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府里的仆人永坤带着秦枫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朱慈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来了?”他几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秦枫的胳膊,激动地问道。
秦枫笑道:“你一走就没消息,我不来看看,如何放心得下?”
朱慈烺连忙将秦枫引荐给夏夫人和钱秦篆等人,众人此前已经听朱慈烺讲过初次下江南时得秦枫舍命搭救,此时见他来到,自然欢喜。客套一番,夏夫人自回后堂休息,子衿和秦篆则亲自到厨房去吩咐和张罗酒菜,要款待秦枫。
“秦大哥,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又惊又喜的神情还停留在朱慈烺脸上。
秦枫笑道:“松江夏府远近闻名,一问不就知道了。”
“多谢秦大哥挂念!”
秦枫开玩笑道:“早知道你原来安然无恙,在这乐不思蜀,我就不来了。”
朱慈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对不住,我多滞留了些日子,只因夏府遇到了些麻烦,我在这帮着处理一下。只待风波平息,我也准备去找你们了。”说完,他将回到松江后发生的事情简略说了一下。
秦枫叹道:“应该的,乱世之中,他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你确实应该留下来照应一二。”
“秦大哥,不知道我是不是过于敏感,我总觉得夏府周围有人盯梢,但暗中查过几次,却一点踪迹也没有。我正为此甚为不安。”
“他们对你动过手吗?”
朱慈烺摇头道;“从来没有。有两次我甚至故意留机会给他们,但没有任何动静。我在想,即便真的有人潜伏,他们对夏府好像也没有恶意。”
秦枫想了想道:“难道是多铎的人?”
“我的想法和秦大哥一样,我在想,如果洪恩炳是多铎的人杀的,显然他是为了保护夏姑娘。可是,他为什么不对我动手呢?”xǐυmь.℃òm
秦枫提醒道:“你不是说那天你在去找我们的路上有人偷袭你?”
朱慈烺想了想,肯定地道:“这么看来,只能说多铎是不想在夏姑娘身边动手。他怕杀了我,夏姑娘会更恨他。”
“这狗贼看来倒是痴心一片。”
“其实,如果他派的人真的只是为了保护夏姑娘,那我倒放心了。”朱慈烺若有所思地道,“对了,秦大哥,万义堂怎么样?”
秦枫神色有些凝重地道:“万义堂现在一心抗清,只是力量薄弱,本来想多方联络义军,但形势并不乐观。你知道吗?明朝宗室鲁王朱以海和唐王朱聿键分别在绍兴和福州打出了旗号,本来堂主想带我们去投奔他们一起抗清的。”
“那为什么又不去?”
秦枫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起来让人寒心啊!他们分别打出旗号后,本来应该团结一致,共同抗敌,但却反而因为争夺谁是正统而互不相让,各自笼络人才和民心,甚至争夺军饷,水火不容。外敌未灭,他们就如此你争我夺,堂主料定他们成不了气候,也就作罢了。”
朱慈烺听到此处,苦笑道:“看来权利永远比国家生死更重要。我一直为当初回到朝廷与皇伯伯争夺皇位而后悔,如果没有我们内部的纷争,也许清兵没这么容易拿下江南。”
“你错了。殿下。江北四镇重兵近百万,除了靖南侯黄德功,其他一矢未发,不战而降,这跟你回不回朝有什么关系!况且,当时南京小朝廷内部乌烟瘴气,你回去也是为了更新气象,又不是为个人利益。千万别这么说了。”
朱慈烺听了秦枫的话,默默无语。秦枫沉吟片刻,试探道:“而今,清兵虽然拿下了江南大部郡县,但各地抗清犹自风起云涌,你不打算公开你的身份,也打出旗号号令有志之士一起抗敌吗?”
朱慈烺摇摇头道:“我没想过。”
“为什么?”
