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着一张俊容,迈着很轻的步伐,来到父母的卧室门口。
衣衫不整,满身暧昧痕迹的郭慧芳,脚步不稳地走出来。
“啊——!”
郭慧芳看到门口的谢澜之,吓得低声惊呼。
一支漆黑的枪管,抵在她的脑门上。
谢澜之冷眸凝着郭慧芳,沉声警告:“闭嘴!”Χiυmъ.cοΜ
他的视线顺着门缝扫向屋内,看到躺在床上,同样衣衫凌乱的谢父。
从他所在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谢父的睡裤,停留在腿膝的部位。
谢澜之的脸色阴沉至极,颤声低吼:“他是你养父!”
郭慧芳吓得浑身发抖,披在肩上的衣服掉下来,露出赤倮的上半身。
她一副被疼爱过的娇羞模样,脸色泛起淡淡的红晕。
“澜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郭慧芳不仅没有捡起衣服,眼神还诱惑地盯着眼前,容颜帅气冷峻的谢澜之。
谢澜之食指扣在扳机上,眼神厌恶地睨郭慧芳。
他脸上爬满了怒意,低声吼道:“他是你养父!你怎么做得出来这种事?!”
郭慧芳低垂着头,哭哭唧唧:“不是的,是谢叔叔……是他先拉着我的手不松开。”
“放屁!”谢澜之爆了粗口,把郭慧芳怼在墙上,“不说实话,我一枪崩了你!”
郭慧芳双手环抱在胸前,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
她哭着说:“是真的,澜哥,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喜欢你,可今晚谢叔叔喝多了,回到家就拉着我的手,还喊我干妈的名字,呜呜呜……他力气太大了,我根本就挣脱不开……”
“澜哥,我是被迫的,我一个清白姑娘,把第一次给了谢叔叔,我这辈子都毁了,你不能这样对我……这些年我对你的喜欢,你都是看在眼里的,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感情,这是对我的羞辱呜呜呜……”
在郭慧芳的哭声逐渐提高时,卧室内响起轻微的动静。
“谁在外面?”
谢父醉气熏熏,气息不稳的声音,透过并未关严的房门传出来。
从拐角处,冲出来一道身影。
“老爷,是我——”
披着外套的阿花嫂站在门口,恭敬地回禀。
她眼神阴冷地盯着郭慧芳,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
“是阿花嫂啊,我渴了,给我倒杯水来。”
“是,老爷——”
阿花嫂走到谢澜之的身边,低声劝告:“少爷,老爷最近身体不舒服,我看屋里的情况也不对,避免落入这小贱人的圈套,先把人带下楼审问。”
她来到谢家二十多年了,从未见过老爷酒后,还能跟夫人成事的时候。
谢澜之也直觉有问题,他爸绝对不会对养女出手,更不会做出对不起他妈的事来。
谢澜之浸染冷意的眼眸盯着郭慧芳,以枪管那一端,敲了一下对方的脑门。
他冷声道:“滚下楼去!”
郭慧芳低垂着头,眼底闪过一抹恨意。
阿花这个老女人,不在楼下房间睡觉,上来凑什么热闹!
她眸底的算计一闪而过,倏地深呼一口气,胆子极大地凑近谢澜之。
“澜哥,你猜谢叔叔是比较生气,我今晚跟他睡了,还是我跟你睡了?谢叔叔最近的身体不好,之前在内阁因为公务忙得废寝忘食,忧虑成疾,今晚还在庆功会上喝了不少酒,万一有什么事刺激到他,怕是一个不小心就能气昏过去。”
郭慧芳语速极快地说出这番话,下一秒,她猝不及防地尖叫出声。
“啊啊啊!!!”
郭慧芳快速避开枪口,冲到卧室门口,急促地敲打房门。
“谢叔叔,澜哥回来了!他占有了我的身子,还不对我负责!谢叔叔!你要为我做主啊!”
“哐啷——!”
屋内传来,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很快,并未关严的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
“砰——!”
同时,气急败坏的谢澜之开枪了。
子弹在郭慧芳的脚下木质地板,穿了个黑色的洞,地板碎木屑乱飞。
“啊啊啊——!”
郭慧芳吓得跌坐在地上,嘴里发出几乎掀翻屋顶的尖叫声。
谢父打开房门,看到上身赤倮,满身暧昧痕迹的郭慧芳,仅一眼,他就极快地收回视线。
然后,他看到脸色黑沉,周身萦绕着怒不可遏,肆溢着浓烈杀气的谢澜之。
谢父怒了,苍白脸色一片阴沉,嗓音染着几分怒气:“这是怎么回事?!”
郭慧芳爬上前,双手死死拽着谢父的裤腿,撕心裂肺地痛哭。
“谢叔叔!澜哥……澜哥他占有了我,还不对我负责!”
谢父下意识想要去看郭慧芳,想到她没穿衣服,连忙收回低垂的视线。
他捂着突如其来刺痛的心脏,目光冷冽地刺向谢澜之。
“澜之,你来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情况,明显就是如同郭慧芳所说的那样。
可谢父心底清楚,儿子对郭慧芳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谢澜之运了运气,盛满愠怒凶光的眸子,沉沉地睨向谢父。
他刚准备说出实情,发现谢父的脸色苍白,手捂着心口,一副即将撑不住的模样。
偏偏,郭慧芳还在一旁隐晦地威胁。
“澜哥,我爸爸是为了救谢叔叔死的,死前特意叮嘱谢叔叔要照顾我一生的,你如果不想对我负责,那我就只能去找我父亲去了呜呜呜……”
“……”谢澜之握着枪的手一抖。
“老爷!”
