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海一掌拍碎案角,满目血丝,狰狞恐怖,像个索命的老鬼,当面对着床上不省人事地慕容千羽时,身上戾气尽敛,满目柔情。
“叶贤侄,你一定要救救羽儿啊,你不是一直都深爱着羽儿吗?你治好了她,我就把她许配给你,叶贤侄,你一定要想到治她之法呀?”
如果慕容千雪在此,指不定一顿数落他。
叶湑叹了口气,颇为无奈,也为自己医术不到家懊恼不已,说到羽儿,是啊,如果不是因为她,他叶湑又岂会一次又一次地为他暗地里干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想到这里他又莫名的心寒,这个慕容海,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用这个理由叫他给他办事了,上上次是荔湾的大患,他要他这个外姓王爷从中作梗,劫了所有的赈灾粮饷,不过因为离王亲自监管,他没有成功。
上一次,他利用他的丞相之便,往离王府里送了个女人,在利用他与离王关系非同一般,叫他们合伙往离王饭菜里下药,如今,离王不但没有毒发,还越发的身强体健,他心里就止不住的冒虚汗,他虽然贪求功名利禄,想要奔个小康生活,但是,他总怀疑,这个离王淡漠表情的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潮汹涌。
这一次,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得罪上了暗夜魔头七夜,七夜是何等的凶残,没有杀了他们倒是破了生平大例了。
可是,为什么偏偏是他深爱的慕容千羽呢?慕容千羽的个性他可是比他亲爹还了解,虽然说话尖酸刻薄,但那只对熟悉的人,对外人,她都是大家闺秀的模样,一副温柔似水娇羞样,让他欲罢不能。
“伯父,湑无能,救不了羽儿。”
“你?”慕容海怒了,“叶湑,我以前要你办的事情你没做好我从未追究,如今,羽儿置于危难之中,你岂能袖手旁观?你难道忍心看着羽儿从此以后把自己与世隔离,孤零零的在黑夜里神伤?你忍心吗?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一定要接上羽儿的双臂。”
叶湑看着床上的佳人,叹了口气,他能说,他就算拼了自己的老命,也治不好她的双臂么?
他,怎么敢说,不过,委婉的说倒是可以。
“伯父,湑倒是有一人可以推荐?”
“什么人?”恍然道:“你是说,鬼医百里司徒?”
叶湑松了口气,“正是。”
不料,慕容海更是气恼,“若是知道他在哪里我还用得着去请你过来,鬼医百里司徒,行踪飘渺不定,比个流浪汉还居无定所,我上哪里去寻去?”
叶湑被卡得说不出话来,怔怔的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他突然觉得,他跟着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罢了罢了。”慕容海挥着手,看着他,闪着耀眼的光芒来,叶湑心里咯噔一下,顿觉不妙,“叶贤侄,羽儿的事你就不必操心了,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叶湑抬眼看他。
“伯父但说无妨,侄儿能做的定当弹精竭虑。”
“帮我杀一个人,要神不知鬼不觉。”
“伯父要杀谁?”不会是要叫他去杀七夜吧?他虽然也很想去把他杀了,但技不如人,只是去送死,与其如此,都不如养精蓄锐,智取为谋。
慕容海眼神阴暗,一字一句道:“慕容千雪。”
叶湑吃惊不已,慕容海凉凉的看着他,“不要如此惊慌,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早被她杀害了,然后她鸠占鹊巢,来到了我慕容府上,如今,更是她害得羽儿这般模样,你说,这样一个毒如蛇蝎的女人难道我还要留着她在伤害羽儿一次吗?”
“好。”叶湑只一个字,便给了他呼吸顺畅的气。
“你小心些,那个女人身边跟了个武功高手,我都败在他的手下,不可小觑。”
“伯父放心,凡是伤害了羽儿的人,无论是谁,都该死。”
这边,莫负却是在清诀的帮助下,又偷偷的越墙去了离王府。
她本来困的不行,可是一回到这个破地方,她浑身的瞌睡就烟消云散了,想到北宫涣离身上的毒和府中的奸细,她就担心的要不得,在床上辗转了几圈后,就央求着清诀带她去离王府。
他们前脚刚走,叶湑后脚就踏进了她居住的院子,四处看了看没见着人,悄然进入莫负的床上放下一样小东西,转身,拂袖而去。
这次,莫负是直接啪啪啪的敲门的,她上次因为人生地不熟,才夜探的,这次,鉴于先前两人的月下“畅谈”,她就直接从前门走进去好了。
出人意料的,来开门的,不是管家,不是小厮,而是,彩儿。
莫负差点儿就脱口而出她的芳名,“彩”字才上到胸腔,就被她狠狠的咽了下去,看着面前的美人,有些生气,语气却是被她把持的很好,“姑娘,深夜打扰,实属无奈,我有重要事情要找离王爷,劳烦姑娘你通报一声。”
彩儿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实在找不出哪一点模样让离王爷看上,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语气充满不屑,“姑娘,这大半夜的,王爷早睡下了,你还是请回吧。”
莫负朝着暗处看了看,又转过眼来,冷笑道:“我是你们王爷的未婚妻,未来离王府的正牌王妃,你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丫头也敢拦我?”
彩儿恍神,又细细的把她打量了一番,疑惑道:“你是慕容千雪?”
“是,又或者不是。”模棱两可地回答。
彩儿皱眉,天下传言,慕容千雪是何等的懦弱无能,貌美如花,可站在面前的这个,面目丑陋,行为粗糙,哪一点都不像传言中的那样。
“我听闻,慕容千雪容颜天下无双,连其一母同胞地姐姐都嫉妒得不得了,现在,你说你是慕容千雪,我如何能信?”
莫负不想在跟她废话,直接喊出了她的大名,“我说彩儿姑娘,好狗不挡道啊,既然选择了做一只狗,那就要有做狗的基本素质,主人回来了,你不是该在这里大喊大叫,而是摇着尾巴欢迎,要不然,你就是越俎代庖!”
“你?”彩儿瞪着她,“真是个粗鲁的女人。”
“哼,总比做一条狗好。”
彩儿直接拉门奔了出来,一副打架的样子,吼道:“姑娘,我没有得罪你吧?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我向来说话办事都是文雅的不行,你说,我哪里说话不尊重了?”莫负瞟着她,语气要多欠扁就有多欠扁,吊儿郎当的表情,看得彩儿咬牙切齿。www.xiumb.com
“姑娘,离王爷身体抱恙,不见客!”她既然要气她,那就不让她见。
“我来之前慕容海对我说了••••••”莫负瞟着她,看她的反应,果然,彩儿立马放下了身上了火气,心里仍然疑惑,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偏偏莫负就不讲了,既然效果达到,她还胡诌什么,直接挥开她,彩儿竟然一个不稳,直接就摔到台阶下去了,莫负愣了愣,这古代的女人,不会真的是裹着脚长大的吧?
可是她就没有啊?
撇了撇嘴,真是华而不实的家伙。
关上府门,莫负隔着门缝凉凉的对着地上揉着脚踝气恼的佳人道:“慕容海对我讲啊,你这只小狗狗啊,只吃饭不拉屎,他准备叫人来把你废了。”
“吱呀”的一声,府门关上,莫负急吼吼的去找北宫涣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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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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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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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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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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