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给老爹倒茶又是揉肩的,一副十佳大孝子,让赵司令很是受用。
“嗯,我说,”赵司令抿了口茶:“外头放出的风声,是你小子搞得鬼吧?”
赵建平一脸谄媚:“都说知子莫若父,敢问英明神武的父亲大人,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建平作为赵司令的老来子,又是在牺牲两个儿子,病死一个女儿之后才有的这么一个儿子,他便对儿子多了几分宠爱。
父子关系也不像别家父子那样生硬,反而多了几分温馨。
他指着儿子笑道:“你小子是老子的种,屁股一撅,我就晓得你要拉啥样的,还能不晓得你的手段?
你们把话说的那么难听,什么狼就是狼,豹就是豹,少了屌的骡子算太监。
还什么是猫就上树,是狗就趴窝,该吃奶就回家找娘。
让三营的人听得窝火想上吊,就这样儿的,还不应战,那他们脸还要不要了?”
“三营应不应是他们的事,我就想知道,顾元卿他参赛不?”赵建平不在意三营人的想法,都是兄弟营,三营兄弟本来也不差。
他们不满是不满顾元卿这个空降过来的营长,他大哥靠着一刀一枪一身伤拼来的功绩,凭什么顾元卿唾手可得?
就凭他是长子?
别说顾以北咽不下这口气,赵建平也同样咽不下。
赵司令把茶杯递给儿子,示意他倒水:“没看到顾元卿的名字,不过,我觉着,他要是不参赛,估计难以服众!”
顾元卿是空降过来的,下面那些老兵油子,本来就不怎么服他。
现在二营拱火把气氛都顶到这个份儿上了,顾元卿不参加可不行。
“不行,你不能参加!”顾元卿在书房里和父亲顾望钧说话,母亲陈素珍突然冲了进来:“元卿,万事有你爸呢,你没事参加那比赛干啥?
你身上这伤还没好,那比赛还有半个月左右时间,这不是闹着玩吗?”
顾望钧微微皱眉,他最不喜欢的妻子这样,明明儿子都是三十多岁,有儿有女的人了,她还事事都要插手。
顾元卿见父亲脸色不对,赶忙道:“妈,这是军队历来的规矩,而且顾以北都参加了,我不参加,这说得过去吗?”
“我就知道!”陈素珍一听顾以北的名字,整个人就开始颤抖狂躁:“我就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是他想害我儿子。
那个贱种,那个比恶鬼还可怕的贱种,他不会让我好过,不会看我儿子活着的!”
她提起顾以北,整个人就开始歇斯底里,疯狂要去砸书房里的东西。
顾望钧心里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又涌了上来,他抓住暴走的陈素珍:“素珍,你冷静点,这跟以北没关系,是军队历来的规矩。
元卿要是觉得身体不妥,他不参加也行!”
陈素珍似乎理智回拢了几分,紧紧抓着大儿子的手:“元卿,你听妈说,那个贱种做事不择手段,你不是他的对手。
你听话,你不要参加,不要跟他比,他是真会杀人的!”
顾元卿安慰母亲:“妈,你放心,我就算跟他对上,输的那个人也不见得是我,你别.....”
“不,不!”陈素珍着急道:“儿子,你听妈说,你真不是他对手,你跟他不一样,你正直善良心软。
他不一样,他是个鬼,是个没人性的狼崽子,他是真能下狠手从亲兄弟身上撕下皮肉的人啊!
妈这只眼睛,当年....当年就是被他活生生拿剪子给戳瞎的呀!”Χiυmъ.cοΜ
陈素珍一只眼睛眼皮黏结在一起,已经失明多年,另一只眼睛眼里满是恨意。
“他连我这个长辈都敢动手,何况是你啊!”
“妈!”顾元卿心底涌上不甘:“都还没比,你怎么就知道我会输呢?”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明明他比顾以北还大几岁,偏偏读书习武样样都不如他。
本来顾以北要是一直在家,他还能压他一头。
可谁也没想到,14岁的顾以北突然独身一人,扒火车躲过处处关卡,一个人独自穿过大东北的松林,去了顾老爷子的部队参军。
顾元卿不想承认自己比他差,可14岁就开始参军的顾以北,立功和升迁的速度,快到让他觉得毛骨悚然。
同样是营长,顾以北是靠自己走到今天,而他.....
顾望钧沉声斥道:“行了,别哭了,元卿都30岁的人,要做什么,他自己心里有数,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对他的工作指手画脚!”
陈素珍声音高昂吼道:“是,我不懂,我晓得你一直都嫌弃我没文化,我不懂部队里的规矩。
沈如君她可懂了,她还会拽洋文,你要不要去找她回来跟你过日子啊!”
顾望钧叹了口气;“我和她已经十几年不联系了,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是他的错吗?
是他想娶两个女人吗?
战乱之时,他与陈素珍分离,后来听闻敌军袭击,妻儿也就此失去消息。
后来,他因为工作,在组织的安排下,跟民族资本家的大小姐沈如君结婚,生下了儿子顾以北。
和沈如君在一起那些年,顾望钧不得不承认一件事,他跟沈如君更有共同语言更合拍。
原以为,就这样过一辈子了。
没想到,几年后,陈素珍居然带着大儿子找来了。
按道理说,他跟陈素珍的婚姻是在建国前,和沈如君的婚姻更具有法律效应。
但顾望钧出于责任,觉得沈如君有能力还有娘家人可依靠,而陈素珍除了自己一无所有。
他逼着沈如君跟他离婚,重新和陈素珍结婚。
不甘心离婚的沈如君要走了儿子顾以北的抚养权,又不愿意好好养育儿子,反而把对他的恨意在儿子身上发泄。
顾望钧无奈,只得跟沈如君低声下气,许出不少好处,把顾以北给要了回来。
他给了沈如君好处,这无疑激怒了陈素珍,转而矛盾嫁接到了年幼的顾以北身上。
没人知道,顾以北14岁那年,到底和陈素珍发生了怎样的矛盾,以至于他满身是伤,戳瞎了陈素珍一只眼睛。
这事,是顾家不能对外宣扬的丑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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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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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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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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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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