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也从家里返校,正好上了叶荫坐的那节车厢。
那节车厢之前没有其他人,叶荫终于可以痛哭,停下时,她看见了灼。
灼默默地陪着叶荫,虽然不知道叶荫为什么哭,灼还是难过得也快滴下泪来。
他坚持送叶荫到女生宿舍楼。叶荫没有强烈反对,任由灼拿着自己的包。包很沉,惠给她炸了鸡蛋酱又拿了自己腌的咸鸭蛋和咸菜。荣很少给叶荫做这些。
因为有了这次偶遇,灼终于有了机会光明正大的关心叶荫。不得不说灼是个有心的人,没用叶荫提醒,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起叶荫家的情况,但他默默在附近公园的后山采了把白色的野花送给叶荫。
叶荫没有和任何人说起家庭变故,包括刘珊珊。刘珊珊看出叶荫情绪不好,但任她怎么问叶荫只说以后会跟她说。
刘珊珊有点感冒,连下午课都没上的她不想参加训练了,但她爸爸不同意,因为很快就要参加全市大学生运动会了。刘珊珊强打精神到了操场刚跑了一圈就摔倒了。本以为是小伤,到了医院拍片竟然是踝骨骨折!
叶荫看到刘珊珊痛苦的样子不自觉地哭了,而且很快泪流满面,旭去看刘珊珊却不自觉的安慰起叶荫,刘珊珊呲牙咧嘴不忘打趣说,痛的可是我。
云舒对刘珊珊说,别看你摔了演苦肉计的可是叶荫。
黄山推开云舒,说,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云舒一向听黄山的话,走开了。
旭有点不自然假装没听见。
如果刘珊珊的腿没有骨折,灼没有机会接近叶荫。谁都知道,和刘珊珊打交道,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
孽缘不知是不是来自前生,但绝对是今世差错的一再成全。
在学校待了不到一个月,叶荫就病了,回家又住了半个月。
旭每天都会想叶荫,却犹豫着自己该不该去看看她。本想和刘珊珊商量,可刘珊珊自顾不暇根本连床都下不了。
灼是晚几天才知道的。虽然他是学生干部但毕竟和叶荫他们不在一起,所以为了查到了叶荫的住址他很费了一番心思。查到地址后他立刻坐火车去看她了。
荣刚刚上班,惠见叶荫回来就回了自己的家。荣只早晚做饭,虽然单位离家不远,但中午她不想回家,叶荫病中懒得动中午常常就饿着。虽然李姥姥只能勉强顾着自己,但还是给叶荫包过一次饺子。
知道叶荫没吃午饭,灼立刻去市场买了肉回来给叶荫做了锅包肉。冷锅冷灶的家里有了生气。
灼开心的看着她,说,我在杂志上查到,组胺升高人就会特别想吃东西。
叶荫想起自己竟然没有让灼一起吃,不好意思的说,我病糊涂了,你也一起吃吧。
灼说我一点都不饿。其实是看叶荫吃得香想给叶荫留着。m.xiumb.com
叶荫给他盛了一碗饭把筷子塞到他手里,说,不饿也得吃。
在这个瞬间两人亲昵了不少。也都明显感觉到了,两人突然就低头吃饭不出声了。
过了会儿,还是叶荫先开口了,说,你怎么这么会做饭?
灼笑起来,我爷爷是厨师,谁家有个红白喜事都会找他,算是遗传吧。
叶荫吃得很香,忽然想起李姥姥,就和灼端着饭菜到了隔壁。李姥姥看着灼,说,是森回来了。叶荫一惊,知道李姥姥出了问题。灼叫着姥姥扶着她坐下,李姥姥非常开心。
从李姥姥家出来,灼安慰叶荫说有空陪叶荫带李姥姥去看病。叶荫吃惊他怎么看出来的,灼说爷爷就这样,常把自己当成爸爸。但是爷爷没有别的病还是很长寿。听他这样说叶荫宽慰不少。
叶荫让灼坐晚上的车回学校灼没有听,晚上住到了叶荫家附近的一个小旅社。
叶荫跟荣说自己好多了该回学校了。
荣哦了一声,说,在学校离医院近,不要生病了就往家跑。
叶荫垂下的头快到膝盖了,直到走也没再说话。
第二天上午,灼来接叶荫一起回了学校。
也许,不诅咒不祝福,路人甲路人乙的关系就是从那开始的。不过不死心而已。
这次回家后叶荫又给森打了电话,还是那个同学接的,仍然说森不在。走前去看李姥姥,她也好久没收到森的信。
叶荫突然想起那次森回来时接到的是一个女孩儿的电话。
但叶荫怎么也想不到,她上次打电话时,森已经开始了一年的刑期,距离他大学毕业还有一个月。
那个男人明确提出要娶萍时,他的两个孩子勃然大怒,骂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识好歹,萍本想离开,但又禁不住男人一再的恳求,何况他的两个孩子以前也都帮助过萍和森,萍便一忍再忍,从没跟森说过自己的为难,森只是隐隐的感觉到萍的不易。这次恰巧森去看萍见到萍被骂得呜呜哭,森和他们动手了,其中一个轻伤。
所以,森接不到叶荫电话,那个朋友尽力的为森保存面子而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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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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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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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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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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