“你方才也说了,各地藩王也在各自成立政权抗清,却彼此水火不容,这样下去,终究是一盘散沙,我再打出旗号,只会分散更多力量。”
“但你是太子啊!”秦枫道,“只要你打出旗号,肯定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一定能团结各方力量。”
“秦大哥,算了。”
秦枫耐心地道:“我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商量,带你回去,然后在万义堂公开你的身份,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团结更多的人一起对付满清。”
“不。秦大哥。”朱慈烺坚决地道,“南京还未投降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到处都是乌合之众,根本团结不起来。”
秦枫听朱慈烺这么一说,有些失望而又不解地道:“那你这么说,是不打算参加抗清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朱慈烺迷茫地摇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枫面容严肃地道:“而今,形势如此危机,士气低迷,殿下若还犹豫不决,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朱慈烺见秦枫责备自己,心中一点也不恼怒,秦枫一副侠肝义胆,且对自己舍命相救,从来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在朱慈烺心中,他就如自己的亲兄长一般。此时见他不满于自己的优柔寡断,他面有惭色地道:“秦大哥,我知道你一心为国,可是……”
“既然如此,你还犹豫什么?”
“请容我再想想,总之,你此番前来,我一定跟你回万义堂。”
“好。”秦枫见他答应考虑,放下心来,“我们路上再仔细商量。”
这一夜,秦枫在夏府住下。次日,朱慈烺和秦枫便辞别夏府,往南京去了。
朱慈烺和秦枫离开后,一走就是半年没有消息。好在夏府一直风平浪静,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一日,夏子衿吃过晚饭,在屋里陪母亲说话。此时夜色刚刚降临,但显然这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阵阵闪电频繁地撕扯着夜空,雷声更是此起彼伏,一阵比一阵大。
“听听,这雷声多吓人,一会儿不知道要下多大的雨。”
“是啊,母亲,最近老是下雨。”
两人正说着,只见采薇急匆匆跑进来,一脸惊慌地道:“夫人,小姐!少夫人突然说肚子痛,已经起不了床了,请夫人小姐快去看看吧!”
夏夫人和夏子衿闻言一惊:“这是要生了吗?”
夏夫人连忙下床准备穿衣,夏子衿一边搀扶母亲一边着急地问道:“不是还有些日子吗?今天怎么就….”
采薇答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按日子是下月才生的,还有半个多月呢。”
夏夫人一边穿衣一边道:“也好,差半个月也倒是没什么。看来这孩子等不及要早点来到这世上啊。”
此时,一声惊雷在窗外响起,如同山崩地裂,屋里众人都吓了一跳。随即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从窗棂照进来,整个屋里霎时间如同白昼,但强光只是一闪即逝,随即狂风骤起,一道窗户被猛地吹开,屋里两盏烛火顿时熄灭,采薇反应快,连忙护住旁边一支蜡烛,房内才不至于一片漆黑。
几人惊魂未定,夏子衿担忧地说道:“这种天气,产婆会来吗?”
夏夫人穿好衣服,说道:“暂时不用叫产婆,一来不知道篆儿是不是确实要生了,二来家里的柳妈也会接生,我们先去看看吧。”三人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忙忙往外走。
还未走进秦篆屋里,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声痛苦的呼叫,显然是秦篆。
三人快步走进去,只见柳妈和小蕙已经在屋里忙碌。
“这是要生了吗?”夏夫人急切地问道。
“夫人,看样子少夫人是要生了。”柳妈连忙答道。
秦篆听见夏夫人的声音,停止了痛呼,勉强挣扎欠起身子,招呼道:“母亲,姐姐。”
夏夫人见她面色苍白,两鬓已经流下了涔涔汗水,打湿了几缕头发,心下疼惜,连忙道:“孩子,快躺下。你受苦了!”
夏子衿走上前握住秦篆一只手,关切地道:“妹妹,你感觉怎么样?”
秦篆缓缓躺下,吃力地道:“我觉得腰腹一阵紧似一阵,疼痛难当。”
夏子衿回头问道:“柳妈,孩子什么时候才能生出来?”
