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可别扯上我,我和沈玉灵斗嘴习惯了,可没觉得自己落了下风。”沈玉柔将自己撇了个干净。
余秋月顿时傻了眼。
苗氏更是生气。
她看着余秋月的眼神有些失望。
“原想着这次带你出来,让你见见世面,也在世家那些郎君面前露露脸,若是被哪家郎君看上,也是你的福气,可偏偏你今日这般行径。”
余秋月泣不成声。
苗氏越说越气:“你什么身份?敢让柳岁岁给你倒茶!”
“在沈家,你别将你在陇西那一套带过来,你和她都是寄住在国公府的客人,身份都是一样的,可别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是姨母,秋月知道错了,秋月再也不敢了,姨母您不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罢了!”
苗氏气过之后也平静下来。
她将余秋月从地上拉起来,语重深长地对她道:“日后行事一定要慎重,你是我外甥女,做错了事,自然都是我的责任。”
“四弟虽说不讲情面,但到底也没把你怎么样,等回了城,你当面给他赔礼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是,秋月记下了。”
……
柳岁岁被带去了山庄。
国公府分了一座大院子,院子里房间无数,柳岁岁和沈玉灵被七星领着进了其中一间。
“这是柳娘子今晚住处,五娘子和柳娘子先歇着,小的就不打扰了。”
柳岁岁颔首:“多谢。”
“您客气。”七星离开后,春杳急匆匆走了进来。
她一见柳岁岁一身衣裙湿透,便着急起来:“娘子,这是怎么了?”
柳岁岁来不及跟她解释,只说:“春杳,帮我换身衣裙。”
说着起身进了里间。
沈玉灵坐在临窗的榻上,打量这屋子:“这地方也太小了吧。”
说着扭头冲里间问:“岁岁,我今晚和你睡。”
柳岁岁随口应了一声。
身上湿哒哒的衣裙已脱,春杳看着她被烫红的大腿根,心疼得不行:“奴婢带了药膏,一会儿给你抹抹。”
柳岁岁也看着那处。
她皮肤自小就娇嫩,手腕被人捏得力道重了些就会留下淤青。
更何况这一大片烫伤……
以后可能会留疤。
但她一点也不后悔。
余秋月想拿她讨好沈玉柔,她凭什么呢?
都是官家女,都是寄住在国公府的外姓人,谁又比谁更高贵呢?
即便沈工臣不来,她也不会让着她。
柳岁岁性子虽软,但面人也有三分气性,被人都欺负到头上了,她若是不撅她一下子,她还真当她好欺负!
抹了药膏,换了一身新衣裙,又简单梳洗一番。
从里间出来,见沈玉灵百无聊赖地坐在那儿摆弄着茶杯,柳岁岁对她说:“我大腿被烫伤,走路不便,灵姐儿,我就不出去了,你自己去玩吧。”
沈玉灵忙问:“你腿伤要紧吗?要不要去跟母亲说一声,给你请个大夫来。”
“不严重,春杳带了药膏,我抹了一些,现在好受多了。”柳岁岁将她从榻上拉起来,将她往外推,“去吧,我正好也累了,想休息一下。”
“那好吧,我玩一会儿就回来陪你。”ωωω.χΙυΜЬ.Cǒm
“好。”
沈玉灵走后,柳岁岁就躺下了。
虽然抹了药膏,但大腿根还是火辣辣的疼。
春杳陪在床边,眼里都是心疼:“那余娘子太过分了,她凭什么让您给她倒茶?她是主子,您也是主子,她哪来的脸面?”
柳岁岁不想提余秋月。
此刻的她只想安静地躺会。
于是对春杳道:“你去园子里帮我采集一些牡丹花粉吧,我带回城里给姑母调制美颜膏。”
春杳不放心:“您一个人行吗?”
“院子里不是有人么?有事我会叫她们。”
“那好吧,奴婢快去快回。”
春杳走后,柳岁岁也闭上了眼睛。
原本是睡不着的,毕竟腿还疼着,但躺着躺着,渐渐有了困意。
就在她即将入睡之际,突然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
一睁眼,就看到站在床边的沈工臣。
他不知何时来的,悄无声息。
柳岁岁吓了一大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却不小心扯到烫伤的大腿根,疼得她小脸一白。
一道冷哼声从头顶传来:“自作自受,疼也活该!”
闻此言,柳岁岁心跳漏了一拍。
果然还是被他发现了。
不愧是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她做得如此不留痕迹,大家都没发现,却独独他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被发现,索性也懒得辩解。
柳岁岁靠在床头,仰着小脸对上他冷漠眼神。
“沈大人这是专门来看我笑话的?”
“你觉得本大人有那个闲工夫?”
“我觉得你挺闲的!”
他说一句,她怼一句。
沈工臣被她气乐了。
“柳岁岁,但凡你把在我面前这股泼辣劲儿用在她人身上,也没人敢欺负你。”
“大人这是在夸我呢?”
“你觉得呢?”
“我就当是吧。”因为腿疼,柳岁岁神情恹恹,说话有气无力,“大人若是没事就别打扰我了,我想休息一会儿。”
接着不等沈工臣开口,她接着又添了一句:“再说了,大人未娶亲,我未嫁人,青天白日您就这么进了我屋子,若是让旁人看见,我又要被人说闲话。”
沈工臣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他看着她,无语极了。
“柳岁岁,你年纪轻轻,想得倒不少。”
“你什么意思?”
“暂且不提我是你长辈,就拿我作为男人来说,你以为我会看得上你一个乳臭未干浑身没半点看头的黄毛丫头?”
柳岁岁一听,瞬间炸毛。
“沈工臣,你太过分了,我怎么就没半点看头?你可以说我笨说我傻说我穷,但你不能说我不漂亮不好看!”
柳四娘子最大的资本就是长得好看。
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好看不精致不养眼。
她朝他仰着脸。
巴掌大的小脸,眉眼处精致如花,秀气琼鼻,娇嫩如三月桃花的双唇,以及那一对即便再生气时也会悄悄露出来的甜甜小酒窝……
她气呼呼地瞪他:“怪不得你都二十好几了还没娶到媳妇,原来竟是眼瞎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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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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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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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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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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