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顾以北绑在树上,狠狠抽了几十鞭子,皮开肉绽吊着最后一口气差点没命。
要不是老战友来的快,他想他或许真的会抽死顾以北。
实在是这个儿子太过乖张难以驯服。
顾以北伤好之后,便开始变得沉默,和陈素珍之间的关系越发紧张,但没有人知道他想什么。
直到,他悄无声息的消失。
再次见到这个儿子的时候,他个头已经比自己还高,从他身边走过,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楼下,陈素珍还在哭,儿媳妇在小声劝慰。
孙子和孙女手脚无措站在一旁,不晓得要怎么办。
因为陈素珍脾气不好,家里气氛一直都很紧张,以至于两个孩子性子都有些怯弱,全然不似大院里头养出来的孩子。
“顾元卿,我告诉你,你是我生的,你要是还认我这个妈,就不许去参加那啥比赛!”陈素珍哭着丢下最后狠话。
顾望钧看了眼大儿子:“你妈说的没错,你身体还没好,要不就.....”
顾元卿苦笑:“爸,你以为,顾以北他会给我这个机会吗?”
二营的人天天见着三营的人就酸:“哎哟,抢别人的功劳很开心的嘛,这么会走后门,这么会抢,怎么不去跟老米老阴国抢啊。
说不定你们拿出常用阴逼手段,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收复领地,何必咱上去跟人拼刺刀呢,是不是?”
三营的人敢怒不敢言,都是靠拳头说话的人,自己有没有抢人家功劳,心里不能没点数。
最主要的是,他们那个老大,还真就是走后台空降过来的呀。
不怪人二营看不起他们,他们自己都看不起他们那个营长。
以前老营长在的时候,跟二营偶尔也会起冲突,可那会儿,大家腰板子直板板的,说的起话呀。
现在,哎,一言难尽!
真是窝囊透了!
顾望钧打听清楚这些风言风语后,特意去找了顾以北:“你存心的是不是?你明知道你大哥功夫不如你,这次又受了重伤,你还这么.....”
他话没说完,顾以北已经把衣服给脱了,露出腹部渗血的一圈绷带。
他朝外面招招手:“来来来,三营的几位团长,你们看看,我这伤,和你们头儿的伤比起来如何?
要是觉得这样都不公平,以后,我看也别搞什么比赛了,就直接走内定,谁后台硬谁就上,搞那么多花样干啥呀!”
“你!”顾望钧被这儿子堵的说不出话来。
顾元卿的伤,他自然是看过的,他没法昧着良心说出,顾元卿伤得比顾以北还重那话。
顾以北慢吞吞的穿着衣服:“我是军人,我是为国家为人民奋斗,不是为了给那些所谓子弟当垫脚石的。
顾军长您见谅,我这人命贱,有妈生没爹养,没读过什么书,得罪之处您多见谅!”
二营的秦连长站了出来:“今天,我必须当着诸位领导的面说句话,咱们站在这里,都是靠实力说话的,啥时候变成了有背景就得让着?
侯政委,我必须要说的就是,这一次,就是我们三营抢了二营的功。
明明是二营在前头冲锋陷阵,肠子调出来都还在跟人拼刀子。
我们三营....我们三营明明配合都晚了一步,结果,就因为二营的人伤势太重,最后得了高地的人是三营,所以功劳就该是三营的?
我参军二十年,这样的功劳,让我一张老脸没地方放,你们要觉得我冒犯了,该怎么处置都成,我接受惩罚!”
秦连长跟顾以北认识好些年了,他很欣赏这个年轻人。
即便不在一个阵营,那也不耽误,他对顾以北的敬意。
这样敢拼敢冲的人,最后落到这样的结局,他都替顾以北不值,更替那些没有后台的兄弟悲哀。
其他人没说话,但也能看得出,他们对这件事的不满。
顾望钧老脸发热,觉得自己好像在干什么蠢事。
侯政委叹了口气:“老顾,要是....要是元卿身体不好,那就别参加了吧!”
顾望钧无奈摇头,要是能拦得住顾元卿,他又何必来找顾以北,当父亲的,谁会愿意看到亲生兄弟相残啊。
出了办公楼,杜莽看了眼走在前头,浑身冒着肃杀之气的顾以北,小声问赵建平:
“顾元卿那龟孙,不会真躲在龟壳里不出来吧?”
“不会!”赵建平很是肯定道:“他一定会参加的!”
为什么这么笃定呢?
因为顾元卿找周君梅打听过顾以北的伤情,有什么比趁着弟弟重伤在身要他命,替自己扬名更要紧的事呢。
所以,顾元卿一定会参加。
蓉都市。
白兰兰也在邀请唐雪梨去看比赛:“是援朝哥他们学校举办的唱歌比赛,别的咱不懂,可这方面咱是专业的呀,不去看看不行啊!”
唐雪梨想着黑凤最近打听来的消息,也觉得有必要去一趟。
“这事你给彭援朝打过招呼了吗?”
白兰兰有点小羞涩:“没有,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唐雪梨心想不要惊吓才好,扭头问张来娣:“明月姐姐,你去吗?”
张来娣改名之后,很不喜欢人家叫她之前的名字,一律称呼明月,或是明月姐姐,明月姨姨.....Χiυmъ.cοΜ
张来娣,不,现在的张明月一撩头发:“去,必须去,对了,雪梨,就用你那些化妆品给我收拾漂漂亮亮的!”
张明月觉得唐雪梨的化妆手法,和现在人的审美很不一样,她的更自然更出彩,明明修饰了脸蛋,还让人看不出多少痕迹。
尤其是她那双可恶的三角眼,在唐雪梨的修饰下,变得水灵灵像是藏着钩子,让张明月同志甚是满意。
白兰兰忙道:“我也要我也要!”
三人一番收拾,再换上漂亮的春装,神采飞扬进了蓉大校园,一路引起青年男女们回头无数。
白兰兰到了比赛操场,就下意识在人群中寻找彭援朝的身影。
“现在有请文学系的彭援朝同学,为我们带来歌曲《北国之春》!”
白兰兰刚要欢呼。
就听旁边一个女人跟旁边的人兴奋道:“看到没?台上那个,就是我家男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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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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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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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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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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