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夕阳洒进来,为这一刻笼上金色的光芒。
我以为,我们终于熬出了黎明。
直到那天深夜,一个陌生的电话打破了宁静。
“请问是苏昀的家属吗?他刚才突然…”
我冲进医院的抢救室,隔着玻璃看他。
他的身体不停抽搐,嘴角溢出鲜血。
刺目的警报声此起彼伏。
医生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
“肝功能完全衰竭,必须立即移植。”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
所有的希望和美好,都被病魔无情打碎。
原来命运最擅长的,就是在你以为熬过了寒冬时。
再给你重重一击。
“对不起,目前没有合适的肝.源。”医生摇头。
正当我绝望之际,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
“我可以帮忙。”
回头看去,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站在走廊里。
他的金色瞳孔在灯光下异常醒目。
“您是…”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我叫天逸。”他微微一笑。
这个名字在我脑海中激起一丝波澜。
似曾相识,却又抓不住那缕记忆。
“你不记得我了?”他的目光有些复杂。
我茫然地摇头:“对不起,我失忆了。”
他的眼神闪过一丝痛楚,很快又恢复平静。
“没关系,重要的是我能帮到你。”
“我愿意承担所有的医疗费用。”
“包括肝.源的寻找和后续治疗。”
我警惕地看着他:“您想要什么回报?”
天逸轻轻摇头:“什么都不要。”
“我只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他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温柔。
让我莫名想起雪山上的风。
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联想。
“为什么要帮我?”我不解地问。
“因为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他的目光落在抢救室的方向。
“让他活下来,也是我的愿望。”
我看着他的侧脸,总觉得藏着化不开的哀伤。
“您认识我们?”
“只是一个过客。”他淡淡一笑。
“曾经欠你一个救赎的机会。”
天逸掏出支票簿,写下一串数字。
那些零足以让任何人动容。m.χIùmЬ.CǒM
“拿着这个去找张主任。”
“他会安排最好的医疗团队。”
我接过支票,手指微微发抖。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
“收下吧。”他打断我的话。
“这是我欠你的。”
抢救室的灯突然熄灭。
医生推门出来,说病情暂时稳定。
等我回头想道谢时,天逸已经消失在走廊尽头。
只留下一抹淡淡的背影,和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见雪山之巅,有人在弹奏一首悲伤的钢琴曲。
曲名叫《永恒的沉睡》。
醒来时枕头已经湿透。
却怎么也想不起梦里那个人的样子。
只记得那双金色的眼眸。
像极了天逸看我时的眼神。
充满温柔,又藏着说不出的忧伤。
仿佛隔着层层迷雾。
遮住了一段我再也想不起的过往。
第二天去办理住院手续,收费处的护士翻看支票时愣住了。
“哟,这不是前几天还要分期付款的穷病号吗?”
她阴阳怪气地瞥我一眼:“不会是来路不明的钱吧?”
我将支票拍在她面前:“通知张主任,就说有重要病人。”
“张主任?”护士冷笑,“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话音未落,张主任已经大步流星走了过来。
“这位就是苏先生的家属吧?天逸先生特意交代过。”
护士的笑容僵在脸上,手里的支票微微发抖。
“还不快去安排VIP病房?”张主任皱眉。
护士慌忙鞠躬:“对不起,我这就去…”
消息不胫而走。
那些曾经对我爱理不理的医护人员纷纷凑上来。
“您看这营养餐还满意吗?要不要换个搭配?”
“病房冷气是不是太足?我马上帮您调整。”
路过的人指指点点:
“听说她攀上了什么大人物。”
“怪不得现在这么嚣张。”
“可不是,连张主任都亲自来查房。”
我走过他们身边,始终一言不发。
这时,隔壁病房的富太太迎面走来。
上周她儿子住院时,我去求她借三千块。
她捂着包冷笑:“一看就是来路不明的人。”
现在她笑容满面地凑过来:
“听说您认识张主任?能不能帮我…”
“对不起。”我看着她的眼睛。
“我这种来路不明的人,恐怕没资格帮您引荐。”
富太太脸色铁青:“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我微笑。
“毕竟有些人的嘴脸,我还记得很清楚。”
转身离开时,身后传来她气急败坏的咒骂。
我充耳不闻。
走廊尽头,院长亲自带着专家团队等候。
“已经联系好最合适的肝.源。”
“下周一就可以手术,成功率很高。”
苏父母也在场,脸色复杂地看着我。
“不知道是哪位贵人这么大手笔?”苏母酸溜溜地问。
“怎么平白无故帮你们?”
我看着窗外:“您说得对,像我这种人确实不配。”
“可偏偏就有人愿意帮我。”
“这就是您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吧?”
苏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转身就要走。
“叔叔。”我叫住他,“我知道您瞧不上我。”
“但现在,我只想让您儿子好起来。”
“至于我的来历,我想时间会给您答案。”
苏父僵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
房间里陷入死寂。
我替苏昀掖好被角,轻声说:
“有些人啊,只会在你最落魄的时候踩你一脚。”
“等你翻身了,又笑着凑上来摇尾巴。”
苏昀握住我的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我靠在他肩上:“大概是被现实教会了生存之道。”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亮病房的每个角落。
那些曾经的冷眼和嘲讽,都变成了我最好的勋章。
人性最丑陋的一面,不过是欺软怕硬罢了。
而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可怜人。
第二天医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个穿着香奈儿套装的女人,踩着高跟鞋直奔我而来。
“就是你抢了我儿子的肝.源?”她指着我的鼻子质问。
原来这就是原定的肝.源接受者家属。
“不好意思,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微笑。
她扬起手里的包:“装什么装!”
“明明轮到我儿子的肝.源,突然就被你截走了!”
“张主任,您给评评理!”她转向一旁的张主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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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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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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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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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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