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狐在外面等她:“今晚我们去‘愚自馆’玩玩呗!”
“好哇!”何宴琚那口闷气吐进肚子,难得给出妖狐另一种答案。
妖狐开心着让何宴琚先陪她去换衣服,何宴琚百无聊赖说她不去了,就在附近等你。
妖狐还是高兴的,快速隐进森林。
“何宴琚,你在这里啊?”是月球表面。
“嗯。”何宴琚看他手里抱的书,“还要去补习啊?”
星期六晚上是学校给初三考生唯一放假的时间,不用上晚自习。
“没办法,你知道的。”
“哦,那你加油!”
月球表面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何宴琚问他:“你不是赶时间么?”
“我再陪陪你。”
何宴琚用脚趾头都能想到月球表面是什么原因。
她抬头望去,果然看到李厢拎了个蝴蝶包踏着五彩祥云飘过他们身边,月球表面目不转睛直直追随她的身影。
“喂,人家都走得看不见啦!”何宴琚用手在月球表面面前晃动。
月球表面收回小眼神,有些难以为情。
“那个,你在等文榕宁吗?”估计这月球表面想想刚看完小湘湘就闪人太不够同学情谊,没话找话问何宴琚。
“嗯。”
“噢,你们要去哪?”
“愚自馆。”
“那是什么地方?”
“一个嘛,不适合像你这种好好学生的天上人间。”何宴琚突然发现新事物。
陆邵北推着单车从何宴琚和月球表面身旁越过,何宴琚恶趣味升起,用妖狐教她的技巧对着他吹了几声响亮的口哨。
观察到陆邵北拿拧把的手似有停顿,然后快速笔直前进。
何宴琚在他身后哈哈大笑,有种恶霸调戏良家民女的痛快感。
最近心里实在郁闷,何宴琚抖着双脚笑得小脸发红。
“你没病吧?扁桃体都快看到了。”月球表面显然被她吓到,磕磕巴巴提醒不雅观的何宴琚。
何宴琚还在笑,这一笑一发就不可收拾。
月球表面远远看到妖狐背着个雷人的刺猬包蹦蹦跳跳靠近,仿佛如蒙大赦:“你等的人来了,再见!”
“喵喵喵~”何宴琚回头,还真是妖狐到也。
好闺蜜在包厢吃完饭就吵着要甲哥带他们去打台球,甲哥被折腾得没办法,一手护着一个下了地下室。
周六的客人特别多,牛鬼神蛇鱼目混杂。
妖狐很是奇怪:“这人多得也忒不靠谱?”
甲哥一句带过:“还不是最近有演出。”
“露大腿的那种么?”妖狐眼风扫过舞台中央。
“全露。”听不出甲哥说的是真还是假。
妖狐捂住何宴琚:“亲哥,别污染了咱小雏菊。”
“啊!”甲哥痛叫出声,何宴琚本来想踩的是妖狐,脚误哦!
何宴琚学打桌球上手很快,现在也能像模像样和甲哥对上几局,妖狐捏了杯调好的红粉佳人,风情万种搁在专座看他们。
何宴琚停下脱了手套,赧然解释:“抱歉,人有三急!”
甲哥放行,妖狐嫌弃摆手让何宴琚快去快回。
何宴琚找去楼上甲哥专用的办公室,等她放松出门,楼下一阵喧哗,刺耳的警笛在外面铺天盖鸣叫。
何宴琚丈二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这什么状况?”
有人从何宴琚身边惊慌失措挤过,想到妖狐和甲哥都在下面。
刻不容缓,她在络绎不绝向这个方向面对面奔跑的人流中奋力逆流而行。
各个路口已经被大批穿着制服的警察围堵,何宴琚还想着可以再问问看出了什么事,猛然从身后冒出的一只手使劲拉扯她的胳膊,拖进旁边的包厢。
门被快速反锁,何宴琚正要拳打脚踢。
她的手从何宴琚身体移开,不再理睬何宴琚,只是靠近门板仔细观听动静。
“李厢?”何宴琚不可思议认出她,虽然李厢画了个大浓妆。
“嘘!”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何宴琚也靠过去凝神细听,杂乱的脚步声陆陆续续经过他们所呆的这间房。
“怎么回事?”
“有警察。”李厢示意何宴琚把茶几移过来,堵住大门。
两人废了好大功夫才搬动。
何宴琚当然知道是警察,情急之下何宴琚主要想表达的是他们来做什么?
李厢并没有放松警惕,何宴琚跟在她身后看她不断到处寻找可藏身之地。
“这儿很快也会不安全,有人举报里面有人吸毒,最近上头严打口风紧,抓进去就麻烦了。”李厢说得很是着急。
“妖狐和甲哥还在里面呢?!”何宴琚必须得去找他们。
李厢抓住何宴琚:“刚才混乱中我碰到妖狐,是她引开警察让我来找你,说让我一定要把你安全带出去。”
外面有脚步声停住,然后门被重重撞击:“里面有人!”
