衣也让人家动手不成?”

  绣架上放着块红色锦缎,原来是在绣嫁衣!难怪云姐姐不出门了,可是现在绣好了什么时候穿呢?并没听说皇上把云姐姐赐婚给谁了。

  云姐姐又是一笑,放低声笑道:“好妹妹,跟你说了可千万别传出去。”说着伸出食指中指笔画一下,二殿下?太子爷!

  可是太子爷不是早就娶亲了?太子妃连孩子都生了一个了。云姐姐嫁给太子爷岂不是侧妃?将来就算有幸生下儿子,按照长子嫡出的规矩也轮不到她的儿子继承皇位,这样一来,岂不是委屈了她?

  云姐姐叹气道:“这就是命;外人看来长在宫里又得了郡主的封号,早已是无限荣耀了,嫁给太子爷,是正是侧又有什么区别呢?”

  太子喜欢她,即便侧妃也会给她最好的,区别只是在名分上。

  “可是姐姐你真的就甘心吗?”

  “太子妃贤良淑德,连皇上都夸赞,跟她做姐妹又有什么顾忌呢?再说是我抢走她的丈夫,她恨我也是应该的,你我从小在宫中长大,这些事看少了不成?哪位娘娘是甘心的?又有哪位不是认命呢?得过且过吧,大家相安无事等到将来红颜恩断,便也是姐妹了。”

  是呀,宫里的娘娘们只有等到自己人老珠黄彻底被新人取代的时候才会相互成为姐妹共抗外敌。王贵妃当年和陈妃斗得你死我活,后来为了对付表姐居然成了姐妹,到哪里都是结伴而行,让人看了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心烦。

  云姐姐针法好,又有宫中绣娘帮忙,半壁金凤不到半个月就绣好了。金线银丝,凤尾用三种不同针法绣出高低凹凸,远看竟像真的。

  手巧真是好,绣娘捧着嫁衣相互传看,连太子爷都夸好;当然是好,他喜欢她那她的一切就都好了。

  不知是绣娘进出太频繁还是云姐姐最近太安静,还未绣完的嫁衣已经在外面博得好评。

  树大招风,本来秘密进行的活动就这样被暴露在人前。

  本来皇上就说了要赐婚的话,只是圣旨一直没颁下来。嫁衣早晚都要绣,还未出阁的六公主早在两年前就为自己绣好了嫁衣。

  “你怎么不锈嫁衣?成天疯野着玩。”

  “我还早呢。”

  “羞不羞”云姐姐高兴了在我脸上点了点“早在五六年前父皇就给你赐婚了,还早?”

  又是楚湘齐,他们就不能换个话题来开玩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谁要嫁给楚湘齐了?

  “傻妹妹,四爷你不要别人可抢着要呢,别生在福中不知福了!”

  嫁给他也是福气?成天见不到人,说话都要经过下人传达,这种福气我还是不要了。

  不过,云姐姐这么一提,我还挺想他的。

  惜春做了红豆饼给我们吃,饭后去花园散步,花儿都谢了,青苔枯枝,看到的只是满目萧条;再过些日子就该下雪了,第一场雪!去年下了第一场雪后皇上在清音阁听戏,楚湘齐一袭青衣应和着头上的金钗竟有些眉眼如画的感觉,让我想到书房中挂着的古人——古美人!他真美,不仅是仪态,更多的是自幼培养出的气质,即使面对众多德高望重的议政王也能不卑不亢淡然自若。太子哥哥也是生在皇家并且受到比他更好的教养,却没有他的淡然,以前觉得是做作,什么都要表现出他的不同凡响。那时候看他,戏台上精彩的演着牡丹亭,杜丽娘的美貌在他面前不免显得失色,一曲完毕直到他踩着碎步下台磕头,所有人都惊异戏台上唱了整场的竟然是他!戏衣淡妆的小生,惊艳得盖过美艳的杜丽娘,还魂记本来的主角被冷落一旁倒让他做了主角。

  月光下淡淡的是他的侧面,换回华服依然挡不住那种让人惊艳的感觉,仅仅那一刻让我觉得他比女人更漂亮。

  他敬酒,从皇上开始一一往下,小太监就捧着酒壶紧随其后;到了表姐这边微微仰头喝下,表姐只是笑着抿了一口。云姐姐问他怎么不给我倒酒是不是怕我呛着,表姐一直不让我喝酒,奶娘们都说“没长大的孩子不能喝”,他笑了一下又为自己斟了酒喝下算是帮我喝了,琥珀色的液体从他口中留下,脸上仍带着淡淡的笑。

  那时候他还不怎么跟我说话,因此对云姐姐的话记得特别清楚,连带周围人的脸色一并记住了。大家都当笑话听着,唯有太子妃脸上凶凶的十分难看。她是恨云姐姐处处讨巧,又比她更得太子爷喜欢,将来进建文宫又分走她的丈夫,因此并不待见云姐姐,人前或许还能勉强笑一下,背地里再怎么也笑不出来了。特别皇上说了要把云姐姐给太子爷以后,每次见面都是板着脸,说话也酸溜溜的,不像生气倒像欠了她钱似的。

  但凡跟云姐姐沾边的人都不受她待见,像我有事无事总往紫薇殿去更被她嫌恶了。好在从不单独见面,也没觉得她怎么令人讨厌。

  御花园中冷冷清清少有人至,枯枝上面麻雀只是停一下就又飞走了;园子里冷冷的,花圃中冷冷的,久居空闺的太子妃自然也是冷冷的。

  “郡主新绣了嫁衣?听说是红绫段金银丝线,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赶着做了?再急也不急这一刻。”

  她称云姐姐为“郡主”,连封号都不喊,听着倒像长辈对晚辈;

  “闲来无事,闺中针线打发时间罢了。”

  太子妃哼了声“这就寂寞了?将来嫁了人丈夫不理你只怕更寂寞,到时候可怎么办呢?”

  这话可真刻薄,足足怨妇的语气;云姐姐也不生气,淡然一笑道“男人有自己的事业功名,为人妻子只要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就好了。寂寞与否都只是自己的看法,像太子妃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每日为宫中琐事烦恼,只怕休息时间都没有,又怎会寂寞呢?”

  太子妃又哼了声,堂堂丞相之女,自幼庭训教她任何时候都要矜持,面对云姐姐的一番嘲讽自然也是矜持了,只怕就是她这份矜持让太子爷不敢亲近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果然是错别字大王,发现好多的错别字·····遁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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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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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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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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