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去,覃炙顷早已没了人影。
萧函慕低头,冲冲地狠啐了一口。
心中恼恨而咒骂,却知道这一切无济于事。
试着朝前走去,萧函慕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阴寒的声音。
“萧小姐,您原来在这呢?”
随着那声音临近,紧接着又是一道高大伟岸的身躯侵来。
即使是死,也无法忘记要痛恨的人。
萧函慕抬头猛然看去。
只见杜博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眼前。
在自己的侧后方,就是刚才叫自己的男人。
他们想干什么?
萧函慕还没来得及去想,就感觉到一道寒光,在侧后面朝自己劈来。
借着模糊的月色,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传来一道令她无法忘怀的低沉磁性嗓音。
“伯父还真是雅兴呵,跑来这种地方,与自己的贴身助理,玩捉迷藏?”
覃炙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
一把箍住萧函慕的腰。
一边冷冰冰地扫视眼前的两个人,尤其狠盯着缪安。
缪安早已快速地把冷刃收了起来,规矩地退到了杜博诚身后。
“炙顷,没想到你会来,你与萧小姐看来关系匪浅哪?”
杜博诚非但没有回答覃炙顷的话。
反而目光凉嗖嗖地扫向他紧捏着萧函慕腰的大手。
“再过两个月就是你与冉雅结婚的喜日子,炙顷,你可不要忘记,虽然豪门净被不三不四的女人插足竞争,可是你与冉雅,却不是过家家的。”
“伯父言重了,冉雅是这个世界上,炙顷最爱的女人。”
他说着,低头看看此刻在自己掌中。
身子仍在微微发抖的女人,笑道。
“至于其他的女人嘛,不过是穿过的旧鞋,该扔则扔嘛。”
“嗯,好,你有这觉悟就成。”
杜博诚点头赞许道,转而朝萧函慕视去。
目中却是隐藏了一把冷箭一样,声音其淡无比。
“萧小姐也是识时务的人,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让人不耻的就是下贱的小三,我的话,你能听明白吗?”
萧函慕嘴唇哆嗦着,在暗夜之中看不分明。
可那双如淬了冷毒的眼眸,却凄厉地朝杜博诚射去。
咬着牙,她一字未发,生怕自己冲口吐出的会是不绝于耳的咒骂。
小三?
下贱?
无耻?
他在说谁,是说她,还是她妈妈?
想到妈妈的死,想到自己身上仍然无法隔除地流着这个男人的血。
萧函慕连杀了自己杀了他的想法都有。
“萧萧她累了,伯父您先忙,我带她回去。”
覃炙顷不由分说,结实有力的臂膀横抱起那发抖得厉害的柔弱身子。
毫无顾忌地朝别墅外走去。
杜博诚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转而对缪安吩咐。
“记住,我只要她的尸体。”
“别、别碰我。”
萧函慕浑身抖成一团,双腿更是软麻一片。
吐出来的声音沙哑生涩,仿佛被人鞭笞了一顿。
又浸了一阵湖水,刚被捞出来一样。
覃炙顷刚才的话一字字击在她心上。
他要跟杜冉雅结婚,他爱的人是杜冉雅。
那么他刚才那样对她算什么?
“我说让你放开。”
咬牙积蓄起力量,不顾一切地朝身侧狠狠甩去。
“砰”一记闷闷的响声后。
萧函慕感觉自己的手臂被温热有力的大手准确捏住。
突然翻转,被硬生生别到身后,她另一只手跟来,被如法炮制。
两只手臂被男人一掌钳着,绰绰有余地硬钳制到她的身后腰骨处。
萧函慕整个人被硬挺挺地钳着,只余胸前一片高耸。
覃炙顷低沉邪气地笑了,俯身低头,对那销魂的两处浑圆,狠狠地施以惩罚。
手中这温软的小身子令他无法把持。
想到刚才被杜博诚侮辱,被这玩弄自己的男人弃之如旧鞋……ωωω.χΙυΜЬ.Cǒm
萧函慕心头无法控制地涌起一道悲流。
那种凄绝痛苦,比之八年前。
更令她绝望,更让她愤怒。
她挣扎抵抗,想要挣脱这牢笼。
微小的力量不足道,却被男人敏锐地察觉到了。
男人抬头,深陷欲海的暗眸掠过一片讥嘲。
“刚才不是玩得很舒服么,怎么转眼间你就不高兴了,是我没侍候好你,还是身为未来的小三,你还不满足我给予你的?”
他“小三”的话,令萧函慕怒气如火山爆发。
脑门只觉得嗡地一声,张嘴想以更难听的话反刺出去。
可突然觉得胸口气血上涌,喉头一片腥甜。
眼前黑了黑,晕眩着的无力感狠狠击中她。
“嗯……”
她只来得及发出一道模模糊糊的脆弱声音,便缓缓闭上了眼。
“萧萧?萧萧!”
