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姣姣急的都快哭了,想把她拽起来,可担心扯伤她的胳膊,整个人手足无措。
贺知州看着纪蕴的弯曲的身影,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们一同在孤儿院长大,纪蕴一直都是骄傲的,何时像现在这般低声下气。
还是面对一个抢她老公的女人!
他不动声色的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蕴蕴,你没错,你不用道歉。”
“而且,不去医院更好,我就有更多时间陪你了。”
纪蕴没接两人的话。
她自己一个人被霍北林记恨、为难,都没关系。
但她不希望她的好朋友,受到牵连。
“是我做错了,我不该在背后非议霍总和宋特助,你们是正常的兄妹关系,是我想法龌龊。”
“宋特助我跟你道歉!”
“对不起!”
纪蕴说完,腰身又往下弯了弯。
霍北林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心里很不得劲!
她就这么在意贺知州?
一听到要给贺知州停职,她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认错道歉。
是不是在她心里,任何一个男人,都比他重要?
在场的几人都感受到霍北林身上传来的冷意。
宋书音看到纪蕴,犹如蝼蚁一般站在自己面前,心情就别提有多好,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一脚踩在她脑袋上,让纪蕴把她的鞋子舔干净。
就在这时,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
宋书音只觉得像被毒蛇盯上一般,猛的抬头看去,就对上贺知州的视线,她本能的吓的一哆嗦,立马把心里的想法压下去,迅速走到纪蕴面前,拖起她的胳膊。
“纪、纪总。”
“嘶!”
胳膊传来剧痛,纪蕴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这宋书音是故意的吧?
宋书音才恍然发觉,因为自己刚刚太慌,按在了她伤口上,她慌乱的往后退了几步。
“纪、纪总。”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书音偷偷瞥了贺知州一眼,看到他冰冷的目光,苍白着脸,慌忙的低下脑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怨恨。
纪蕴,就是一个狐狸精。
把每个男人都勾得神魂颠倒。
真是下贱,人尽可夫的荡、妇!
霍北林并不知道她的心思,看到她慌乱的模样,把宋书音扯到身后。
“纪蕴,够了。”
“书音好心搀扶你,你居然还想着污蔑她。”
“你真是恶毒,无可救药。”
“林姨的事,我不想在书音身上看到,这是最后一次!”
霍北林警告完,深深看了贺知州一眼,“跟上。”
他说完,带着宋书音出了包厢。
“什么人嘛?”
“怎么会有这种傻逼玩意,他脑袋事被驴踢了,眼睛是瞎了吗?”
“哪只眼睛看到你故意污蔑宋书音了,分明是那个小绿茶不怀好意!”
何姣姣快要被霍北林气死,忍了忍,还是没忍着,咬着后槽牙,忿忿不平的怒骂着。
纪蕴拿起椅子上的外衣,捏了捏何姣姣软乎乎的脸颊,“好了,我没事。”
“我先过去看看。”
“师兄,姣姣就麻烦你送她回去了。”
纪蕴说着,不动声色的戳了戳何姣姣的后背。
她这个闺蜜,对贺知州的心思,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和贺知州从小一块长大,知根知底,贺知州年轻有为,为人正派。
如果,两人能在一块,她自然双手赞同。
她和姣姣,两人间总要有一人幸福吧!
何姣姣心思被揭穿,立马红了脸,往日里大大咧咧的人,一时间,也娇羞起来。
贺知州抿了抿嘴唇,一脸担忧,“蕴蕴,你……”
“师兄,姣姣我先走了。”
纪蕴担心贺知州说出她生病的事,他才刚开口,纪蕴就出声打断。
贺知州还想说话,纪蕴已经离开了。
包厢里,只剩下贺知州和何姣姣两人。
何姣姣看了一眼餐桌,明明几分钟前,这里还是一片欢声笑语。
就因为霍北林,把这一切都毁了。
“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她踢了踢椅子,一脚踩在地上的蔷薇花,用力碾碎。
贺知州看了一眼时间,温柔的说道:“姣姣,你也别太担心。”
“蕴蕴向来有主意,而且,她做的决定,谁也更改不了。”
“我半个小时后,还有一台手术,我现在先送你回去!”
何姣姣一听,他还有手术,怎么还好意思麻烦他,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连忙摆手拒绝,“不,不用了。”
“师兄,你忙你就先回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那可不行,蕴蕴交代的事,我得办好。”
这话听起来,有几分怪怪的。
但何姣姣沉浸在贺知州送她回去的喜悦里,没品出其他味道,连忙拿起包,笑着道:“贺师兄,那我们走吧。”
……
纪蕴出了包厢,一阵冷风席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天已经彻底黑了,顶楼在灯光下宛如白昼。
一路走来,偶尔还能听到有人在讨论刚刚那一场盛大的烟花。
烟花是霍北林和宋书音亲手放的,蔷薇花也是因为宋书音喜欢,她只是有幸能目睹这一切。
心酸、痛苦、不甘、嫉妒……
到如今,只剩下麻木和释然。
霍北林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曾经有多自以为是。
四年暗恋,两年婚烟,对霍北林的爱,在这一个秋天彻底终止。
她不怨霍北林,爱情是两个人的事的事。
两情相悦那才叫爱情。
她最多算爱而不得。
如果,他能立马和她离婚,纪蕴想,她还会感谢他!
从今以后,她要为自己而活,也不再期待谁来爱她。
纪蕴身上的颓靡一扫而空,整个人像重新焕发出生机。
霍北林走到门口,转过身就看到不远处的纪蕴。
烟花绽放,照亮了她半边脸。
耀眼、夺目。
一眼就能吸住所有人的目光。
霍北林怔怔的看着她,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块,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他而去,怎么也抓不住。
宋书音不喜欢霍北林被纪蕴勾走,扯了扯他的胳膊,“北林哥,我们快走吧,我饿了。”
霍北林回过神来,不悦的说道:“动作快点,磨磨蹭蹭,没吃饭吗?”
纪蕴收回视线,抬脚跟了上去。
霍北林订的是最大的餐厅,一进去,就能看到里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蔷薇花。m.χIùmЬ.CǒM
纪蕴面色不变,刚要找个位置坐下,霍北林掀起眉眼,冷声道:“谁让你坐!”
“你们下去,这里交给她就行。”
这话是对服务员说的,服务员们不敢多话,连忙把手中的工具递给纪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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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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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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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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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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