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顾泽川咒骂一声,艰难地站起来,目光阴沉地盯着江时序,“你找死?”
忽然,他看见眼前这个男人的手腕上戴着的手表。
那是之前阮初棠在海城买的!
他曾在阮初棠的房间里见过。
当时她正在收拾行李,他亲眼看见阮初棠把手表放进行李箱。
是那个品牌的没错。
蒋禹洲也跟他说过,阮初棠买了那个牌子的手表。
当时他以为阮初棠买手表是为了低头认错。
结果当他开口问她的时候,她却说那不是买给他的。
他没记错的话,阮初棠说,是买来送给未婚夫的。
那么眼前这个男人就是她的未婚夫?
顾泽川正要开口,阮初棠当着他的面,牵起那个男人的手,“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可能跟你和好吗?现在我告诉你。”
不,不要!
顾泽川在心里痛苦地喊。
“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夫。”阮初棠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所以你现在可以滚了吗?”
顾泽川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很痛苦。
他眼尾猩红,看向阮初棠的目光是那样悲伤,“你在骗我,阮初棠,你一定在骗我。”
江时序目露讥诮,“蠢货。”
顾泽川跌跌撞撞,往初棠的方向走了几步,卑微地乞求:“初棠,不要闹了好不好,跟我回去好不好?”
江时序将初棠护在身后,目光凛冽如冬日里的寒风,“滚开!”
顾泽川看见男人的动作,暴怒不已。
这男人以为他会伤害阮初棠?
阮初棠是他的女人!这个男人凭什么将她护在身后?
“你滚开!”顾泽川怒喝,“这是我跟阮初棠的事,她是我的女人,你……”
话还没说完,江时序猛地一拳抡到他脸上。
瞬间,顾泽川的脸上挂了彩。
“我CNM!”顾泽川骂骂咧咧地冲上去要打架。
江时序淡定地放下保温桶,扯下领带,上前迎战。
两人打了起来。
阮初棠双手抱臂站在一旁饶有兴味地观战。
她确定江时序是练过的,他的招式很有章法,躲避和进攻都非常漂亮。m.xiumb.com
初棠看得津津有味,自言自语道:“厉害啊,改天向他讨教讨教。”
顾泽川完全不是江时序的对手。
这本该是一场互殴,结果因为双方实力太过悬殊,顾泽川只能单方面挨打。
阮初棠看差不多了,怕再打下去闹出人命,便出来劝架,“好了好了,差不多行了,我还没吃饭呢。”
江时序收手。
他走过去提起保温桶递给阮初棠,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嗯,快回去吃饭吧,不然菜要凉了。”
倒在地上的顾泽川看见这一幕,心脏抽痛。
初棠看都没看他一眼,提着保温桶转身进了小区,头也没回。
她丝毫不关心他的伤势。
顾泽川感觉心脏被千万根针扎着,绵绵密密的疼在心口蔓延。
他仰躺在地上,看着漫天繁星。
这一刻才终于意识到,阮初棠真的离开他了。
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身体上的疼痛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眼泪从眼角滑落,流入发间。
司机走过来低声询问江时序:“少爷,要不要给他叫个救护车?”
江时序瞥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犹如死人的顾泽川,淡定地擦着手,“叫吧,他要是死在棠棠家门口该有多晦气。”
……
陈菀也跟顾泽川来了江城。
她今晚本来在跟江城的几个小姐妹聚会,听说顾泽川被打住院了,着急忙慌地赶到医院。
“泽川,你这是怎么了?”陈菀看见脸肿成猪头的顾泽川,一下就哭了。
顾泽川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眼底一片颓然。
陈菀哭哭啼啼,“是谁打的你?报警了吗?”
顾泽川依旧不说话。
陈菀哭着说了一大堆话。
顾泽川烦了,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能不能出去,让我清净清净。”
陈菀抽抽搭搭,“我……我留在这里照顾你。”
顾泽川伤成这样,她是真的心疼。
“不用。”顾泽川赶人,“我叫了护工,你回去吧。”
他现在不想看到陈菀。
要不是因为陈菀,他和阮初棠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阮初棠走后,他每日每夜都在想她。
多么可笑。
在她离开以后,他才发现自己心里爱的人是阮初棠。
想到之前为了陈菀冷落阮初棠,还说了很多过分的话,顾泽川的心又开始痛了。
他忽然想到,之前阮初棠一直很想嫁给他。
但是他说了很多伤人的话,他说,他不可能娶她。
如果他愿意娶她呢?
阮初棠是不是就会回来了?
想到这里,顾泽川眼里有了光。
如果可以嫁给他,做顾家的少奶奶,他的初棠一点就会答应和好了!
……
这边,阮初棠跟江时序面对面坐在公寓里的餐桌旁。
初棠打开保温桶,饭菜的香气迎面而来。
“哇,好香呀。”
保温桶里一菜一汤。
初棠眼睛亮了亮,“是红烧排骨和冬瓜汤!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江时序唇线僵直,“尝尝看。”
初棠抿唇,小心翼翼地问他:“你心情不好吗?”
江时序黑眸幽深,注视着她,“你说呢?”
初棠一双眼睛小鹿似的,含着一汪水委屈巴巴地看他,小声嘟囔:“我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没跟他说过这里的地址。”
男人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你别生气呀时序哥哥。”
女孩嗓音软甜,撒娇的语调让江时序心头一酥,僵直的唇线缓和了几分。
“我没生气。”江时序叹了口气,认命般的语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那你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我看见他碰你的手了。”江时序冷声冷调地说。
“嗯?”初棠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惊奇,“你这是吃醋了吗?”
“快吃饭吧,一会儿凉了。”江时序转移话题。
初棠狡黠地笑笑,“真吃醋了呀?”
“你吃醋的样子好可怕,一脚就给人踹飞了。”
江时序闻言面色陡然沉了下来,“你心疼了?”
初棠连连摇头,“不不不,怎么可能心疼他啊。”
说起这个,初棠忽然来了兴趣,“你刚刚揍他的时候使的什么招数?教教我呗!下次我再遇到流氓混混骚扰我也这样揍他们。”
江时序想到她之前被人骚扰,眼底闪过心疼,“棠棠,我给你安排两个保镖吧。”
“用不着。”初棠一口回绝,“我平时还要上班呢,带两个保镖多不方便。”
江时序知道初棠喜欢这份工作,她热爱律师这个职业。
所以他不会扫兴地说让她不要上班,他养她这种话。
“好,你乖乖吃饭,下次有时间我教你。”
“好。”
初棠喝了口汤,眼中闪过疑惑。
她抬头狐疑地觑了一眼江时序。
江时序:“怎么了?”
初棠又喝了口汤,再吃了一块红烧排骨,忽地瞪大眼睛,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男人。
初棠眼眶一热,眼中瞬时蓄满了泪水,半晌才颤抖着声音开口:“这菜,跟我妈妈以前做的味道一模一样,时序哥哥,你在哪儿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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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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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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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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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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