覃炙顷在感觉到手中这具娇柔身子的沉重时已然来不及。
萧函慕嘴角溢血,身子软软地跌下去。
无论自己怎么抱她,她仿佛一块软皮糖一样。
怎么样都抱不住,滑滑地从他的臂间垂落。
好像一片早已过了花期,无法避免凋零了的花瓣。
无论他怎么叫,她沉沉地闭着眼,胸口连半点起伏都没有。
嘴角的血滑下,渐渐往下涌去。
这一刻,覃炙顷慌了。
平生第一次有股哪怕权势涛天也做不到的无力回天感。
心头流露出裂痕般的丝丝惧意,他好像是怕失去她?
覃炙顷抱起她,朝自己车子疯狂跑去。
司机早等待多时,见他旋风一样冲过来,赶紧打开车门。
“去医院。”
小心地抱着她进车,车内的安静立即将外面的杂嘈给封锁住。
萧函慕乖乖巧巧地倒在男人结实的胸前,仿佛睡着了一样。
她这副样子,比在他身边这么多个日日夜夜还要乖。
这样的认知令覃炙顷恐慌,朝前面的司机咒骂一句。
车子像离地的弦一样,飞也似地开往医院。
“萧萧,不要有事,萧萧!”
覃炙顷抱着她,胡乱拭去她嘴边的血,额头相抵,一边呢喃着哀求着声音。
“……妈、妈……”
她仿佛有了知觉般,软软地伸出手。
想要触摸眼前人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又无力地摔回去。
她的声音十分虚弱颤抖,眼眸是前所未有的空茫。
覃炙顷看了心头荒凉,紧紧地抱着她。
让她的身体与自己毫无空隔地紧紧贴在一起,急切道。
“萧萧,没事了,没事了,你会好的,别想了,不要想你妈妈,她不是小三。”
看她哀弱的眼神,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流露过的脆弱。
覃炙顷心头莫名地一堵,生怕失去她一样,大掌不自觉地狠扼住她的腰。
仿佛是被这痛给惊醒,萧函慕的眼睛睁开了点,模糊地笑着。
嘴里有液体又溢了出来,她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声,更多的血涌出来。
“萧函慕。”
覃炙顷彻底慌了,望着那血。
他一掌箍住她的后脑,低头狠狠压向她的唇。
“不许再吐。”
那血是她的生命之源,她每流出一点。
覃炙顷都感觉她的身子冷下去一分,他担心她会这样呕血而亡。
缠绵却带着极致绝望的吻,布满铁锈般味道的血,在彼此的口腔弥漫开来。
覃炙顷的吻,不再有亵渎的意味,更不存在玩弄的轻薄感。
他极尽卖力,竭力邀她同舞,引诱般地故布疑镇。
不失温柔地轻捏她敏感的大腿内侧,带着逗弄却绝不令她感到被玩弄的厌恶。
这个吻充满着阳光意味,活力十足,纯纯欲动中带着鼓励的希望,在彼此的口腔发芽。
覃炙顷亲吻着却不失时机地放出些空气,让她能够得到呼吸。
本来微弱不可闻的呼息变得有了些气力。
覃炙顷心头大喜,安抚意味地轻抚她的身子,一边呢喃着。
“萧萧,信我,相信我,我可以让你幸福……”
只觉得她仿佛缓过来,覃炙顷连自己说得什么都没弄明白,只是一个劲地说下去。
萧函慕呜咽一声,带着万般的委屈。
身子缓缓地蜷缩起来,仿佛要把自己裹成坚硬的壳。
不让外界打扰,自己也不肯出去。
“萧萧,把你自己交给我,乖,你能感受到我不是吗,我在你这里,在你的身体里……”
“嗯啊呜……”
“呜,不!不要!滚开……出去……不要碰我。”
她神知模糊地摇摆着头噫语着,脑中又想到了什么。
感觉自己如同一只破败的玩具,剩余价值下还被狠狠地玩弄。
他是要把她玩得半点不剩呵!
萧函慕苦笑,感知被带动,可心绪却猛然滑向绝望的深渊。
借着暗夜的光色,覃炙顷看到她眉间深重的蹙起。
男人低头深吻向她,苛待自己地硬生生止住动作。
他喃喃地缓缓开口。
“萧萧,我爱你,是像妈妈一样爱你的人,把你交给我,完完全全地交给我……”
一句句不断地重复着,身下的人仿佛有所打动。
身子颤了下,两条纤弱的腿不再无力地伏在一边。
而是微弱地环住了男人的腰身。
她口中呢喃着“妈妈”。
仿佛会带来无尽的力量般,开始主动回应男人的吻。
“萧萧。”
覃炙顷一阵狂喜。
她开始回应他了。
她有听到他说的话!
她即使没有意识也开始相信他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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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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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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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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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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