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就可以,不需要所谓的佐证。
两个人穿过酒店大堂,立刻有负责接引的工作人员走上前来,齐然将请柬递给他,工作人员恭和有礼的将她们引进直达顶层的专用电梯。
南风一直没有说话,出电梯门前,齐然忍不住拽了拽她手臂:“南风”
南风回头对她笑笑:“别害怕,有我呢,乖哈。”
齐然嘴角抽搐了两下,就是有你才害怕好伐啦
南风一直都让自己保持的很清醒,也很冷静,但是和齐然进了宴会大厅的门,看见大厅中精心布置的会场和精致一流的设计,尤其是那吊顶式的琉璃水晶灯的光芒,那么璀璨,光华万丈的让人感到晕眩时,还是微微眯起了眼。
果然是主办方下了血本的盛宴,不管是s市中所谓风头正盛的大师一级的,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咖,几乎尽数到场。
南风从服务生手中接过红酒,便和齐然一起走到了庆典台旁边,正在与人应酬攀谈的王总身边。
见她们走过来,王总先是一愣,随后对身边的人低声又说了几句,便迎了上来。
齐然笑意盈盈举杯示意:“王总,恭喜。”
王总爽朗的哈哈一笑,手中的酒杯与齐然的轻轻一碰:“多谢”
喝完了见礼酒,王总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南风,笑着道:“我一开始还担心,冒昧送上请柬,也不知道你肯不肯赏光,没想到秦大师居然这么给面子,惶恐惶恐”说完便送上了自己的酒杯。
齐然一颗心不自觉的猛跳了两下。
南风轻笑,大方与他碰杯:“王总太客气了,这样重要的日子,就是没有王总的请柬,我也得不请自来,画室以后还要多靠王总关照提携。”南风说完,一抬手,就将杯里的红酒一口饮尽。
齐然在心中暗暗出了一口长气。
很快就又有服务生送来了一杯新酒,南风接过来,笑着对王总说:“这第二杯,我敬您。”
王总挑眉,问:“为何而敬?”
“贺喜。”
“何喜之有?”
南风面色不变:“这一期画刊新增的板块创意独特,是全刊的点睛之笔,我刚才听旁人说,发刊不到一天,销量已经创了历史新高,实在值得庆贺。”
王总脸色变了变,嘴角的笑意也稍稍显淡,他怔了下,问:“你,已经看到这期的画刊了?”
南风说:“刚刚看到,大吃一惊。”
齐然一颗心又猛地提到了头顶。
王总当然听出她话中深意,但此时身边宾客络绎不绝,时不时还有过来打招呼的人,他皱了皱眉,刻意将声音放得很低,说:“这件事,是画廊对不住你,我听齐小姐说,你出去的那些日子,蛮不容易,但是,我也是没办法,她”王总神色有些尴尬,抿抿嘴,说不下去了。
南风扬眉,笑问道:“这件事?哪件事啊?”
王总面色一顿,答不上来。
恰巧,此时宴会的司仪走过来,轻声提醒王总说,典礼开始的时间要到了,请他到典礼台上。
王总对司仪挥了挥手,人走后,才对南风说:“这事,咱们庆典仪式结束后再说,成吗?”
南风冷笑:“成啊,我等着。”
庆典仪式开始,主持司仪先站到了典礼台上,示意宾客稍作安静,会场中顿时没有了声音。
“下面,请允许我隆重请出今晚庆典的主办方,黑涩幽墨画廊的王总,为画廊五周年庆典礼仪式做致开幕词大家欢迎”
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的响起来,齐然拉了拉南风,一起走到了角落里的沙发区坐下。
南风冷眼看着台上正在致开幕词的人,心中不免好笑。
哪怕这样重要的讲话,他站在那里,眼光却时常往沙发区这边飘来,好像时刻提防着,生怕南风此时会一个箭步冲上来,抢了他话筒架上的麦克风一样。
果真是心虚难掩啊。
南风拿了一根招待烟含在嘴边,点燃,想,也不知道他讲完话走下台阶时,腿抖不抖。
开幕词永远是千篇一律的陈词滥调,南风听着腻歪,无聊之际便随意向四周打量了几眼。
可就在她的视线落在典礼台斜后侧的时候,倏然间凝滞。
季逸一身簇新笔挺的深灰色西服正装,系着黑色的暗纹领带,正站在那里,低头和一个穿着白色小礼服的女孩子低声交谈着。
他所站的位置偏暗,光线有一大半被前面的典礼台背景挡住了,他站在半隐半明的灯光下,整个人愈发显得英俊非凡,气质出众,怎么看,怎么惹眼。
南风看着他好半天,才淡淡收回目光,心想,妈的,这孙子。
可是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王总的开幕词还没有结束,南风将烟熄灭,喝了一口红酒,拿手肘碰了碰齐然,问:“他怎么在这?”
