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借助陶言的这层关系,说不定可以拿到这个名额,可临到头来又发生这茬事儿,裴衣只好自己想办法了。
她将自我介绍背的滚瓜烂熟,又提前在陶言那里拿了一张申请表,用黑色记号笔工整又做作的写满了格子。
不得不说,不愧是有许江的辩论社,就连招募后勤的自我介绍表格,都要贴上二寸大小的大头照。
裴衣一边贴一边犯嘀咕:“这是用脸做事呢,还是用脸做事呢…”
照片里,她留着及肩的短发,乖巧的平刘海不过眉间,眉眼既温顺又明亮,只打一眼就让人心生欢喜,叫人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
贴完照片后,裴衣满意地将表格举起来,放在鼻子面前,瞧了又瞧。
她可是绞尽脑汁想了老半天,写的既活泼又灵动,一手工整又可爱的字迹,很难不让人在上面多瞧几眼。
她的心中有八十分的底,哪晓得刚一脚踏进辩论社的门,就碰了一鼻子的灰。
面前的人白衬衫上箍着一条红袖套,梳着一个大光明,黑框眼镜架在她那张满是雀斑的脸上。她满脸凶相,语气中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对着门外一个个的来人,颇为不屑:“就你们还想竞争我们社的后勤呢?”
裴衣看着眼前几乎人山人海的现状,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张申请表,正在努力表情狰狞地往内挤,她不由得慢慢地吸了一口气。
这…
什么情况啊呜呜呜。
不会是每个人都有线人吧…她懊恼的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她真是小瞧了许江在学校的竞争力。面前的少女们个个肤若凝脂,气若幽兰,有好几个长腿的美女,就连裴衣也看直的走不动路。
呜呜呜,美女们真的都好漂亮。在各个妩媚系、艳丽系、妖娆系门派中,她这个清纯系的小可爱就犹如一只小黄鸭一样,丝毫没有反抗力,甚至于都想栽进姐姐们的石榴裙下。
一旁有人吆喝:“你们要应聘的都把表交给我。”
话音刚落,大伙就哗啦啦的齐头往那边窜。
等裴衣挤进去交完表格时,天已经暗了。
她被挤得满头是汗,校服前襟完全湿透,紧紧贴在她的胸膛,露出像初摘的水蜜桃般清甜可口的曲曼身材,有着不同于成熟女人的少女清香般韵味。
裴衣的头发丝儿不听话的往她脸颊上粘,她难受着闭着眼睛,伸手去拨那些碍事的发丝。又因为热和渴,她不自觉的微微张着嘴巴,粉嫩小舌轻轻伸出齿间。
大概是她出来的晚。
小路尽头的分岔口,有个人影一晃而过。
裴衣看着眼熟,再仔细一瞧,那不就是刚刚坐在辩论社里面的那一批人中的其中一个吗。
那个人手里捧着一大沓东西,走路吃力,不久就消失在裴衣的视线里。
没过多久,那人又折道而返,只是两手空空。
裴衣心里疑奇,于是趁她走后,猫着腰踮着脚往她刚才前去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要踮着脚尖?裴衣也不知道,只是她觉得那个人鬼鬼祟祟,搞的她也不自觉做贼心虚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到了目的地,裴衣定睛一瞧…
面前是一个垃圾回收车,而上面明晃晃堆放的,正是刚才,她们交的表格。
就像垃圾一样被人随意丢放。
说来正巧,这堆表格面上的第一张,照片里的女孩笑容灿烂,自信又阳光。但旁边的污垢颜色溃黄,沾的这张纸也面目全非。
她沉默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上前,轻轻将它翻了个面。
她不认识这个女孩。
但她知道,她不该在这。
在这大堆被丢弃的表格中,裴衣想都不用想,她的名字肯定也出现在其中。
这垃圾辩论社…
她才不要去了!
*
绕路而返的时候,裴衣在路旁看见一个人。
她还在生气,鼓着嘴巴打算当没看见,只是进过的时候,那跺脚声可是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响。
响到一向清冷的许江都忍不住开口:“你在干什么?”
听见喜欢的人回应——
裴衣立刻没骨气地掉头,叉着腰站在许江面前,凶巴巴恶狠狠道:“你们真是太坏了、心太黑了、太不把人当人看了!”
那可都是女孩子们满心欢喜交过来的表格啊。
怎么能被人那样对待?
一想到许江可能也在里面,同流合污的样子,她就更…!
但转念又想,他本就是不在乎别人的性格,裴衣又泄下气来。
她只好委屈巴巴地说:“你们辩论社,已经找好了后勤了是吗?”
原来她是在生气这个。
许江对辩论赛的事情一向没什么很大的兴趣,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抬腿就打算离开。
她也没期待他能回复,只是看他淡漠离去的姿态,还是没忍住上前拉了拉他衣袖。
他停住。
微微偏头,留下冷漠一瞥。
“那个,”她不自觉地移开视线,“你辩论赛的事情,加油。”她在原地踌躇两下,又开口,“如果还没定下人…”
她咬咬牙,“十三班,陈语欣可以吗?”
“谁?”
他难得回复。
反正她才不想去那个黑了心窝的辩论社呢,还不如帮刚刚那个笑容灿烂的姑娘争取名额…她想了想,又说:“陈语欣,耳东陈的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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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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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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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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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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