柳妈笑道:“小姐,没有那么快的,特别是生第一个孩子,总要熬上□□个时辰才能生下来。有的甚至要十几个时辰呢!”
夏子衿惊道:“十几个时辰?要那么久?”
她担心地看了一眼痛苦万状的秦篆,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她的手。
夏夫人也道:“你以为当母亲那么容易,总要让你吃够了痛才能见到孩子。”她怜爱地注视着秦篆,叹道:“孩子,忍着点儿。啊?”
秦篆极力忍着痛苦,点点头道:“母亲别担心,有你们在身边,孩儿不怕。”
夏夫人慈祥地道:“好孩子。”
此时,窗外雨声大作,惊天动地的雷声和狂暴的风声混杂在一起,使整个世界仿佛地动山摇。屋里的人听着钱秦篆痛苦的□□,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缓慢……。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约近一个时辰,柳妈再次掀起被褥一看,惊慌地说道:“夫人,情况好像不妙。”
屋内各人俱是一惊,夏夫人急切问道:“为何?”
柳妈脸色凝重地道:“少奶奶恐怕是难产。”
“啊?”夏夫人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柳妈结结巴巴地道:“我方才好像,好像看到了胎儿的手指。如果,如果是手先出来,少奶奶她,她很难生产的。”
“那怎么办才好?”夏子衿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急忙问道。
“依我看,我们得找有经验的产婆。”
“你不是以前也替人接生过吗?”夏夫人着急地问道。
“我是替人接生过,也只是一次而已,况且只是在旁边帮忙。少奶奶这种情况,我还没碰到过,夫人,如果没有有经验的产婆,少奶奶恐怕有性命之忧啊!”
“到哪里能找到产婆?”夏子衿立即问道。
“城西燕子巷有个七婆,她替很多人接生过,从来没有失过手。”
“这狂风暴雨的,城西又那么远,能请来吗!”夏夫人忧心忡忡地自语道。
“请不来也要请。”夏子衿果断站起身来,“我马上叫永坤,和我一起去燕子巷。”
“你也去?”夏夫人意外道。
“嗯。”夏子衿点头道,“只怕永坤不会说话,这样的天气请不来,误了大事。还是我去一趟才放心,无论如何也要请来七婆。”
正说着,只听得秦篆的惨呼一声高过一声,显得无比痛苦,呼吸也异常急促起来,面容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汗水已经浸湿了整个头颅,连枕上都浸湿了一大片。
柳妈见这情形,慌得完全乱了方寸,语无伦次地道:“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她有掀开被褥低头一看,惊呼道:“少奶奶流了这么多血!”
夏子衿也顾不得自己是女儿家,忙跟着低头察看,目光所及之处,暗暗心惊肉跳。她急道:“柳妈,你快想办法,我这就去燕子巷。”
柳妈害怕地道:“我只怕,只怕现在去也来不及了….”
“你胡说什么!”夏子衿严厉地瞪了她一眼,俯身对秦篆道:“妹妹,你要撑住,我去叫产婆,很快就回来。你等着我!”
秦篆虚弱地道:“姐姐,我会死吗?”
“傻妹妹,别瞎想,不许犯傻。只要想想存古和孩子,你都要坚持。知道吗?你一定会没事的!”
秦篆忍住痛,含泪点点头道:“姐姐,辛苦你了!”
“子衿,你要小心点。”夏夫人神色忧虑,不放心地叮嘱道。
“母亲放心吧。”夏子衿宽慰地对着母亲笑笑,转身就出门。
此时依然雨大风狂,夏子衿顾不得许多,接过永坤递过来的伞,二人就疾步向雨中跑去。不过须臾,没走几步,两人的衣服就全被打湿了,连手里的伞要握住也异常吃力,向前迈步也很艰难。天昏地暗,雨雾茫茫,天地间一片混沌,只听见大雨倾注的声音。两人很费力地走到门口,刚要开门,就听见传来重重的拍门声。二人心中诧异,不知道这个时候谁还会登门拜访。
永坤上前打开院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婆子,细看之下,并不认识,于是大声问道:“大婶,你找谁?”
