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管事叹道:“可不是这话,这两口子也是多年掌事,心高慌了神了。”
灯娘想到这些日子慧娘对自己明里暗里的酸,不由的对老伴道:“他爹,你说我们是不是求一求少爷,仍旧出去管铺子,没得几个人****一处成了斗鸡眼。”
苗管事其实也觉得出去更自在,他并不贪图多挣些什么,只是想别临了丢了彼此的老脸,可差事是个下人该挑拣的吗?
他看了眼老伴,叹道:“你觉得这可能吗,早先少爷选了慧娘去伺候少奶奶屋里的事,怕是打算日后留她的,如今,依我看是直接不可能了,慧娘走,你觉得你还能走吗?”
灯娘刚才话出口就知道说错了,听的这话,她倒是定了心,道:“既然慧娘走,那我们就留下,横竖跟着少爷能有几年,能帮一点是一点。”
苗管事见她这话说的在理,不由的笑了道:“这就对了,我们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旁人爱如何就如何,只要主子不嫌弃就成。”说完,他又转头对木香道:“闺女,少奶奶调你去身边服侍,你可得尽心。”
木香忙道:“爹放心,女儿省的,不过,少奶奶房里的茶香姐姐吃食药膳样样不比女儿差,也不知少奶奶日后会安排什么差事给我。”
灯娘对这些在行,忙笑了道:“你个傻子,茶香和碧荷这次都算是受了慧娘的带累,少奶奶必定要有所惩戒,调你去肯定也有这里事的缘故。”
“啊!”
见女儿大惊小怪的,灯娘暗自摇头,这孩子还有的历练呢。想想怕女儿日后出错,她忙正色道:“你去了少奶奶的屋里,事事以少奶奶为准,不可因为少奶奶怠懒管事,就擅自做了主,又或者只听前头姐姐们的,可明白?”
木香有些为难地道:“听少奶奶话那是自然的,可不听前头姐姐们的,怕是不好吧?”
灯娘叹了口气道:“论理你后去的,自然事事以前头姐姐们为先,可你看碧荷和茶香这次错在哪?”
木香是在张曦秀院子里服侍的,这次的事她知道的很明白,忙道:“碧荷和茶香错在事事听从慧娘的,不过,她们不该听慧娘的吗?”
灯娘点了把女儿的额头,道:“慧娘是少奶奶屋里的管事妈妈,碧荷几个自然要听她的了,不过,慧娘已然是事事替少奶奶做主了,碧荷她们几个难道还得守着规矩事事听慧娘的?”
苗管事也沉着脸道:“可不是这话,究竟是主子大还是管事妈妈大,这点闺女日后可千万别弄差了。”
木香细细寻摸了会,点头道:“娘和爹的意思,女儿明白了,不管谁是管事的都越不过少奶奶。”
见女儿是真明白了,灯娘松了口气,欢喜道:“你这事可是好事,得叫人你给哥哥带个口信,好叫他也高兴高兴。”
木香同哥哥的感情不差,听了这话,乐道:“这感情好,回头我叫哥哥帮我买支钗,算是哥哥给的贺礼了。”
灯娘发笑道:“家里几时少了你的东西了,前儿少奶奶还赏了支鎏金的钗给你,这就又要上了。”
木香笑道:“家里的是家里的,哥哥送的是哥哥送的。”
苗管事是个疼闺女的,且闺女生的比较晚,遂,听了这话,也道:“哥哥给妹妹买支钗算什么,回头,你给儿媳妇送点东西不就有了。”
灯娘对儿媳妇还是满意的,忙笑道:“你说的对,是我想差了。”说完,她看了眼老伴,见他暗暗点头,便知道有些话趁着闺女高兴,再说说也好,遂,她忙又拉了闺女的手,交代道:“少奶奶为什么特意调了你去身边,你可想过没有?”
刚才这话木香就没怎么听明白,如今见娘又提,她倒是认真想了想,道:“怕是少奶奶要调开一个?”
这话也不错,灯娘点了点头,接着道:“也有这个缘故,不过,我寻摸着,少奶奶这是让你和茶香互相牵制呢。”
“啊?这是为啥,若是不信茶香,少奶奶大可将她调开呀。”木香有些傻眼地道。
灯娘瞪了眼女儿,道:“事情哪里有你想的这般简单,不是黑就是白,可不是居家过日子的做法,且茶香比之碧荷又好了许多。”
苗管事也跟着点头道:“我们少奶奶可不是个简单的,有胸襟有气度,我本来还怕她不够狠心,不想,少奶奶虽不够狠心,可手腕不差,少爷有此贤妇,日后也不必忧心了。”
木香也不是笨蛋,听的父亲说,忙道:“我和茶香都懂吃食,少奶奶日后并不需要特别依仗谁,可是不是?”
灯娘笑了,道:“就是这个意思,你可一定要好好做事,听到了没?”
想着这些事,木香心里揣揣的,人有些讷讷的点头道:“爹娘放心,女儿明白的。”
苗管事见女儿这样,还是有些心疼的,忙安抚道:“你可别多想,少奶奶这样做也是为大家好,这样日后谁也别揣着私心做活,不就没事了。”
木香笑了笑,道:“爹说的是,女儿现在全明白了。”
灯娘一家为了闺女能懂事是酸甜皆有。
一墙之隔的慧娘家气氛并不怎么好。
慧娘看着老伴合着儿子一道吃酒,心里有些埋怨,脸上也就带了出来。
邱管事瞧见了本待发火,可想想如今已经离了国公府到了萧家,他还真没有底气冲老伴使威风,只得重重地丢下了酒盅。
慧娘这么多年下来,早没了当年夫人身边第一大丫头的心气,见老伴拉下了脸,只得忍气地转开了头。
老夫妻俩个闹别扭,邱小二可不管,他有些抱怨地丢下筷子,嚷嚷道:“你们还让不让人好好吃了,如今我们这日子比在国公府可是差了不止一个等级,再不好好犒劳犒劳自己,活的还有什么劲。”Χiυmъ.cοΜ
慧娘见儿子提起国公府也是一肚子气,瞪了眼儿子,道:“当初若不是你非得要跟着少爷来这,我们至于四处不着吗。”
邱小二心里有鬼,见老娘抱怨,有些躲闪地嚷道:“怎么成我的不是了,当初少爷看重你,若是你不点头,能行吗?你当少爷是个好性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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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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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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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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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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