李厢抓狂:“怎么办?”
何宴琚记得甲哥说有间茶室窗户出现问题还没找人修好,情急之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抱着侥幸的心理一扇一扇推过去。
李厢喜出望外:“好像真的有些松动?!”
何宴琚发号施令:“我们再一起用力!”
不去管外面的大喊大叫,他们现下所有的动力都在这扇救命的窗子,李厢似乎看到渺茫的希望:“防盗窗歪向一边了!!!”
何宴琚望向那个被拉得变形可以容下一人的漏洞,她爬上窗台狠力又踩上几脚,回头面对李厢:“你先下去!”
“我不走!你走!”
两人都知道外面形势可危,谁先走被抓到的概率就会比较低。
何宴琚拽过李厢直接往里扔,人在二楼,肯定摔不死最多崴到脚。
李厢直直掉在沙堆里打了个滚,安然无恙站起,何宴琚随后跟着跳下。
他们飞奔在‘愚自馆’侧门的暗巷子里,有风声呼啸刮过穿刺耳膜,何宴琚和李厢一口气跑过好几条街道,最终在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门口停步。
何宴琚刚放开李厢的手,她又往回跑。
李厢在何宴琚身后叫嚷:“你要去哪?”
何宴琚边跑边抬起胳膊挥了挥:“找妖狐!”
何宴琚悄悄遣回‘愚自馆’,外面已拉起长长的黄线被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一个跟馆里有牵连的嫌疑人被警察扣住从里面走向警车。
她看到妖狐跟在甲哥后面,何宴琚站在线外安静地看着这一切,妖狐上车前似有感应般转头,两人的目光交汇,妖狐嫣然一笑露出好看的贝齿。
这里暂时被封掉,警车开走后,何宴琚一路往校森林的木阁楼暴走。
啤酒罐‘哐当’作响,何宴琚没想到李厢会靠在马路围栏上等她。
何宴琚把脚下几个罐子一鼓作气,踢向花坛旁小水沟。
劫后余生的她们路过基督教堂,那里灯火通明一派安乐祥和,两个逃学少女勾肩搭背坐在离上帝不远的冰凉石头台阶。
李厢丢给何宴琚罐装啤酒:“干杯!”
何宴琚朝李厢比了比,夜晚寒意袭人,手上的冰镇感更是让何宴琚的身心短暂麻痹。
李厢很自然舔舔舌尖:“你不想问我点什么?”
“那你能说什么?”
“比如,我为什么会在里面?”
微苦的涩香让何宴琚微微紧缩眉头:“有什么好问的,我不也在。”
“你真有趣!”李厢又跟何宴琚干杯。
何宴琚拿啤酒罐冰脸:“你不是第一个,很多人都这么形容过我。”
铃声阵阵加急,从李厢背包传出。
李厢按掉,两人继续喝。
声音不依不饶再响,一遍又一遍。
何宴琚不得不提醒李厢,她这才不情不愿打开,文字缓速从屏幕划过,她又把它丢进包里:“我得走了。”
何宴琚也站起,揉揉发疼的胳膊:“走吧。”
李厢指着跟何宴琚相反的方向:“我要去那边。”
“哦。”在分别之际,何宴琚拉紧校服外套。
其实何宴琚很想跟李厢说,你一个女孩子没事少喝点酒,免得未老先衰。
忍了忍,她还是噎下。
他们两人出了校门并非第一次碰见,何宴琚好多次在愚自馆都见过化为代名的马叉虫,马叉虫扶在墙角吐得飞沙走石,经常会出现一个魁梧的中年老男人扛走她。
何宴琚寻思,那个中年老男人应该就是传说的暴发户大亨。
李厢微笑告别,眼神里有不属于这个年纪带来的诸多复杂。
何宴琚躺在妖狐的粉红大床一夜无眠,周日早上还有半天课,何宴琚正常去教室上课。
在校园小径迎面碰上了李厢,她的脸有些浮肿,看到何宴琚又变回原来的李厢,礼貌疏离打过招呼。
今天何宴琚去得比较晚,班里已经热闹沸腾炸开锅。
同学甲:“听说昨晚市里扫黄封掉一个大场子!还抓了好多人!”
同学乙:“真的真的么?”
同学丙:“我也听说了,都上了今天的早报。”
同学甲:“还有好多学生!”
同学乙:“第三技校的吧?听说里面有些不良学生又赌又嫖还嗑那种玩意!”xǐυmь.℃òm
同学丙:“进那种场所都是社会败类!人渣!败类中的人渣!”
……
败类中的人渣何宴琚木然地坐到座位,前桌月球表面转过身问何宴琚借红笔:“你的书……拿反了。”
“哦。”何宴琚把它倒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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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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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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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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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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