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小王爷的脑袋里装的都是稻草吗?这些话心里想想,私下说一说就是,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说出来,辱骂连大将军是条看门狗,还扬言想杀谁就杀谁,就算他是尊贵至极的皇子,视朝臣的命为草芥?视国典律法为狗屁?
福小王爷咋不上天呢?
围观的人,一个个不敢吭声,但心里已是回转千遍。有人突然想起前不久在风月楼,乐王爷也辱骂连大将军是皇族的狗,不过几日光景,乐王爷就死在一名低贱女妓的手里,下场何等凄惨。
虽然乐王爷的死,与连盛无干系,但此情此景,莫名的就让有些人想到风月楼那一日发生的事情。
也是凑巧了,连大将军先是撞上乐王爷,现在又撞上福小王爷,实在是无辜的很啊。关键是这两位王爷有一个共同特性,十分瞧不起连大将军。
福小王爷一向随心所欲惯了,轻轻一激,就被连盛牵着鼻子走,还浑然不觉已身在套里,套的严实。
“府官大人听清楚了吧,既然福小王爷不怕告状,那本侯就陪府官大人入宫一趟,向皇上如实禀明。”苏侯爷的脸色更苍白了些,他从荷包取出一只瓷瓶,揭开盖子,将瓷瓶里的药丸全部倒入口中,哪里有人服药是整瓶服的,唯有苏侯爷如此了。
“本侯久不回京城,这京城怎么乱糟糟的,本侯瞧着心烦。连大将军统管禁卫军,负责京城治安,可见连大将军这禁卫军统领当的实在不行,本侯得入宫向皇上参连大将军一本才是。”
“是是是!下官同苏侯爷同去面见皇上。”府官大人只得硬着头皮答应,眼前的三位贵人,一位是皇后娘娘的心头肉—福小王爷,一位是手握兵权、战功赫赫如今又统管禁卫军的连大将军,一位是救过皇性命的苏侯爷...
这三位贵人,怎么就闹腾到一起了?
这下,该如何收场啊?还让不让活啊!
府官大人恨不得此刻地上出现一条裂缝,他好蜷缩一团身子,直接钻入地缝。想他当上京城的府官大人多年,凭借一身本事也算混得风生水起,万万没想到今日栽了。
“连大将军先回去吧,你家夫人受到惊吓昏迷不醒,应该是半死不活了,妾室又惨死,啧啧啧,真够倒霉的。”苏侯爷的眼里,尽是幸灾乐祸,继续补刀,刀刀见血的架势,“堂堂大将军,连自个儿女人的性命都护不住,传出去,笑掉大牙啊。”
“依本侯看,连大将军这兵符该交还皇上,连女人都护不住的大将军,如何能带好将士?如何能上阵杀敌?对对对!府官大人,劳烦你帮本侯记一记,待会儿到了皇上面前,还是说这些话。”
苏侯爷服用药丸后,脸色总算正常些,气息也稳了些,“府官大人,你觉得,本侯说得可在理?”
苏侯爷说话,主打一个气人,还是当面气,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气法。
“咳咳咳!”
“这这这...”府官大人冷汗直冒,苏侯爷这话,岂是他能接得住的?
“府官大人莫怕,你实话实说便是!”
“哈哈哈...”苏侯爷转身离开,府官大人抹了一把冷汗,赶忙跟上。
马车里,连盛可能被苏侯爷说的那一番话气着了,明知道苏侯爷在演戏,在帮他。可,他仍觉得气恼,便顺势将气撒在林浅意的身上。
“哎呦!”
“将军,您就不能怜香惜玉吗?”
对付男人,三十六计,美人计为先。
林浅意扭啊扭,扭到连盛的怀里,双手缠上他的脖子,眨巴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问道:“妾身给将军闯祸了吗?”
林浅意想,反正两人已欢好过一二三四回,也不差接下来的五六七八回。再说,行欢这种快乐的事情,不好生享受,岂不违背自然规律。
明知故问?连盛的脸,更黑更冷了些。
理智上,连盛应该将林浅意推粗暴推开。偏偏,身体诚实的要死,林浅意还没正儿八经撩拨,他就举手投降了,真真是没一丁点儿骨气。
“妾身只想当勾引将军的狐狸精,不愿做那讨人嫌的惹祸精。将军喜欢狐狸精吗?”
狐狸精?m.χIùmЬ.CǒM
惹祸精?
若不是连盛自控能力强,他差点笑出声来。哪里有女子这般形容自己的?
连盛心里窝着的怒火,渐渐散去,明明已缓和了脸色,可他仍执拗的撑着一张死鱼脸。连盛本想出口教训,可话在嘴里转悠了一圈,说出来的软和得不成样子。
“且安心,有苏侯爷搅和进来,皇后娘娘明面上不会为难于你,还会赏赐首饰绸缎以示安抚。”
“只是,好心提醒你一回,不管皇后娘娘赏赐什么贵重物件,直接当着宫人的面交给管事,就说充入公中。”
“不然,你要是中毒,或者死掉,都是你自个儿找死。我定命令大猛将你的尸身用一张破草席一卷,扔到乱葬岗去,让野狗野狼啃食的尸骨无存...”
有病吧?这古代的权贵们,口头禅倒是一致,威胁人的套路也一样,动不动就乱葬岗...
“妾身想求将军一件事儿,得空时带妾身去乱葬岗瞧一瞧。妾身实在好奇,乱葬岗是个什么地方?那儿尸体堆积如山?那儿的野狗野狼以尸体为食,岂不是一个个吃的膘肥体壮?”
真是会接话啊。就没见过这般会接话的女子,别人嘴里吐出的是莲花,她嘴里只能吐出炮仗。
林浅意还没说完,“经过将军的提醒,妾身突然想到一个赚银子的生意,将军不妨听一听。”
若那乱葬岗的野狗野狼一个个膘肥体壮,将军便派人去抓野狗野狼,然后送到屠宰场。将军可在京城里开一家狗肉馆,一家狼肉馆,妾身无偿愿贡献制作狗肉、狼肉美食的秘方,保证吸引食客络绎不绝,保管将军您数银子数到手抽筋。”
连盛算是明白,每当林浅意一口一声“妾身”时,准没好事儿。
正在赶车的大猛跟着连盛上过战场,经历过战争的厮杀,直面过腥风血雨,可他还是被林浅意的这番话吓得身子一抖,乱了气息,差点栽下马车。
“呕...”大猛直感觉胃里好一阵翻涌,他的脑海里自动显现林浅意说的画面,一幕又一幕,太恐怖了,太恶心了。
“林浅意,你赢了,你成功让我倒了胃口。”连盛冷着一张死鱼脸,眼里的情欲迅速褪去,手一松,力道大到足够将她摔出去。
嘭...清脆又疼痛的声响。
不等林浅意呼痛,一座大山压了过来,连盛尽情展现他有多无耻,无耻到林浅意只得乖乖服软。“林浅意,你小瞧了我,再倒胃口的猎物,能填饱肚子,狮子还是会吃。更何况,这猎物龇牙咧嘴的模样瞧着倒胃口,尝过之后,肉质鲜嫩多汁...”
马车里,又是一片春光无限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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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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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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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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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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