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便折了回来。
可为了以防万一,还未行至马车前,他便开始咳嗽,一直咳:“咳咳......”
马车里的两人自是听到了,一听那咳嗽就是故意的,假到不行,庞淼脸都红了:“他肯定误会了,以为我们在做什么。”
郁临旋笑:“难道我们没有做什么?”
庞淼汗,想起不久前两人的迷乱,特别是他那里......
她还是第一次看他那里。
那夜在农户的家中,他将她抵在门板后面时,自己也是脱得一丝不剩的,但是,当时,她只是感觉到他的强烈,并没有看。
方才......
方才不仅看了,还.......握了,还.......
此刻想起来心里都是又怕又颤的,甚至觉得方才用来抓握的那只手,都麻烫麻烫起来。
窘迫得要命。
为了缓解难堪,她故意撩开窗幔,看向外面天色,也为了给车夫一个回应。
这时,她才发现,天都快黑了。
“说好的看枫叶呢?”她回头瞪向郁临旋。
“没事,枫叶谷里有个山庄,专门接待来西山看红叶,隔天看日出的游客,我们在山庄里住一宿便是,而且,山庄里有温泉,你体寒泡泡也好。”
郁临旋说完,便打了门帘唤车夫,前往山庄。
山庄很大,很气派,也很美,白墙黑瓦、雕梁画栋,坐落在山谷平地间。
正值枫叶红透的季节,所以前来居住的游客还不少,很热闹。
山庄里各种设施都有。
茶坊、戏楼、酒栈、客房,全是一条龙。
他们三人先是去酒栈一起用了晚膳,之后车夫便说自己去看戏,识趣地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人。xǐυmь.℃òm
郁临旋说带她四处逛逛,一直拉着她,生怕她走丢了一样。
山庄四处灯笼高挂,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有小贩过来兜售枫叶书签,就是假枫叶,是薄木做的,做成枫叶的形状,染了红。
每个书签上面还有诗句。
郁临旋随手拿了一片,念了念上面的诗句: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然后说,不错,买了。
然后,让她付银子。
她汗了汗,她跟他一起,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让她付钱。
他笑:你送给我的,当然是你银子才对啊。
然后,便将枫叶书签拢入袖中。
庞淼也是醉了,哪有这样让人送礼物的?
不过,心中却是欢喜的,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平素又岂会入他的眼?
逛着逛着,他们来到后院。
后院有一棵很大的枫树,树下很多人。
看了看才知道,那棵大枫树是枫神,而那些人是在将自己的愿望写在红带上,系于枫树上,以求愿望能成真。
郁临旋微微眯了眸子,想起京南观里的许愿树来。
也想起那年那月那日,他为了怕某个女人伤心,在看到某人系于阳树上的许愿稠是空白的时候,他竟然偷偷在上面添了内容。
他当时写了什么?
愿执子之手,愿与子偕老。
对,就是这句。
现在想来,却只觉得想笑,一个连名字都不敢留下的愿望,一个得借着别人的许愿稠偷偷许的愿望......
庞淼不知道这些,自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其实,她很想去许愿的,上次中秋之夜在鸾县,那么多人莲花灯许愿,她因为心中难过,也没有许。
现在不同了,心爱之人就在身边,心里自然生了不少期许。
只是,她等了等,见郁临旋站在那里不说话,也没有要去买条红带许愿的意思,以为他这种男人,不相信这些东西,便拉了拉他的手,“我们走吧。”
“不许愿吗?”他问她。
“你信吗?”她反问。
“信。”
当年他信,此刻,他亦信。
想起中秋夜,他也是买了两个莲花灯的,只是,看到陆长风跟她在那里拉拉扯扯,他哪里还顾得上许愿?
拉了她的手,来到卖红带的摊前,买了两根红带。
摊子边上摆着条桌,上面有笔墨砚台。
庞淼写的时候,一边写,一边用手掩着,生怕郁临旋看到。
郁临旋嗤她:“一定是见不得人的。”
庞淼也懒得理他,在红带上,一笔一划虔诚地写着。
待她写完,男人早已写好。
然后两人就一起去树下系。
因为只有一棵树,虽然枝繁叶茂,但毕竟许愿之人也多,所以,矮的枝头上几乎已经挂满。
郁临旋高大,倒是还能系于高处,但是,庞淼矮啊。
郁临旋便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托于肩膀上扛着。
大庭广众之下,这种行为是越格的,何况,他们长得也越格,男的俊美,女的清丽,男才女貌做越格的事情,最是越格。
于是,成功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庞淼难为情,连忙让他将她放下来。
“你帮我系就好了。”
郁临旋自是求之不得。
因为可以看到她写的内容哈哈。
在仰脸系的时候,一笔一划娟秀的字体入眼,他真的不得不感叹这世间缘分的神奇。
因为,他看到她写的,赫然是当年他写的那句。
愿执子之手,愿与子偕老。
当然,此次他也写的是这个,只不过变成了:愿执庞淼之手,愿与庞淼偕老。
******
许完愿,郁临旋见时辰也不早了,便带庞淼去洗温泉。
一路上,庞淼一直变着方子地试图打听他许了什么愿望。
郁临旋起先一直但笑不语,后来,磨不过,只得说了出来。
“我许的是,早日摆脱用手,跟你尽真正的鱼水之欢。”
庞淼汗啊汗。
真是不要脸啊不要脸,这种话也能当愿望写出来。
见她羞得满脸通红的样子,郁临旋笑,这句话果然有效,成功堵住了她再就这个问题的纠缠。
来到洗温泉的地方,庞淼发现,偌大的一间温泉池,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她觉得有点瘆。
“每个地方都那么多人,没道理这里一个人都没有,肯定不是池水不干净,就是洗了对身体不好,又或者......”
“这里我包了,自然没有人。”
庞淼震惊。
“你几时包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们可是一直一起。
“上午决定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让天明寨的人过来替我包了。”
好吧,原来是早有预谋的。
咦,她怎么会用预谋这个词?
刚觉得不妥,可接下来男人的举措就让她觉得自己一点也没有用错。
因为她听说,公众温泉,就是这种很多人一起泡的温泉,都是直接穿着衣服下去泡的。
所以,她准备直接下水,却是被男人拉住了。
“我们今日出门,又没有带换洗衣服,你就这样下去了,打得透湿,等会儿起来穿什么?”
“那不这样下去,要怎样下去呢?”
“当然是将衣服脱了,再下去,泡好起来,再穿上。”
庞淼汗,自是不愿。
男人却不以为然,“怕什么,门都栓好了,不会有人进来,而且,又没有别人。”
庞淼很想说,他就是别人啊啊啊啊。
预谋,分明就是预谋。
不然,都记得让人事先来包场,怎会不记得提醒她带身换洗的衣裳?
见她未动,男人道了句:“是等着我来帮你脱吗?”然后大手一拉,就解了她腰间的罗带。
吓得庞淼赶紧阻止:“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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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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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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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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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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