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娘被这爷俩气的说不出话来,平复了下情绪,才怒道:“你瞧瞧你们这都说的些什么,还像一家人吗?”
邱管事火大,一拍桌子道:“怎么就不是一家人了,别以为你以前的事我不知道,现在看隔壁的好了,早干嘛去了,老子若不是娶了你,何苦跟着受累,早年一处的弟兄们可是个个发达了,不是管事就是掌柜。”
慧娘是真有些傻眼了,听的这话,愣愣地不知说什么好了。
邱掌柜还当自己说中了什么,越发的上脸,直接一踹凳子,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还真有事。”
邱小二本来没当回事,不想看他爹还准备动手打他娘,不由的有些慌神了,这事要是闹开,他们家铁定得不着好,那他自己个的事就难成了。
遂,脑子这么一转,邱小二忙上前一把抱住他老子的膀子,喊道:“爹,爹,打人不打脸,您可不兴这么动手,回头躺炕上随你怎么弄。”
慧娘本愣住了,这么多年,虽说自己没拿捏住老伴,两人也吵吵过,可也没被他这么对待过,不想出了国公府,靠上了少爷,老伴反而脾性大了起来。
见老伴还要动手,更兼儿子说的这话,慧娘第一次怒了,顾不得丢人,‘嗷呜’一声就嚎道:“我没本事,我没本事,你能得了府里那么好的差事?你个没良心的。”wWW.ΧìǔΜЬ.CǒΜ
邱管事最不喜欢听老伴这话,彷如没有老伴,他铁定完蛋似得,遂,一脚踹开凳子,骂道:“你嚎什么丧呢,若不是因为你,我能落到今天里外不是人的地步,还什么好差事。即使是好差事,那也是我自己个得的,关你什么事,若不是夫人早死,我说不定还真要感谢你,……”
他刚一提‘夫人’,嘴就被儿子一把捂住了。
邱管事还不是个混不吝的,一被捂住嘴,当即酒也醒了几分,暗自吓了一跳,‘夫人’可是禁忌,不管是国公府还是这里,轻易都不能提。
慧娘也是被邱管事大逆不道的言论给吓住了,夫人在她心里可是不同的,不由的拉了脸,啐道:“别给脸不要脸,你这是嫌弃我了,别说这会子还在少爷跟前,就算不是,我慧娘也不巴着你。”说完这话,她倒是硬气起来了,一转身出了自家的屋子。
邱小二这会子可不敢得罪老娘,想想自己承诺那小冤家的事,没有老娘他可是办不成,遂忙腆了脸一把扶住老娘,道:“娘,说什么呢,叫人听了笑话,爹和我还有大哥可是离不开娘的。”说完,他还故意往隔壁苗家指了指。
慧娘如今过的不如意,最是怕灯娘笑话,一听这话便歇了火。
见娘火气小了些,邱小二又赶紧给他爹使了眼色。邱管事在家有点强势,可对小儿子那是好的很,见儿子求救似得看过来,也就下了台阶道:“好了,现在是一句也说不得了,我这不是心里闷吗,你不也憋屈的很。”
慧娘瞧了眼老伴那张还算俊俏的老脸,不由的心头一软,叹了口气,就着儿子的拉拽,又回到了屋里。
他们这边的吵嚷,早就叫隔壁的苗家听了去。
木香早就叫老娘给赶去主院了,这会子隔壁消停了,灯娘拉了老伴,边往回走,边酸道:“慧娘当初要是点了你,这会子也没这糟心事了。”
这话苗管事可不爱听,瞪了眼老伴道:“难道我就是人家选,我就乐意的?你怕是忘记夫人的性子了。”
灯娘不过是刚才听了那么一耳朵前事,心里小酸了一下而已,见老伴瞪眼,不由的老脸一红,道:“是我说的不对,你可别真置气。”
瞧见老伴不再年轻的脸上现出了红晕,苗管事难得也感性一把,拉了老伴的手,道:“你呀,就是个心粗的,当年人人都瞧出我对你另眼相看,只你自己不知道。这样的情形,你说慧娘又怎么会在夫人说亲时点我?再说了,慧娘眼界也高,人家可是没瞧上过我。”
灯娘听了这话,顾不得脸红,辩道:“你怎么了,比那个姓邱的好了不止一点两点,就那姓邱的送给我我都不待瞧的,慧娘,慧娘当时也是想差了,唉……”
同是夫人的陪嫁丫头,当时夫人在国公府的情形也真是艰难,慧娘当时的想法,苗管事也明白点,可他并不赞成,遂劝道:“你别想多了,慧娘固然是想通过联姻,好叫夫人在婆家的日子好过些,可国公爷身边多的是小厮,她没必要非得选个只中看不中用的,你说是不是?”
这点灯娘认同,当年夫人还劝过慧娘,不想慧娘自己个铁了心。想想多年的情谊,灯娘还是心软地对老伴道:“不管怎么说,大家多年的情分还是要顾上一顾的。”
苗管事叹道:“怎么顾?自打夫人去后,我们出府他们留府,彼此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还剩多少情分?”
灯娘想到这些也是叹气,唯心里祈祷着慧娘别临老了还出了差错,对不起夫人的在天之灵。
萧炎凤夫妇可不管下人们是个怎样的心理,日子可着劲地照着自己舒心了来过。
过一日就是小宸哥儿的百日,孩子如今已经很好玩了,脸上也长开了,听灯娘和慧娘的意思,哥儿长的特别像萧炎凤小的时候。
张曦秀正在屋里,盘点儿子百日请客的名单和宴客的用具酒水。
萧炎凤打前院回来就直接进了两人共用的书房,见她真在,不由的笑了道:“你算的如何了?”
张曦秀写完了最后一笔,这才放下笔,起身接过萧炎凤递过来的外袍道:“写好了,不过,都是家里的一些必请的客,你那里还要请些什么人,得看你的意思。”
萧炎凤今儿回来还真是为了儿子百日请酒的事,见媳妇这么高兴替儿子办事,他不由的叹了口气,拉了正准备给自己倒茶的张曦秀,道:“我今儿也接到了个请柬。”
“啊?”张曦秀顺着萧炎凤的劲坐了下来,问道:“谁家?难道同我们宸哥儿重在了一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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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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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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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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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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