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秀也没太将弟弟这话放心上,主要是张贤太弱,根本没到能抓野山鸡的程度,回头交代下大川才是正经。
至此,张曦秀在张庄算是正式落户了。
这日,远在西峡堡,担心张曦秀一行的阮妈妈老夫妻俩,迎来了回转的周敦一。
彼此坐定,阮老爹当先问道:“周少爷,您这是要回去了?”
周敦一忙回道:“不是,船还停在京里,等着装货往回走,我这是特地来看看你们的,不知你们生活的如何?”
当着周少爷,阮老爹不想阮妈妈什么都说。对周敦一,他还是有所保留的。遂,他感激道:“不当您如此,我们都好,都好。”
周敦一没听到他说起张曦秀,有些失望,不过,阮老爹不说,他自然可以问的。
遂,他故意张望了下,问道:“怎么,贤哥儿不在家?”
阮老爹也不是故意不提,见问,忙道:“少爷和小姐去张庄好些日子了。”
“怎么去这么早?”周敦一有些心疼的皱起了眉头。
阮老爹也是心疼,瞧出周少爷的真心,他难得解释道:“在常山的时候,少爷给老家去过信,去的太迟,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样?唉,若是这样,也只能如此了,她们在张庄过的如何?可习惯?”周敦一实在是不放心,不觉一句接一句的问出了口。
阮老爹瞧着他这样,其实是有些可惜的。不过,他知道,这孩子的心思是不成的,遂仍旧淡定地回道:“乡下日子就那样,过过就好了,周少爷也不必挂心。”
知道这里没有张曦秀,周敦一也无心同阮老爹多说,甚至连院子也没多逛一逛,喝了杯茶,就借口船上还有事,走了。
瞧着他走了,阮老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冲着后头的老伴道:“出来吧,缩头缩脑的像个什么样。”
“谁缩头缩脑的,不是你不让我见周少爷的吗?”阮妈妈很是不服气地走了出来。
“唉,你这个老婆子,知道什么。”
听的老伴叹气,阮妈妈倒是有些不解了,问道:“怎么说的,你好好的叹什么气?”
阮老爹看了看外头,没瞧见常老爹,他这才看了眼老婆子,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思,这个日后再别想了,不合适。”
被老伴戳破了心思,阮妈妈撇了撇嘴道:“怎么就不合适了,难道我们老爷去了,我们家的地位就差了,说白了,周少爷也没什么不得了的,按着以前,我还不乐意呢。”
阮老爹见老伴这气嘟嘟的样子,倒是发笑,“这不是一样的心思吗,按着以往,周家比不得我们,周夫人即使想,也不好说,如今是我们比不得,自然这话我们就不好说了。”
这话说的阮妈妈哽了哽,不过,还是强辩道:“我看周少爷蛮有心的,周主簿夫妻人不错,待我们小姐又好,或许能行也不一定。”
“别瞎寻思了,小姐乐意不乐意还两说呢,你就合计上旁人了,真是白操的心,赶紧挣钱要紧。对了,你网织的怎么样了?若是好了,明天赶大集就可以拿出去卖了。”阮老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老伴的臆测。m.xiumb.com
虽说被老伴打断自己的话很是不开心,不过听到卖钱的事,还是挺来劲的,阮妈妈忙抛开先前的话,赶紧地忙鱼网去了。
瞧着老伴如此,阮老爹深深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想小姐好,只是这周家铁定是不成的。
还别说,阮老爹想的也八九不离十了。
某一日,周主簿收到儿子的信,回后宅告诉老伴。
听的儿子初次跟船,已经平安到达,周夫人抹了抹泪,笑道:“这就好,这就好,到了,我就安心了。唉,只是张家那两孩子走,我和满儿都没去送送,这心里怪不落忍的。”
见夫人又为这事不过意,周主簿边放下茶盏边道:“唉,你就别挂心了,秀姐儿是个懂事明理的好孩子,她知道我们这也是为她好。”
说完,他顿了顿,又劝道:“再说了,上次在洛迦寺已经道过别了,这也就够了。且我帮着张家安排,已经让有些人眼红说酸话了,若是你再去送,不是显得别人不地道吗。”
周夫人是个温和爽利的妇人,听了这话,啐道:“这些人还真是人走茶凉,唉,不去确实是对的,且说实在的,看着两孩子孤苦无依的我眼酸,去了别在孩子跟前哭出来,招孩子伤心。”
见夫人明白了,周主簿笑了道:“就是这话,回头有机会了,我们也不是见不着,待日后见了,你再对孩子们好些,这礼也就全了。”
周夫人也没为这事多纠结,点头道:“是这话,唉,可是苦了曦秀这孩子,好在她也十四了,没有长辈教养也能说的过去,只是不知道,她家里的叔伯们可是好处的,但愿别给孩子为难。”
周主簿听了也是叹气,“贤哥儿是男孩子,且年岁也小,倒是啥也不耽搁,只曦秀这孩子确实是误了。”
见相公也如此说,周夫人更是叹气,“可不是,曦秀这孩子如今十四,守孝来个三年就是十七,这就算是大姑娘了,又没个正经长辈,日后这婆家可真是难寻。”
周主簿顿了顿,道:“唉,这也是何山兄的遗憾,他临终时左右托我,日后一定要替曦秀寻个好人家,这样,九泉下他和许氏夫人也能安心了。”
张家的情况,周夫人知道,叹道:“这也不能怪知府大人,毕竟许夫人去世才刚两年,这闺女不得给娘守孝呀,张大人哪里能提前给孩子定亲事。”
周主簿点头道:“可不就是这话,按着何山兄的谋略,定是不会留下这个憾事的,只可惜时不与他。”
想到张知府的睿智精明,周夫人很有同感,点头道:“也是,这只能怨曦秀这孩子命不好,先是遇到那么个亲娘,现在又落的个父母双亡。”
这话说着伤心,周夫人缓了缓心情,才又道:“不仅如此,她还得教养弟弟长大,也亏得这孩子虽软些,可内里有数,人也机灵,不然回去还不知是个什么结局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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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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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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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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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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