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鸣多眼里冒出寒光,“凡归他管辖的几个县,每个县令每年都要在他生日、他夫人的生日,甚至他那十八房小妾过生日的时候,都得亲自前去郑州府衙拜寿。每人少于二百两银子,连他妈大门都进不去。”
黄保国点了点头,“臣也听说了,不但是各县县令每年都要往州府跑十几趟,郑州城里的使院、州院、司理院、州府学等各级衙门也是每年十几次要给他送寿礼。”
“所以这厮的诨名就叫收礼涛。”孙鸣多歪嘴笑了笑,“而且此人胆大包天,前年黄河水患,他竟敢私吞灾银。强占郑州富户家产。并且诬告此人,将他下狱。”
孙鸣多轻叹一下,“为防止富户家人告状,竟将富户一家老小十余口人,尽数杀害,然后一把火将富户宅院烧尽。此上述之事如若属实。如此狗官,朕岂能容他。”
翌日一早,几个流民代表被几十人簇拥着走向郑州府衙,他们的脚步虚浮却又带着一丝决然,衣衫褴褛的身影在衙门前显得格格不入。
衙门口的衙役们看到这一群人,立刻警觉起来,手中的长枪一横,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为首的衙役大声呵斥:“你们这群乞丐,来此作甚?莫要扰乱官府重地!”
流民中一个身形佝偻但目光透着坚毅的老者,赶忙上前一步,抱拳作揖,声音沙哑地说道:“官爷,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家中老小已经多日未曾进食,听闻郑州城内有官粮囤积,特来恳请大人开恩,放些粮食救救我们这些将死之人吧。”
衙役们听了,哄堂大笑起来,那笑声里满是嘲讽与冷漠。“放粮?你们这些贱民也配?快滚快滚!”说着,便用长枪的枪杆去驱赶众人。
这时,后面的流民们开始叫嚷起来:“我们要见杜大人!不见到大人,我们绝不走!”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
衙役们有些不耐烦,一边挥着武器,驱赶众人,一边派人进府衙通报。
不一会儿,杜海涛迈着大步走了出来,他身着官服,头戴乌纱,眼神中透着高高在上的傲慢和不耐烦。“何事在此喧闹?”他的声音低沉而威严。
老者见杜海涛出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其他几个流民代表也跟着跪下。“大人啊,我们本都是良民,奈何天灾人祸,庄稼颗粒无收,如今只能四处流浪,靠挖野菜、啃树皮度日。这几日,野菜也找不到了,实在是饿极了。听闻大人您爱民如子,特来求大人给我们一条活路,赏些粮食吧。”
杜海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哼,你们这些刁民,是不是想聚众闹事?我告诉你们,这粮食是朝廷的,岂是你们说要就能要的!”
流民中一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忍不住喊道:“大人,你身为一方父母官,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我们饿死吗?”
杜海涛脸色一沉:“大胆!来人啊,把这个出言不逊的家伙给我拿下!”
衙役们立刻冲上前,抓住了小伙子。小伙子挣扎着,其他流民见状,纷纷涌上前,与衙役们对峙起来,双方推搡拉扯,眼看就要爆发一场冲突。
就在这时,一直在人群中默默观察的黄保国,给带头的流民使了个眼色。带头的流民心领神会,突然大声喊道:“大人,您今日若是如此决绝,就不怕传到皇上耳中吗?当今皇上可是心系百姓,若知晓您这般作为,您这官位怕是不保啊!”
杜海涛一听,心中猛地一震,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镇定下来:“哼,少拿皇上压我!你们无凭无据,我看你们就是想趁机煽动暴乱!”
然而,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往四处瞟了瞟,显然心中已经有了一丝担忧。流民们看到杜海涛的反应,也更加坚定了,他们继续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杜海涛回头吩咐手下,命他将府兵全部调集过来。并且派人即刻报城中驻军,请他们协助驱赶流民。
孙鸣多和绝大部分流民都留在城外,他有自己的担心。一来怕所有人进入城里,会引起郑州居民恐慌。二来他担心这么多人在势众之下,场面极易失控。
达不到所求的流民可能会做出过激的行为,要是他们冲击官府、哄抢财物,届时定会造成城内秩序的严重混乱。他更担心杜海涛会请求驻军残酷的镇压。
杜海涛眼见流民们毫无退意,脸色一沉,旋即冷笑一声,大手一挥,刹那间,几百名府兵迅速从州衙内涌出,将这百余流民围了个水泄不通。
紧接着,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上千名城内驻军迈着整齐而威严的步伐赶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黄保国猛地向前踏出一步,他缓缓揭开自己的衣袍,露出代表皇家亲卫的独特印记,高声喝道:“我乃皇城司都指挥黄保国,尔等敢动!”
杜海涛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阴狠的模样,他强自镇定地说道:“哼,既无皇上圣旨,谁能证明你所言真假?如今这些流民聚众闹事,意图不轨,我身为郑州知州,自当维护本地安宁。”说罢,便再次下令让士兵们向前推进。wWW.ΧìǔΜЬ.CǒΜ
黄保国身边的流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和他们一起准备反抗官府的人,居然是只听命于皇上的皇城司都指挥。
士兵们锃亮的刀枪,渐渐地逼近流民。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黄保国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冲天响雷,拉响引信,一道耀眼的光芒冲向天际,随即在空中炸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宛如冲天响雷。
这是他们事先约定好告知城外军队的信号,意味着局势已经失控,急需支援。
随着这声巨响,城外早已待命的种江听到信号,立刻快马加鞭,向着郑州城疾驰而来。
当他们行进到郑州西城门的时候,却发现这里聚集着大量的流民。他们勒住战马,眼前的景象让他们胯下的骏马都不安地刨着蹄子。
只见城门前密密麻麻地聚集着大量的流民,男女老少皆有,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中满是惶恐与绝望。
骑兵们不由得一愣,手中的缰绳下意识地紧了紧,原本以为是要面对一场与暴民的激烈冲突,故而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准备随时冲锋陷阵。
然而,皇上此前那道明确而严肃的旨意清晰地回响在种江的耳边于是,他迅速反应过来,高声喝令道:“众将士听令,皇上有旨,不得伤害流民分毫!现在,随我即刻赶至府衙!”
语毕,种江一勒缰绳,当先朝着州衙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的骑兵们也纷纷收起了武器,井然有序地紧跟其后。
“大家都在此等候,朕进城去为你们讨一个公道。”孙鸣多微微回头一瞥,便疾步朝城内走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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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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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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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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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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