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偏远的西部地区,甚是少见。
大雨持续了半夜,清晨时,雨量减小,仍然能让人盏茶间浑身湿透。
军卒们拖着湿漉漉的战袄,在城内奔走。
因为,游击来报,距城五十里处,近百名鞑子骑兵,正往这边赶过来。
一百鞑子骑兵,在与大宗开战以来,算是比较大的行动部队。
也足以说明,鞑子对这座新建城堡的重视。
百名骑兵是由一个铜甲带领,数十名铁甲鞑子和六七十名白身组成。
他们冒雨前行,铁蹄下泥水四溅。
雨水冲刷着冰冷的铠甲和利刃。
林丰远远看着渐渐逼近的鞑子骑队。
“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城。”
对于林丰的命令,没有人会有半丝犹豫,守城军卒立刻奔跑起来。
鞑子首领是铜甲卓鲁,手里提了一柄铜锤,锤头上铸满了半尺长的尖刺,柄长五尺。
本来他还在琢磨着如何攻进城堡,忽然就看到城堡前的吊桥缓缓落下。
然后,更让他惊讶的是,城门也被拉开。
跟在他身后的铁甲鞑子连忙提马上前一步。
“卓鲁大人,有诈。”
卓鲁斜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这么明显的动作,老子难道不知道有诈?
百名鞑子骑兵在吊桥前勒住战马,四下打量着眼前的城堡。
卓鲁抬头,看到站在城楼上的林丰。
双方沉默着对视。
因为语言不通,说了也白说。
卓鲁沉思片刻,一挥手里的铜锤。
“杀进去,一个不留。”
以他的作战经验,凡是大宗军卒,没有一支队伍能抗得住他们铁骑的冲击。
就算是有大股军队在城中埋伏,他也有把握带领骑队冲出来。
随着他的命令,百名骑兵一声呐喊,催马往城堡大门冲了过来。
林丰深吸一口气:“各战队守好自己的阵地,准备迎战。”
站在他身侧的白静,立刻用两支旗子,在空中挥动起来。
距离城门五十步处,分左右相距五十步,两个方形战队,静静地横刀待敌。
而距离两个战队又五十步处,仍然分了左右,站了另外两个方队。
鞑子骑兵冲进了城门,看到左右各有战队。
卓鲁一摆铜锤,让队伍一分为二,各自冲击两处战队。
他自己带领一部分骑兵,继续往前冲锋。
没几十步的距离,就再次分为两队。
卓鲁还是继续往前,跑出五十步后,再次分队冲锋。
一支百人战骑,立刻被分成了六份,各自为战。
林丰挥手:“关门。”
两扇巨大的城门,是由城门楼上的两个绞盘控制,各有六名军卒,用力推动绞盘,将城门关闭。
林丰拍拍白静的肩膀,然后往城下走去。
他得去阻止铜甲的冲锋。
一个铜甲鞑子,会对自己的战队造成巨大损失。
有军卒将他缒下城门楼,城下军卒牵了林丰的战马过来。
此时,已是满眼满耳的喊杀声和兵刃撞击声。
林丰催马缓缓走过一个个战斗方队。
地面上横流的雨水,几乎全被染成了红色。
为了迅速提高战队的战斗力,他决定将鞑子放进城里,与敌血战。
只有在血与火的残酷战斗中,军卒才能快速成长起来。
当然,他也可以拒敌于城外。
如此高大坚固的城墙,肯定能阻止鞑子铁骑的进攻。
但是,那样做,对自己的队伍没有半点好处,反而会养成一种懈怠和畏敌情绪。
边军大营就是很好的例子。
六个方队的另一头。
卓鲁提着长柄铜锤,立马在中间,冷冷地看着缓缓而至的林丰。
雨水从头脸上滑过,两人对视着。
他俩都对自己的部队有着绝对的信心,所以都不参与战斗。
林丰想试试自己的刀,到底能不能斩开对方的铜甲。
所以,他放弃了用弓箭对敌。
两人相距十几步时,林丰从马上跳了下来。
他不善马战,这一点不能装,拿生命开玩笑的事,坚决不能干。
卓鲁狞笑一声,两腿一夹马腹,战马前冲。
手中铜锤抡起来,从上往下砸向林丰。
对于在马上战斗,其实并不灵活,尤其是单人对战。
如果是冲阵,战马还能起到巨大的冲击作用。
可是,面对的是林丰这样的高手,骑在马上就显得多余而笨拙。
林丰等卓鲁的战马撞到身前时,身体往侧方弹出,躲过马蹄和临头的铜锤,长刀横扫马腿
卓鲁的战马冲出几步后,一条马腿被斩掉,马身往前倾倒。
卓鲁单手一按马鞍,身体往旁飞出,躲过战马的身体。
此时,两人再次冷面对峙。
没了战马的卓鲁,个子矮小,两条粗短的罗圈腿,相对于林丰,优势尽失。
沉寂稍顷,两人躬身冲向对方。
刀锤并举,打在一处。
林丰的长刀在卓鲁的铜甲上,划出一道道火花。
而卓鲁的铜锤,砸在地上就是一个深坑。
真正的战场上,没有那么多花样,两人只是对撞了两三次,就分出了胜负。
林丰研究出的钢刀,没有让他失望。
而这具身体,也很好地贯彻了他前世的搏击意图。
经过多次的生死战斗,越加协调起来。m.xiumb.com
虽然林丰的手臂被卓鲁的铜锤震得发麻,仍然恰到好处地发挥出劈风刀法的优势。
卓鲁的铜甲没有抗住他三刀。
铜甲被砍散,铜甲片抛落一地。
第四刀时,卓鲁身上见了血,第五刀,卓鲁的一条膀子被砍飞。
浑身浴血的卓鲁,犹如疯子一般,不要命地往前冲。
可惜,面对智慧加勇猛的林丰,最终被一刀切断了喉咙。
硕大的脑袋飞上半空,也宣告这次战斗进入结尾阶段。
六个方形战队,几乎同时结束了战斗。
到处是鲜血,残肢断体和人头、马头,抛洒了整个街面。
战场极度血腥,刺激着每个人的视觉神经。
林丰提了长刀,站在六个方队中间,默默看着那些幸存的军卒。
这些在经历过血腥杀戮的军卒,将是自己宝贵的精英战士。
白静已经下了城楼,各部队都在统计数据损伤。
文程带了两个人,挨个方队进行登记。
现场已经没有活的鞑子。
工兵开始出场,打扫战场,归拢战利品。
林丰也回到自己的中军指挥部。
脱掉湿哒哒的外衣,接过谢重送过来的毛巾。
范劲松则给他端上热茶。
时间不大,白静和林巧妹也相继回到指挥部。
白静没有说话,默默地站在桌案一侧。
林巧妹却非常兴奋。
“哥,俺射死了三个鞑子,两个是铁甲呢。”
林丰点头赞道:“很厉害,你很勇猛。”
眼前这个小巧的娘们,是能灭人满门的狠角色,对于刚才的血腥战场,基本免疫。
“哥,给俺啥奖赏?”
“唔,就按军部标准给予奖励。”
“那升官呢?”
林丰有些挠头,也不知道军部这些蠢货怎么想的。
老子曾经连升九级,根本就行不通嘛。
“巧妹,你想升到比我还大的官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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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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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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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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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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