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兵先给自己老婆孩子各盛了一碗,然后指着锅里赞叹。
“老哥哥老嫂子动筷子吧,别拘束,出门在外混饱肚子才是正事。”
有了主人的话后,古小满赶紧拿起木勺,开始给老爹和马秀莲盛饭。
“谢谢小满,你也赶紧吃吧!”
李小雅接过饭碗说道,他们四个人都是早上吃了一顿野菜加熏肉汤,现在天色已经黄昏,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这时孔兵的儿子小灰凑过来,蹲在古小满的屁股后边,用拿筷子的手触碰他插在后腰上的弹弓。
“哥哥,这是啥,弹弓吗?”
古小满放下筷子,拔出弹弓递给小灰:“你这给鬼机灵,弹弓还用问的吗,送给你吧,哥哥已经是大人了,不再需要弹弓玩了。”
这弹弓是任胜利送的,算是个念想,要不然古小满早就送给小灰玩了。
小灰听到这里,立刻连板栗炖鸡都不吃了,直接把碗放在地上,接过弹弓把玩起来。
“嘻嘻嘻,太好了,我爹就是不给我做弹弓,这下子好了,我有弹弓了,村里的孩子们这下就能接受我了吧!”
孔兵看着欢天喜地的儿子有些心塞,因为家里的问题,孩子在村里也不受待见,那些孩子会叫他狗崽子之类的年代称呼,还不跟他一起玩,让他很不开心。
孔家的两间茅草房一间是堆放杂物的,另一间是一家三口住的,屋子不大,一个火炕之外就剩了不到十个平方。
堆放杂物的房间,晚上就给了古小满他们住,说是杂物间其实也没啥,几件农具靠墙角堆放着,然后就是几个藤条做的编筐。
屋里睡下两家人倒是问题不大,不过随着古小满日趋成熟,李小雅又是个大姑娘,这样的借宿就越来越不合适了。
于是睡觉时,两家人中间就摆放了几个编筐格挡,算是有点隐私空间了。
古小满脱了军装放在头顶,这玩意是他穿过的最好的衣服,必须认真收好。
半夜里,孔兵的屋里不时的传来铁器敲击的声响,古小满被吵醒,他迷糊的看了看正屋方向,心里有些纳闷,这壮汉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屋里鼓捣嘛玩意呢!
迷糊了一会后,这货再次躺下,想着自己这些人就是借宿的,管人家主人在干嘛。
这时屋子里并不黑暗,因为一轮明月正高挂在头顶,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楞射进屋里,正好照在李淑雅母女那边。
女孩躺在老娘的身侧,正睡得香甜,樱桃一般的小嘴微微上翘,看着有说不出调皮,胸前因为呼吸轻轻起伏,已经颇有规模的胸脯因为躺着,并看不出有多傲人。
古小满躺在地上,透过编筐的缝隙,直勾勾的盯着朦胧中的女孩,心中不禁浮想联翩,最后又避不开想到饲养室的那一幕幕春宫图来,到最后身体都有了反应。
“嗯……还要……”
女孩在睡梦中呢喃呓语,让这货差点擦枪走火,这几个字简直太有魔力了。
第二天一大早,古小满被“啪啪”的敲击树干声吵醒,他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只见小灰正拿着弹弓,在院子里用石子打树干,于是他穿好衣服出门。
“小灰,你怎么这么早?”
“哦……小满哥,你起来了,我在练习打弹弓,你看我打的怎么样?”
小灰说着,往弹包里放了一枚石子,然后拉开弹弓,煞有其事的闭着一只眼睛瞄准院子外的一颗大树,然后松手。
“啪!”
不得不说,小灰的确有打弹弓的天赋,居然每次都能命中树干,让他不禁得意起来。
“哎吆,谁踏马的一大早乱丢石子……”
就在小灰又一次打出一枚石子后,破落的院墙外居然传来一声破破锣般的谩骂,紧跟着就是水桶倒地的洒水声。
两个人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跑回自己屋里。
“该死的地主崽子,是不是你们家孩子扔的石子,打到我的头了。”
院子门口突然响起了骂人的声音,听得出来被打到脑袋的人格外愤怒。
“你少在这血口喷人了,告诉你王德发,我不愿意多事并不是代表怕事,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家孩子扔石子了。”
古小满听得出来,这是孔兵的声音,看样子他是一早出去,然后回来的时候,碰到村里人在门口谩骂,这才起了口角。
这时古孝贤等人都醒来了,他侧耳听了一会,然后看向儿子压低声音问道。
“是小灰打的吗?”
古小满点头,有点懊恼把弹弓送给这孩子了,要不然也不至于闯下祸事。
“走吧,出去看看。”
古孝贤一边穿衣一边说道。
“吆喝……你这狗崽子胆子肥了啊,敢跟我们无产阶级叫板了,别忘了你的身份。”
“你……!”
对方这话一出,孔兵顿时蔫了,他纵有打仗立下的功劳,放在哪个大环境下,依然不怎么管用。
“即便是我家孩子丢的石子打到你,又没伤着哪里,我替他给你道个歉就是了。
一大早在这里骂骂咧咧有意思吗,我家成分再怎么不好,也没有做过啥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尤其是你家,受我爹照顾最多,做人不能昧着良心。”Χiυmъ.cοΜ
孔兵气愤道,眼前人的父亲以前是他家的长工,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为人宽厚,并不是啥为富不仁的地主老财,对长工们的确很够意思。
尤其是王德发的大和娘,身上穿的,家里用的都是孔兵他大给的,虽说都是自己不用的东西,但是在哪个年代,那绝对是雪中送炭一般的行为。
“你少拿以前的事说事,你大那是剥削阶级,我们是贫民,是被你们剥削的阶级,我们是根正苗红的新中国主人,你们家是什么,地主老财,你也是狗崽子!”
来人喋喋不休,孔兵被气的脸色发白,一米八壮汉全身发抖,但是他不敢爆发。
在当时的大环境下,他这样的家庭成分,走到哪里都是被打击的对象,要是夹着尾巴做人,还能勉强平静的活下去,但凡有点扎刺的行为,那都是再给自己和家人找不自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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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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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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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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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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