“这是夏府吗?我是来接生的呀!”
“你是来接生的!”永坤吃惊地回头望了夏子衿一眼,见小姐也是一脸的惊诧。
“你是来接生的?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找产婆?”夏子衿惊喜地问道。
“不是你们家的人去找我的吗?”产婆一脸疑惑,回身看了一眼,诧异地道:“刚才把我送来的人呢?怎么没在了?”
夏子衿顾不得细想,连忙把她一把拉进来,急切地说道:“先不管这些了!快进来!”
二人喜不自胜,拉着产婆一路小跑进了院门。
见夏子衿和永坤转眼就带了产婆来,众人皆是又惊又喜,夏夫人喜出望外道:“女儿,怎么这么快?”
夏子衿道:“母亲,详细情形稍后再说,现下先让产婆看看弟妹。”
柳妈此时端详了一下产婆,喜道:“这不就是燕子巷的七婆嘛!”
七婆笑道:“是我。”一边答应一边就去看钱秦篆。
“哎呀,这下好了!”柳妈拍掌笑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七婆查看完秦篆的情况,回头道:“这屋里不用这么多人,闹哄哄的也不好,留下丫头和婆子,其他的出去等吧。”
夏夫人见七婆丝毫不慌,略微放下心来,问道:“七婆,不要紧吧?”
七婆笑道:“没事的,夫人。还好来得及时,我现在和丫头们给这位少奶奶活动活动身子骨,把胎位正过来,就不碍事了。”
“现在还能把胎位正过来?”夏夫人吃惊道。
“能。”七婆很有把握地道,“再晚一刻钟,可能就来不及了。你们先出去吧,有我在。”夏夫人等人舒了口气,于是子衿二人便出去了。
在焦急的等待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看见丫头满脸喜色来报道:“夫人,小姐,少奶奶生了!”
夏夫人和子衿二人对望一眼,几乎喜极而泣,同时问道:“都平安吗?”
丫头笑道:“是,生了个千金,母女平安。只是少夫人失血过多,要好好调养身子。夫人、小姐快去看看吧!”
夏夫人眼含着泪,连声道:“好好好,平安就好。走吧,子衿,看看去。”
把肉嘟嘟的婴儿抱在怀里,夏夫人眉开眼笑,一直看不够,她慈爱地注视着襁褓中的孩子,问道:“子衿,你看,像不像秦篆?简直跟她娘亲一个样。”
夏子衿心中欢喜,无比爱怜地道:“是啊,真好看。”
“篆儿,你辛苦了!”夏夫人回头,看着秦篆疲惫无力地躺着,汗水尚未干透,不觉心下怜惜,“先前,我们都吓坏了。你要是有个好歹,我们可怎么好!”说着,眼圈就红了。
秦篆勉强笑道:“母亲,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母亲应该高兴才是啊。”
夏子衿忽然想起,于是对七婆问道:“对了七婆,你说是有人去请你来接生的?”
七婆刚洗好手,一边擦一边不解地笑道:“那是自然,否则我怎么知道府上要产婆啊。”
“是谁去请你的?”
“怎么,不是你们府上的人吗?”七婆奇怪地问道。
“不是,”夏子衿答道,“我们在门口遇见你时,就是刚要去请你,没想到你已经来了!你能告诉我们是谁去请的你吗?”
“是两个年轻人,他们说这里情况紧急,需要产婆。我看天气恶劣,本不想来,他二人给了我一锭金子,还说雇了马车,我见拗不过,便随他们来了。谁知你们开门之后,他们就不见了。想来是我敲门之时,他们就离开了。”
大家听了产婆的话,都觉得奇怪。是谁对夏府的情况一清二楚,及时为他们排忧解难。但此时,钱秦篆平安生产的喜悦已经改过了心头的疑虑,大家很快也就忘了这个事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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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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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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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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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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