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要她二百两银子治病,门儿都没有。
毕竟,陈老爷子的病私下也是谢繁锦在治,而且谢繁锦一下子就要了两千两。
陈家早就落魄了,就算再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而且陈家这一大家子多少张嘴要吃饭。
陈大爷跪在地上,哭的直擦眼泪:“娘,她好歹跟着儿子过了半辈子,又跟着儿子流放,遭了这么大的罪,儿子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了吧?”
陈老夫人想说,让陈大爷跟谢繁锦说点好话,诊费便宜一些,可是又觉得谢繁锦也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人。
她眼珠子转了转,于是对陈大爷道:“你不有个好女儿,去找她,难道她还能眼睁睁看着亲娘死了不成?”
正巧,陈老夫人也想靠着这件事跟沈安安缓和关系,想着要是沈安安发达了,没准还能沾点光。
陈大爷愣了愣,回想起自己媳妇被砸的头破血流,沈安安连句关心的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不由得也是一阵心寒。
他失魂落魄的离开,然后又去找谢繁锦:“谢姑娘,我们大房实在是没那么多钱,你也知道,那次大火,我们的钱都被小偷偷走了。”
陈大爷准备卖惨:“实在不行,我再给你打个欠条,等我们有钱了,连本带利的还给你,我媳妇的病不能耽误,您就发发善心……”
话没说完,谢繁锦打断:“你们大房的私房钱,应该不差这二百两吧,要不然你再去问问?”
陈大爷瞬间就明白了,他诧异的看了谢繁锦一眼,只能去找陈大夫人。
陈大夫人现在躺在地上,脸上的血都快干了,但是头上的血还在流,看起来特别恐怖。
陈大爷过来就对陈大夫人道:“媳妇,咱们家还有私房钱吧,谢繁锦要二百两……”
陈大夫人闭上眼:“不治,挖个坑……把我埋了吧……”
一想起沈安安的绝情,陈大夫人真是心灰意冷。
为了这个女儿,她都变成一条疯狗了,不是咬萧宴曦就是咬谢繁锦。
她害陈欣岫,还不是为了这个女儿,可是她都被打成这个样子,大女儿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陈大爷气的甩袖:“你这说的什么话,你有钱不花,却要等死,攒下钱来给谁花?”
陈庆博红着眼睛,对谢繁锦道:“谢繁锦,就算我娘有错,你也不能这么冷漠无情,二百两太多了,我们最多给你二十两!”
谢繁锦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不愿意理会。
陈庆博早就看谢繁锦不顺眼了,当即就骂:“都说医者仁心,你却见死不救,真是给天底下的所有大夫抹黑……”
话没说完,萧宴曦沉着脸走过来:“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权利跟她这样说。”
陈庆博被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他也很不解:“萧公子,你就算是落魄了,也不能看上这种冷漠无情又见钱眼开的女人吧,她有什么好的……”
谢繁锦脸色渐渐难看起来,陈庆博竟然还有脸挑拨离间,简直是可恶。
她伸手,将萧宴曦拉到一遍,缓步走到陈庆博面前:“说我见死不救,见死不救的是你吧,她可是你的亲娘,你都舍不得拿出二百两银子来救她的命,你还有脸说我的不是?”
陈庆博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道:“我们哪有这么多钱,谢繁锦你不要乱说……”
谢繁锦懒得跟陈庆博废话,她指了指陈庆博身上的衣服:“你的里衣里,有三百两银子,你要是认为我胡说,我不介意让人把你扒光了,让所有人都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钱。”
看热闹的无涯差点笑出声来:“哎呦,亲娘命都快没了,自己舍不得掏银子,还反过来说繁锦的不是,做儿子做到你这份上,真是丢脸!”
陈庆博脸色涨红:“我……我媳妇还怀着孩子,还要生产,我们还要养孩子……”
话没说完,陈大夫人崩溃的哭出声来:“不治……我说了不治了……赶紧挖个坑给我埋了……脸都就丢没了,活着干什么……”
现在她不止对自己的女儿寒心,对陈庆博也寒心,她以前觉得儿女都是自己的骄傲,为了儿女她能豁出命去,现在看来,真是一点都不值得。
陈家的冷漠无情自私自利,这一路上上演的淋漓尽致,外人看着,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陈大爷看了远处的马车一眼,一脸灰败的坐在地上,一时间不知所措。
这时,陈庆博的媳妇小声开口:“娘的头是二婶打破的,二百两就应该二婶来出才是,凭什么我们自己出?”
陈家大房都沉默着,毕竟是陈大夫人先要害陈欣岫的,陈二夫人打人,那也是理所应该。
最后,陈庆博跟自己媳妇商量了一下,然后对陈大爷道:“爹,娘肯定也有钱,这样,我们出一百两,让娘出一百两,总不能让娘就这样没了。”
这话让陈大爷和陈大夫人心里好受一些,最终凑够二百两,让谢繁锦给治了病。
谢繁锦给陈大夫人缝合了伤口,然后对陈家大房道:“陈大夫人想要借着陈欣岫害我,没准也有不安好心的人借着陈大夫人害我,那人可能会害死陈大夫人,把责任推到我的头上,你们自己上点心吧。”
陈家大房麻爪了,所以他们花了二百两让谢繁锦给陈大夫人治病,没准还会要了陈大夫人的命。
那么想要害死陈大夫人,然后赖上谢繁锦的,也就是二皇子那边的几个人了。
陈大夫人忽然笑了,没准第一个想要害死她,赖上谢繁锦的,是她那个好女儿呢。wWW.ΧìǔΜЬ.CǒΜ
是挺可笑的。
这两天,谢繁锦累的不行,白天忙着赶路,挖草药,空闲下来还要给陈老爷子陈欣岫和陈大夫人治病,然后还得配药,搓药丸。
经过萧宴沉和陈欣岫中毒的事情,她就觉得应该准备点解毒的药,万一谁再中毒,也不至于忙的脚打后脑勺。
马车那边,萧宴沉将一张字条丢进香炉里,一掀开车帘,就对侍卫队长林烽道:“南越国使臣马上就要来了,今晚,萧宴曦必须死!”
他想拉拢南越国,萧宴曦肯定比他还要渴望,一旦萧宴曦跟南越国达成共识,那他到头来还是白忙一场。
如果萧宴曦借南越国翻身,萧宴曦要做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要他的命。
所以他绝对不会让萧宴曦有翻身的机会!
林烽面色凝重的拱手:“属下这就去安排。”
陈欣岫终于醒了过来,当她知道陈大夫人给她下毒之后,很平静,甚至有些开心。
以前觉得陈大夫人是老实敦厚的,没想到如今也能做出这种卑鄙的事情来。
她是身子脏了,而有的人,是心脏了。
“五百两,一文都不能少。”
陈欣岫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陈家大房感觉天都塌了。
陈大夫人顶着头顶的伤,一脸愧疚的道:“欣岫,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错了……”
陈欣岫闭了闭眼睛:“想让我原谅你,也看看你配不配,我说了,五百两,一文都不能少,如果你们不给,咱们就去衙门。”
陈大夫人脸色发白,心一横:“好啊,那你就送我去见官吧,我死了一了百了,省的还要遭这个流放的罪!”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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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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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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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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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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