齐然顺着她的示意看过去,也看见了季逸,还有他身边的那个女孩,说:“哦,他是王总妹妹的心理医师,看见没,就他旁边的那个女孩,听说他为她做心理治疗已经很久了,和王总也算是交情匪浅,大概因着这一层关系,今天也是受邀嘉宾之一吧。”
南风又将视线放到那个穿白色礼服的女孩身上,皱眉想了一会,忽然记起来,这个人她也是见过的,就在她去疗养院找季逸的那天下去,她就是那个穿着棉布白裙的女孩子。
世界真是小的可以了。
南风沉默了片刻,轻声问:“她,什么情况?”
齐然惋惜的叹气,声音压得很低:“据说,是上高中的时候,被几个小流氓欺负了,让人给因为是王总的妹妹,所以那件事当时在s市闹得沸沸扬扬,你当时还没来s市,所以没有听说过而已,后来,听说那几个小流氓估计是吓得,没想到自己祸害的居然是位名门千金,就自首了,也判了刑,但是你也知道,这种事,毕竟不会判死刑不是。”
南风陷入了沉默,齐然也摇了摇头,接着说:“从那以后,这女孩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成天嚷嚷着要杀了那几个人,时间一长,就成了精神障碍了,王总为了她这个妹妹,没少花心思,看过的医生比你画过的人体还多,可都没有什么效果,直到遇见这位季医生,在他疗养院里住了一年多,竟然慢慢的好转了,据说现在这女孩已经出院,只需要定期做心理康复就可以了,想不到,这位季医生还真是名不虚传。”
齐然见她脸色沉静,只是皱眉看着手里的酒杯发呆,又说:“我当初把他介绍给你,就是听说了这件事,只是我就不明白了,他怎么会拒绝给你”
南风默了一会,说:“无所谓,管他呢。”
王总冗长乏味的开幕词总算告一段落,掌声响过之后,南风便没有了心思去琢磨别家的悲惨遭遇和过去的种种,她站起身来,直径穿过已经开始举杯畅饮的人群,往王总的方向走去。
齐然此时被上来攀谈的客人围住,一时应酬着脱不开身,南风也不理会,独自一人向典礼台一侧走去。
可还不等她靠近,就看见邵婉怡一身黑色长裙从眼前一晃,快步走到了王总身边,亲昵的环上他的胳膊,踮着脚,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王总脸上的笑意散开,同样对她耳语,片刻之后,邵婉怡一张小脸霎时绯红,杏目含春,嗔笑着轻锤了他手臂一下。琇書蛧
南风冷笑一声。
她走到他们面前,冷声说:“王总,咱们刚才的事,该有个说法了吧?”
美人在侧,王总顿时尴尬无语,南风不由纳闷,这样一样男人,没胸襟没魄力,优柔寡断的跟个娘们儿似的,真不知道邵婉怡看上了他什么。
王总看看南风,又看看身边的人,踌躇不定。
倒是邵婉怡,怡怡然的冲南风一笑,娇柔开口:“好久不见,秦大画家。”
她脸上的笑意顿时扎的南风眼疼,她丝毫没有做贼心虚窃取了他人成果的惭愧与不安,面对她,甚至没有一丁点的难为情,好像那件事,她做的是理所应当,天经地义一样。
南风冷笑:“你,再冲我笑一个试试?”
邵婉怡瞬间变了脸色,王总急忙打圆场:“南风南风,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南风说:“我倒是想跟你好说来着,可是你女人忒不懂人事了,拿了别人的东西自己倒像个没事人一样,这不是找抽么?”
邵婉怡前一刻还娇柔妩媚的神情此时早已荡然无存,她死死盯着南风的眼睛,可她的眸色寒的骇人,邵婉怡渐渐感到心慌,嘴上却还逞强,她笑道:“哦,你是说画稿的事啊,没错,是我要王斌把署名换成我的,黑涩幽墨画刊新版块的第一期画稿,不是我的名字,还能是谁?你么?那我倒要问一问了,你和黑涩幽墨和王斌,是个什么关系?”
南风一个字都不跟她废话,直接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这一巴掌力气极大,那清脆的声响让周围的宾客都愣住了,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纷乱复杂的看了过来。
邵婉怡没成想她当着这么多人面,居然真的敢抽自己,顿时捂着一边的脸,蒙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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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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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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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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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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