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啊,”陈俊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他不每天都那个样?”
他的手揽着夏至的腰,指腹在她的腰线处反复摩挲,那沉迷女.色的样子看上去就跟男高中生丝毫不挂钩。夏至在心里嫌恶唾弃,手指却点在对方胸膛,娇嗔道:“那你呢?……欸!那个死东西又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
目光所及之处,站着一个扎着双马尾、手足无措的小姑娘,她的脸色爆红,活像一个熟透了的红苹果。
“陈—语—欣——!!!你怎么又把工作牌给打翻了啊!”小姑娘面前的人白了她一眼,言语不耐,“这个礼拜第几次了啊?快去给我捡起来啊,傻站在这里给谁看呢?我真搞不懂……”
夏至冷冷地收回目光,帮她吐出下一句:“我真搞不懂许江学长为什么给她开后门,现在的人都喜欢笨蛋公主吗?”
陈俊也不知道许江为什么给她开后门,明明那天突然说要加个人进来的是他……他还惊诧地打趣了他好几句,难得看见他主动提起女孩子,陈俊也就对这个叫“陈语欣”的人上了点心。
哪晓得第二天陈语欣进来时,他和许江刚好来社团里练习,他在心里记着这回事儿,目光连连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那个小姑娘他都不用看第二眼,心里想着什么全都摆在脸上,嫩的出水。她的脸蛋红彤彤,脖子红,耳朵尖儿也红,自从看见许江后,那个害羞又躲闪的小眼神,就跟泡泡糖儿似的黏在人身上。
反观许江,进来前什么样,进来后还是什么样,那脸色冷得可以冻死兔子。最重要的是,那目光都没在人身上放过一眼。
陈语欣本就没怀着多大的信心投的自荐表,哪晓得真的进来了!她简直受宠若惊,更重要的是,来的第一天就撞见了男神……
天哪。
她捂着眼睛。
又闯祸了,真的不能怪她……
一想到男神有可能会看向自己,她就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刚来的她本来就不太熟悉,又碰上紧张,脑子乱成一片浆糊。她连忙鞠躬道歉三不落,语气慌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耳根子不能清净。
烦。
许江皱着眉毛,脸色难看:“进来的都是这种货色?难怪外面怨气冲天似的一大片。”
陈俊脑子有点卡壳:“呃……你在说谁?”
他之前还以为这是俩小情侣在玩什么小情调,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自己的人你也骂?你都不去护一下的?”
许江眉头蹙得更深:“什么?”
“陈语欣啊,”陈俊指着那姑娘,“不是你跟我说放他进来的吗,我还在想谁那么有本事能让你做后台呢,今天一看没想到是个笨蛋。”
他喝了口水,又慢慢地补了一句:“本来她们知道是你放的水就心里有怨,她还毛手毛脚哪儿都弄乱,不背骂死才怪。”
哪晓得许江愣了愣:“他是谁?”
陈俊皱眉:“陈语欣啊。”
没想到这一句话不知道踩着这位大王哪根尾巴了,他的脸色迅速黑了下来,话语间仿佛压抑了冲天怒火,他冷冷地说:“她叫陈语欣?”
思及此,神游的陈俊又被拉了回来,他耸耸肩,突然觉得怀中的翘臀每人也刹时无趣起来:“我哪晓得?但我猜,许江应该不会喜欢这种笨蛋。”
*
笨蛋少女裴衣打了三个大喷嚏——
“千岁万岁老虎打屁。”她摸了摸鼻子,连忙补上。
最近怎么老打喷嚏?她不解地揉了揉鼻子,呜,好痒。
最近她在忙月底的摸底考试,决定不去凑辩论社热闹后时间自由了很多,只是偶尔听见陶言和别人大谈辩论社的种种后总会有一些失落,不过这也很正常,她摸摸心口安慰。
同桌陆沉自从被打了之后就安分了很多,以前隔三差五迟到旷课,现在有事没事就趴在桌子上睡觉,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摸底考试席卷的原因,他连晚自习都开始偶尔做起题目来了。
就比如。
“喂,怎么写。”胳膊肘猛地被他一撞,在试卷上划拉出好大一条黑线,裴衣捏着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他给她递过来的是语文试卷的选择题,修改语病的那一个,题干上有一行语序不太通顺的话,问下面ABCD四个选项中哪一个表达的最恰当。
他说:“为什么是这个?”
裴衣不耐烦地用眼睛瞥了一眼,然后把试卷推了回去:“这种题目都不会写就不要问我了,直接找个厂上了吧。”
陆沉:“……”
裴衣又说:“这种题目根本没法教你。”她说的是真的,她写语文从来都是靠语感的。
“不过有个投机取巧的法子,你要不要听。”
陆沉偏偏耳朵。
“就是,四个选项中和原题干有两处不一样的选项一般就是正确答案。”裴衣说完后又突然后悔,这不是在误人子弟吗,“欸这个方法是你真的判断不出来时才用的,而且你干嘛问我啊,陶言不是语文课代表吗。”
他又开始不屑:“语文课代表又怎样,她数学有我好吗。”
裴衣无语,觉得他根本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小学鸡。
而且她现在烦得要死,下周三就开始摸底考试,裴衣本就是废了挺大工夫才转入这个学霸集云的市二中,但她之前抱有的就是咸鱼心态。在海外时大家都不读书,她随便学学就是全班前几,转到二中以后,她立即变成了全班倒数。
她其实没什么雄心大志,觉得考个不错的一本就已经足够,但今时不同往昔,她虽然是咸鱼,也不想背着倒数差生的牌子。琇書網
距离下晚自习还有半个小时,她心情突然爆炸,觉得应该问点什么来助助兴。
于是,她矜贵地叩了叩陆沉桌面。
陆沉以眼神示意。
她也不见外:“你期末排名多少啊?”
“问这个干什么啊?”陆沉嫌弃地皱了一下眉毛,“好像全班三十几名吧。”
裴衣:“……”
很好,她连陆沉都不如。
*
八月的天,金蝉鸣完最后一丝声响,摸底考试也正式拉开帷幕。
裴衣因为是转校生,市二中又是以排名分考场,她没有排名,所以理所应当的被分在了最后一个考场的最后一个位置。
果然优秀的人百花齐放,差劲生都长一个样儿。大概是她长得乖,看起来就不像差生,所以当她一踏进考场时,几十双视线不约而同地打在她身上。
他们齐齐的、像看猎物一般盯着裴衣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她突然觉得她好像是落进了狼坑里的小羔羊。
刚坐下没多久,她斜前方的男生就明目张胆地走到她面前,命令似的:“喂,考英语的时候借我抄抄?”
裴衣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我?”
她说,“我可是全校倒数第一!”
男生耸耸肩:“没事啊,反正我也是全校倒数第五。”他又说,“你看上去就像是会认真复习的那种好学生,可能就是脑子笨吧,我抄你的试卷我心里能宽慰点。”
裴衣…
裴衣简直无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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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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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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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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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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