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瓶发出一声轻响,最后一滴药水也落了下来。
“我不信!”我猛地打断他的话,“一定有办法,一定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角落里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天逸靠在床头,闭上眼睛,嘴角泛着不正常的苍白:“扶楹,有些路,走不通的。”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划出一道细长的痕迹。
“不可能!”我抓起他的手,狠狠掐着他的手腕,触手是一片骇人的冰凉,“你告诉我,陈教授呢?老妪呢?他们不是研究这个的吗?”
一诺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小手无意识地抓着天逸的衣角。
“他们…也没办法。”天逸轻轻抽回手,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这种损伤,连他们都解决不了。”
病房的门被风吹得晃了晃,发出细微的声响。
我站在床边,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脑子里嗡嗡直响,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床单。
心电监护仪的曲线在屏幕上起起伏伏,每一次波动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刀。
天逸说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一下一下砸在我心上。
床头柜上的药瓶倒映着惨白的日光,玻璃的反光刺得我眼睛发痛。
“舅舅。”一诺突然开口,小手摸着天逸的脸,声音里带着孩子特有的天真,“不要疼。”
药瓶在桌上投下一片阴影,像是无声的叹息。
“一诺。”天逸笑了笑,声音却有些发抖,掩饰不住的疲惫从眼角的纹路中透出来,“舅舅不疼,舅舅只是累了。”
窗外的树影被风吹得摇晃,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某种无声的预言。
我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互动,胸口像堵了一块石头,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床头柜上的药瓶反射着惨白的光,无声地提醒着什么。
“天逸,你告诉我,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的手指紧紧攥着床单。
他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落在墙上那片斑驳的树影上。
“从第一次启动基因锁开始。”
药瓶在桌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天逸低头看着一诺,手指轻轻抚过孩子的发梢。
“说了有什么用?该来的,总会来。”
监护仪的曲线波动了一下,发出一声轻响。
“你就打算这么认命?”我死死盯着他的脸。
天逸闭上眼睛,靠在床头。输液管里最后一滴药水也落了下来。
“不是认命,是不想让你们担心。”
一诺在他怀里蹭了蹭,小手还抓着那张皱巴巴的画。
“天逸,你真以为你这样瞒着,就是为我们好?”我的声音里带着无法压抑的痛楚。琇書蛧
他慢慢睁开眼,目光落在一诺身上。
“至少,现在的每一天,都能看着他开心地玩。”
窗外的风吹动树叶,沙沙的响声像是某种叹息。
“你就非得这么自以为是吗?”
天逸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扶楹,有些事情,不是说出来就能解决的。”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突然意识到什么。
“所以你才总是看着一诺的小木车,所以你才画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的手指轻轻描摹着画上的线条。
“我想让他记住,他的舅舅,不是个只会生病的人。”
阳光透过窗帘,在地上画出一道明亮的痕迹。
“天逸,你告诉我,还能撑多久?”
他望着病房的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药瓶空了,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最多…一个月。”
监护仪的数字跳动了一下,屏幕上的曲线轻轻颤抖。我的手指死死掐进掌心,指甲掐出了血。
“一个月?你在开什么玩笑?”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
天逸的手指轻轻抚过一诺的脸颊,仿佛在确认什么。
“每次基因锁发作,都会损伤一次心脏。现在已经…”
“不可能!”我一拳砸在床头柜上,药瓶被震得摇晃,“你不是已经注射了解锁剂吗?”
他轻轻摇头,眼神里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解锁剂只能暂时压制,伤害已经造成了。”
一诺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小手抓紧了天逸的衣服。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像是给这一切蒙上了一层薄纱。
“那陈教授呢?他不是说还有办法吗?”
天逸低头看着一诺,手指轻轻梳理着孩子的头发。
“他们试过了,但是…”
“但是什么?你就这么放弃了?”我的声音在颤抖。
监护仪的数字跳动得更快了,像是在提醒着什么。天逸的手指突然抓紧了被角。
“扶楹,你帮我个忙。”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一阵发慌。
“什么忙?”
他艰难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信封,纸张有些发黄。
“这是给一诺的,等他长大了…”
“你给我闭嘴!”我一把夺过信封,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你要是敢再说这种话,我现在就撕了它!”
一诺抬起头,奶声奶气地问:“舅舅,疼吗?”
天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不疼,舅舅很好。”
我看着他颤抖的手指,胸口一阵发闷。药瓶里的最后一滴药水早已落尽,输液管里只剩下空气。
“天逸,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办法?”
他闭上眼睛,靠在床头。窗外的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基因锁的研究还在继续,但是…”天逸咳嗽了一声。
我不等他说完就打断:“你的意思是,让我就这么看着你等死?”
一诺在他怀里动了动,小手还攥着那张画。床头柜上的药瓶空了,安静地躺在那里。
“扶楹,有件事我得提前跟你说。”天逸的脸色更白了。
我瞪着他:“你敢说遗言试试?”
天逸低头看着一诺:“不是遗言,是…基因锁还会再发作。”
“什么意思?”我手里的信封差点掉在地上。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解锁剂的效果在减弱,可能随时会…”
“你给我闭嘴!”我死死攥着信封,“那你现在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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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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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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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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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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