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爹的竟然亲自给女儿准备这些?
怎么,是怕她年纪轻轻,学不会以色侍人?
这么想着,她心里忽然狂跳,看着问:“芳菲姐姐,祖母派你过来,是为了教我什么?”
芳菲温婉一笑:“老夫人吩咐,姑娘大了,该议亲了,该学的都得学着。”
谢还卿悄悄往旁边挪了半步,心里越发抵触。
那两个,祖母不是祖母,爹不像爹,全都像老鸨!
在他们眼里,什么血脉亲情,通通不值一提。
女儿也好,孙女也罢,不管是谁生的,也不管究竟讨不讨喜,只要生就了一张好容貌,那就是能拿来利用的。
不懂不会不开窍,自然有人教!
当夜,谢还卿就涨了见识。
被伺候着沐浴之时,一大群丫鬟,只恨不得把她当成工艺品,从头发丝到脚趾间,干净爽利还不够,还需要打理的柔顺光滑,吹弹可破。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夜就要被送去洞房。
谢还卿强压着不适感,又想到古人生活不便,原身已经许久没这么舒服的洗过澡,也就闭上眼睛默默调整心态。
出了浴桶,丫鬟们给她揉了满身的香膏,轻柔的丝绸加身,舒服的犹如置身云端。
余光瞟去,温热的燕窝也送到了。
如果不去想谢之林和老夫人对她的利用之心,这样奢靡的日子,没人不喜欢。
换句话说,如果自己今日不是误打误撞,碰见一人之下、权倾朝野,所有人都想巴结的箫承锦。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
那这些好处,她都得不到分毫。
坐在床沿上,看着丫鬟们忙碌不休。
顶着香炉薰衣裳,精心擦拭和检查每一件首饰……
她眉尾轻抬,谢之林和老夫人的这些关照,固然病态,但有用的地方,多着呢!
放下空碗,她没敢说自己奔波一整天饿得慌。
这年头,都讲究一个‘欲得儿女安,三分饥与寒’的可笑说法。
何况,她如今在谢家的人设,就是个不懂规矩,却天真怯懦的胆小姑娘。
主动要求?
不能提。
本打算翻开被子躺进去,却碰到几大包鼓鼓囊囊的东西。
仔细一探,像是药材。
箫承锦?
方才她在里面沐浴,丫鬟在外面铺床。
箫承锦是怎么让人把这么多药材放到这里来的?
难道这么多丫鬟里,还有箫承锦的人?
原书中写,‘箫承锦手眼通天,京城大大小小的府邸,都有他的耳目’。
那么谢家被他渗透,也丝毫不足为奇。
她打量了一圈,没看出谁可有破绽,只好用轻轻的语气说:“我在乡下的时候,不曾有这么多人伺候,你们都在这里,我睡不安稳。”
月见笑道:“姑娘今日舟车劳顿,想来也是累了,那奴婢们就退下吧。”
众丫鬟都安静的退出去,唯有芳菲,反倒走到了前面来,一边放下床帘,一边道:“高门大户里,夜晚也要警醒着才好,奴婢会给姑娘留着灯。”
谢还卿点了点头,同时在心里暗暗思衬。
月见和芳菲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像是都在帮她,可也不那么像。
但无论如何,答应了箫承锦的药丸,还是得做的。
也好在箫承锦准备周全,药材都是用布包着的,且总共三大包,是把能买到的药材都准备了一份。
除此之外,每包药材里都有一小包药粉,只需按照药量配置,再用水调匀,捏成丸子就好。
捏吧,给那大冤种捏完,自己就能枕着冰凉的玉枕,艰难的睡个好觉了……
……
桂花小院一片静逸,隔着半个红鲤池外的飞花院,却是连屋顶都要掀翻了。
砰!
谢以棠抬手就碎了一个花瓶,碎片飞溅,跪了满地的丫鬟婆子,却没有一个敢躲开。
“那个贱人!”
她破口大骂,把桌上的钗环首饰全数扫落,那么多的珍贵玉器当场报废。
“她究竟凭的什么?什么都要和本小姐争,算什么东西!”
“可恶!”
“小的不堪,老的糊涂,是铁了心要毁了本小姐吗?”
秦氏匆匆进门,听到这话,一口气提到了脑袋顶上。
要不是谢以棠后日还要进宫贺寿,她真是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
“住口!”
秦氏呵斥,一抬手,跪着的下人如蒙大赦,赶紧退下。
见此,她才低声训斥:“你眼里如今还有谁?连你祖母都敢骂,不想活了么?”
“娘,你知道祖母说什么吗?她要我进宫的时候把那个贱种带上,还要我对她多多关照!”谢以棠是怎么想都气不过,怒道:“娘,我这次进宫为的什么,祖母不是不知道,带上那个贱种,万一惹出笑话,丢脸的就是我!到时候皇后娘娘还能把我许配给太子哥哥吗?太子哥哥又如何看我?”
听了这话,秦氏心下猛沉。
真要把谢还卿带进宫?
就因为一个箫承锦,老夫人这是都不打算顾着她的棠儿了?
不……
老夫人是何等世故圆滑之人?
分明是想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一边只手遮天珩王殿下,一边中宫嫡出皇太子。
当今圣上龙体欠安,皇室气氛焦灼,朝中官员已然开始隐隐站队,就想在炙手可热的这两位之间压中宝。
老爷行事谨慎,虽是户部侍郎这样的要紧职位,但越是在这等时候,就越是不能行差踏错。
若是子女姻缘得成,左右逢源,纵使会有诸多非议,却能在这险之又险的夺嫡之争中,实实在在争得一席不败之地。
问题是……
谢还卿,是谢杨氏的贱种。
终其一生,也只配被她的子女死死压在脚下。
还想当上珩王妃?
也得看她有没有那个命!
“不成,决不能让她去坏了我的好事!”谢以棠越发坐不住,“她不是诬陷我打了她吗?我这就去打肿她的脸,看她还敢不敢在我面前嚣张!”琇書網
话还没说完,人就已经快步冲了出去。
“我就不信了,为了她这个野种,父亲和祖母还能打死我不成?他们难道不知道,实实在在的太子妃,和摸不着影的珩王妃,到底谁才是最有用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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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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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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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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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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