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你是什么样的心思,既然要留下来,就好好学学规矩!”
“小鱼儿是我的外孙女,也是我唯一的外孙女,我希望你真的是把自己摆在一个哥哥的位置。”
说白了,就是警告他,不要有痴心妄想。
陈怀瑾自知理亏,讷讷的点头称是,“祖母教训的是,怀瑾记住了。”
陈老夫人看他这样,又忍不住道,“这些话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的,便是你其他的兄弟来了,我老太婆也是这句话。”
经过之前的事,她已经绝了让小鱼儿在陈家找个孙子嫁了的想法了。
这些兔崽子,哪个都配不上她的小鱼儿!
“还有,我觉得你并不是那样轻浮的孩子,但你若是叫小鱼儿在家这几天都待不舒服,我自然有法子叫你知道,花儿为何那样红。”
这是明摆着为外孙女撑腰了。
陈怀瑾哪里还敢有二话,再三保证不会了,还写了保证书,陈老夫人这才放了他离开。
看着陈怀瑾匆忙离去的背影,陈老夫人长叹了一声。
“老夫人为何叹气?”
“房妈妈有没有觉得,怀瑾这孩子,跟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样?”
“老夫人的意思是?”房妈妈有些不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觉得这孩子不一样。”
“不一样?”房妈妈越发有些不解。
“这位庶出的三公子除了比其他几位公子生的更英俊一些、更高大一些、脾气看起来不那么讨厌一些之外,也没什么不一样的。”
陈老夫人:你这话不如不说。
……
二房院里。
六姑娘静婵匆匆忙忙去寻了白姨娘,可没说几句话,便吵起来了。
白姨娘甚至将建议她先安抚五姑娘和六公子的话,当成了背叛,一边把她外裳扒了推出门,一边将她骂得狗血淋头。
“我这么多年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东西?!那么些好东西,怎么就把你给养成白眼狼了!早知道你是这种东西,当初还不如把你溺死在恭桶里!”
“你姐姐跟你弟弟在这个关键时刻还知道站在为娘的这边,你可倒好,还什么都没发生呢,就已经风吹墙头草,往他们那边倒了。”
“你哪里还有一点我白蓁蓁的骨气和血型!我真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你这种软骨头的孽障白眼狼!”
衣裳单薄的六姑娘站在门口,脸上有着茫然无措。
她以为陈静妤和陈怀真是因为年纪小看不清现实,所以才抱有一丝幻想的,姨娘起码是个聪明的人。
没想到,姨娘也脑子被浆糊给糊住了,根本认不清楚现实。
她才说了一句,“父亲已经铁了心的要将咱们留在陈府,这个时候不能再跟父亲对着干了。”姨娘便生了这么大的气。
可她生气又有什么用呢?难不成因为她生气,还有陈静妤和陈怀真他们生气,父亲就会改变主意了?他们怎么会如此天真?
“姨娘,父亲不会因为你的一句话就改变主意了,不要让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下人走来走去,一双双的眼睛无数道视线纷纷落在六姑娘身上,她脸上烧得慌。
可她匆忙间被推出来,没有鞋子。
越发的窘迫了。
“六妹妹在那儿站着做什么?”
彷徨中,三姑娘柔柔的声音响起,六姑娘蓦地抬头,仿佛看见了救星。
但只一瞬间,眼中的星光又黯淡下去了,“……见过三姐……姑娘。”
“你怎么没穿鞋就穿在这儿啊?”三姑娘一脸天真的问,假装没有听见她诚惶诚恐的称呼。
“大冷天的你穿如此单薄,着凉了可怎么好?”
说着,便让自己身后的丫鬟把拿在手上衣裳先给她穿上。
六姑娘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衣裳是新做的吧,若是我给穿脏了,那就不好了。”
“你说的什么胡话呢?咱们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客气。”三姑娘亲热的搂着她,亲自将衣裳给她披上了。
要不是有人亲眼看见她躲在一旁看了许久,还真的会以为她真的就这么巧,只是刚好路过的。
屋里的白姨娘从打开的一条门缝里往外看,瞧见这一幕后,狠狠地踹上了门。
“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
“我当初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东西,早知道她是这种德行,我就应该在她一生下来就把她掐死。”
门窗并没有那么隔音。
六姑娘听见屋里传出的骂声,脸色又是一白。
三姑娘搂着她的胳膊道,语重心长的劝道,“白姨娘兴许只是一时有气,过会儿就好了,你们可是亲生的母女,哪里会真的生你的气?”
说着,不由分说就把六姑娘往自己的屋里带,根本不给六姑娘说话的机会。
白姨娘在屋里“叮铃咣当”的这一通打砸呀,也不知道又砸坏了多少东西。
陈怀瑾回来,正好就看见六姑娘被三姑娘带进屋去。
看着那两道身影,又看了看“叮铃咣当”的白姨娘那个屋,摇了摇头,便没事人一般自顾自的扭头进了自己房间所在的院子。
……
不多时,二房院子里发生的这些事,半夏便都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姜沉鱼。
说完,半夏又道,“姑娘,三姑娘之前不是看不上白姨娘所生的那几个庶子庶女的么?她怎么突然间就改了主意,跟六姑娘亲近了?”
姜沉鱼顿了下,反问她:“你当时看到的是,六姑娘被白姨娘扒了外衫,连鞋也没给就赶出来了,是吧?”
半夏点点头。
任谁看见三姑娘等了那么久才出现,都会觉得她是另有所图的。m.xiumb.com
她只是还没有想明白,三姑娘图一个庶出的六姑娘什么。
姜沉鱼:“你再想想。”
银朱随即道,“姑娘,我明白了,三姑娘这是做给白姨娘看的呀。”
半夏也跟着反应过来,“姑娘,奴婢也明白了,六姑娘是白姨娘那几个孩子里面唯一一个,不赞同白姨娘跟二太太还有二爷对着干的,还试图劝白姨娘接受留在陈州的事实。”
“可白姨娘早就在代州当惯了主母,让她回到陈府两给人洗手做妾,她是万万接受不了的,还是被自己的孩子劝的,她就更生气了。”
“六姑娘等于成了白姨娘不要的,三姑娘却在这个时候把人接纳过去,便是告诉白姨娘,她不要的自己接下了,但只有听话的才能过得好啊。”
姜沉鱼听完只笑了笑,“你说的对也不全对,你想想,我那六表妹跟白姨娘是什么关系?”
“是母女啊。”半夏道。
“过去在代州的时候或许是母女。”姜沉鱼纠正道,“但回了咱们陈州的陈府,她们便是主子跟下人的区别。”
“六表妹是唯一劝诫白姨娘的人,却被白姨娘赶了出去,若是没有三表妹的介入,她当时灰溜溜的回房去,这个气消了也就消了。”
“可她跟着三表姐走了,便是日后她自己心里的这一关过去了,白姨娘心里的那一关,却是永远都过不去了。”
“从今往后,白姨娘只要一想起来今日的这一幕,便会觉得这个女儿背叛过她,这件事也将成为她心里的一根刺。”
“这根刺也许不会时时刻刻的蹦出来,但只要一到抉择的关键时刻,必然会出来作祟,成为她们母女中间越不过去的鸿沟。”
几个丫鬟顿时恍然大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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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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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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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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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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