阿花嫂发出一声惊呼。
谢父手捂着心口,身体不受控地往后仰。
谢澜之眼疾手快地把双目紧闭,即将栽倒在地上的谢父扶住。
接下来,谢家兵荒马乱,小楼亮了一宿的灯。
延胡索等京市所有名医,全部连夜被召集到谢家。
直到天亮,谢父才缓缓醒来。
谢澜之跪在床头,低垂着头,满身阴郁气息:“昨天是我冲昏了头,做下了不好的事,我不会娶郭慧芳的,其他的任由您打骂,我绝无二话。”
一夜之间,他不仅没有任何辩解,还主动承担扣在头上的帽子。
谢父一副天塌的模样,惨白脸色满是失望,第一次对引以为傲的儿子动手。
“啪——!”
“混账!我就是这么教你的!”
外面还下着瓢泼大雨,谢澜之被罚跪在谢家门外。
不知道内情的谢父,认为一个姑娘被毁了清白,儿子还不想负责,这就是逃避,是懦夫行为。
谢澜之跪了一天,期间郭慧芳还假模假样的劝谢父不要生气。
可她说的那些话,无疑都是在给谢澜之上眼药水,逼着谢父让谢澜之娶她。
“谢叔叔,我知道澜哥一直不喜欢我。”
“我虽然对他有好感,但也没有强迫的意思,可他不该给我希望的。”
“如果我们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我后半生也许找个志同道合的男人嫁了。”
“可他明明对我做了那样的事……这让我日后还怎么嫁人,谢叔叔您饶了澜哥吧,大不了我一辈子不嫁人了。”
她越是这么说,谢父就越失望。
他是对儿子的懦夫行为,感到心痛与失望。
怒意上头的谢父,不顾还在生病,拎起挂在书房的藤条,在雨中鞭打谢澜之的后背。
直到快把人给打晕过去,谢夫人从香江赶来了。
她已经从阿花嫂的口中,得知整件事情的经过,快刀斩乱麻,连逼带威胁的把郭慧芳送走了。
谢澜之雨中罚跪,又被藤条鞭打,病了好些天才走出谢家门。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从那时候开始,他跟郭慧芳的传言,在大院有好几个版本。
核心内容无非就是,做兄长的想要跟养妹在一起,谢父这个老古董死活不同意,谢澜之为爱下跪被鞭打,最后还是被谢父棒打鸳鸯。
谢家三年前的一桩丑闻,时隔三年,终于公布于众。
谢父怒意从脚板涌上脑门,气得眉毛倒竖,锐利眼神盯着墙角的郭慧芳。
他颤声质问:“澜之说的,都是真的?”
谢父本来红润健康的脸色,因为太过动怒逐渐变得苍白,鼻息间的气息也开始不稳。
他当年除了生气谢澜之敢做不敢认,还气他自毁前程,留下受制于人的把柄,强了养妹的事情一旦传出去,谢澜之的前程也都毁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当年的事还有内情,这盆扣在儿子头上的脏水,还是他一手促成的。
坐在一旁听完八卦的秦姝,娇媚柔美的脸蛋,全程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谢家的这个瓜……实在是太炸裂了!
养女,竟然爬养父的床,还将其转嫁给名义上的哥哥,谢澜之来背锅。
按理说,谢家这样的门第,不可能轻易放过郭慧芳,偏偏他们没动郭慧芳分毫,还把人给送走了,这里面肯定还有猫腻!
“唔唔唔——”
墙角的郭慧芳说不出话来,脸色焦急扭曲,不停地呜咽出声。
秦姝的视线看了过去,却发现谢父的脸色不对。
她来不及打招呼,速度飞快地起身,朝开始呼吸困难的谢父冲去。
“爸!放轻松!深呼吸——”
秦姝攥着谢父的手,推拿他手上跟胳膊上的穴位。
“嗬嗬——”谢父喉咙发出窒息声,看起来健朗的身体,也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一幕,把屋内的人都吓到了。
谢澜之一个箭步冲上前,抱着跟他相差无几的谢父,放到花梨雕花座椅上坐下。
“老谢!”
谢夫人一改之前的冷淡,脚步踉跄地扑上前。
三年前,谢父的身体已经不太好了。
为了不让他气出个好歹,谢家母子决定瞒着他真相。
没想到时隔三年,谢父的身体明明被调理得差不多了,还被气成这副模样。
秦姝为谢父简单施针,让人快速清醒过来。
谢父恢复的第一时间,巴巴地看向谢夫人。
“夫人!我冤枉啊!”
“你是最了解我的,喝多了,是绝对……站起不来的!”
当着儿子,儿媳妇,甚至老丈人的面,谢父豁出去老脸不要了,也要保住这一世清白。
“……”秦姝。
“……”谢澜之。
小两口对视一眼,又帅又美的脸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
谢夫人深深看了谢父一眼,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解释,紧紧攥着秦姝的手,满脸担忧地问,
“阿姝,老谢的身体怎么样?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扛不扛得住刺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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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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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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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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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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