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天逸那张惹人烦的脸,心里冒火。
偏偏他说“何必呢”的时候还一脸“你真蠢”的表情,看得我肺都快炸了。
可他那只手死死拽着我胳膊,手心里全是汗。
显然他自己也慌得要命,嘴硬得跟块破烂铁壳似的,里面一踩就空。
我咬了咬牙,猛地甩开他的手,心里暗骂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个满身漏洞的家伙。
我也懒得跟他磨叽,再多说一句都嫌嘴脏。
门外那帮壮得跟牛一样的混蛋仍然用力撞门,“砰砰砰”的声响震得破屋咯吱作响,我心头乱得厉害。
周围阴暗得像块破幕布挂在眼前,没半点光。
我一边飞速琢磨,一边盯着那张掉漆的门板。
对面那些人的力气听着就吓人,还嚷嚷要放火,这要真干起来,我俩都有可能玩完。
天逸还在那儿低声嚷:“你到底听不听我的?快躲下去就完事儿了!”
我心里直来气——他一副自以为是的大爷模样,在这种鬼地方说这种大话,真以为自己是刀枪不入?
我一脚踹在地面上,踢翻了旁边那把摇摇欲坠的椅子,手脚都在抖。
可我没退让的心思,我要跑早就跑了,哪儿还能让他当什么英勇盾牌。
我努力忍住那股想骂人的冲动,低声说:“你别废话,我不走!”
外头那帮人似乎彻底失去耐心,撞门愈发狠了。
门框眼看就要散架,缝隙越撕越大,我甚至能看见外面两个黑乎乎的影子在对话,还有人拿起什么东西,似乎想一把撬开门锁。xiumb.com
我脑子里乱糟糟:要么冲出去拚命,要么被动挨打。
天逸那脚虽然之前扭过,但好歹还站得稳,比我强不到哪儿去,却偏要逞英雄。
老娘要真扭头走人,让他去送死?
不行。
可要是真硬刚,我又怕一招失手就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天逸居然还想劝我:“扶楹,我知道你脾气大,可你听我一回……”
话没说完,“砰”的一声巨响,门板直接裂出大口子。
那裂缝好像张着的黑洞,看一眼都让人后颈汗毛竖起。
我烦透了,不愿再跟他废话,暗暗攥拳,准备跟那群人拼一把。
别的没有,狠劲我还是有。
我刚想再往后退点距离,免得门一破就被扑倒,结果天逸猛地伸手挡在我面前,对着他那鼻青脸肿的方向使劲凑过来,嘴里嘟囔:“你给我听话,站后面。”
说完,他疯一样冲到前面,似乎还想把我护住。
门外一阵咒骂,随后又是一记重踹。
门终于顶不住,板子碎裂,大块的破木向内飞,我下意识用手挡了一下,心脏狂跳。
冷风灌进来,带着股甜腥味,仿佛有血。
视线里出现了三个人,都高头大马,像是打惯架的老手。
为首的那个,脑袋圆得像大西瓜,冷笑瞪着我们:“躲这儿呢?找了你们半天,还真够能耐。”
他右手拎着根粗铁棍,泛着冷森森的光。
那样子就是要来收拾人的,我脑门直冒汗,不停琢磨该怎么用最快速度干翻他们再开溜。
可看他身后那俩小弟,一个比一个壮,压根看不出破绽。
硬.干,你找死吗?
天逸也没退后,一只手微微抬起,摆出个毫无章法的架势,反倒挺胸仰着头:“你们谁啊?我们招你们惹你们了?乱撞门犯法你知道吗?”
那圆脑袋一听,乐了,飞起一脚踢翻了一个破旧凳子:“少给我扯法律!老子找人,怕个屁?赶紧给我闪一边去……这破屋也不像你们家吧?”
他上来就盛气凌人,明显是见不得人好,天逸那小子也是能装,愣是跟这仨人杠上了,哪怕他腿不利索,还摆出副差自己半步就能撂倒他们的神情:“这地方我们先到,你们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我脑子轰地一下,你丫要死也别带上我啊?
可目前这场面,你怂也没用,那三人明显冲着我们来的,别看他们口气含糊,好像是随意找人,其实那眼神就差没把“老子要弄死人”写脸上了。
果然,圆脑袋那家伙冷哼一声:“你们听不懂人话?这地方,我们先瞄上了,你们滚!快滚!”
他倏地抡起铁棍,一副要动手的狠样。
天逸还赌气:“你说滚就滚?你当自己是市长啊?”
我听得想捂脸,真想骂他,你别顶啊!
可我来不及阻止,就见那家伙咬牙切齿摇了摇铁棍,抬手就挥向天逸。
劲风呼啸,我瞳孔猛张,几乎尖叫出声。
天逸也就知道躲,脑袋往旁边一歪,铁棍擦着他肩膀砸下来那一下震得我耳朵“嗡”地炸响。
那家伙看一击没中,更怒了,轮番就是乱抡。
天逸虽然能闪,但他腿伤还没好利索,脚下一打滑,差点没摔在地上,一丝冷汗啥都顾不了,只能勉强扛住对方那强横的气势。
我真是急红了眼,再不干预就等死。
我不管那么多,一个箭步冲过去,想从背后把那家伙拽住。
结果他同伴早站旁边防着呢,看我过去,一把抓住我胳膊,用力往后扯。
我整个人被拖得跌跌撞撞,差点膝盖着地跪下。
我气得想吼,又发现另一个家伙抬手就要抽我耳光。
我一咬牙,头一偏,照着他裤裆踹过去,也不顾廉耻,不管他是男是女,反正他们先动手,我不发狠就得被打个半死。
那家伙没料到我来这招,被我揣个正着。
当场嗷一嗓子跪倒,下身估计废了大半。
可我自己也被扯得失去平衡,头“咚”一声磕在墙上,眼冒金星,疼得我头皮都是麻的。
还没喘口气,就听见天逸那边连声吃痛,仿佛被铁棍扫中了。
我心脏骤缩,爬起来想去拉住他,结果那圆脑袋突然转身,抢在我之前抓住天逸的衣领,一脸凶相。
天逸被顶在残破门框上,动弹不得。
“你他妈还挺能躲?看你还怎么躲?”
圆脑袋说着,一铁棍朝天逸膝盖抡去,我心都凉了,要是真被打断腿,后果不堪设想。
我啥也顾不上,发狂似的朝他扑过去。
可那边的另一个壮汉已经捂着裤裆缓过劲儿了,眼尖地拦住我,抓着我头发往后一拽。
我疼得要死,硬生生抖着身子想挣脱,还张嘴咬了他手臂。
他吃痛骂了声粗话,一把推开我,让我背部狠狠撞在墙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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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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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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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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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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