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小王爷正要伸手去抓巧玉儿,不曾想手刚伸倒半空,就被林浅意狠狠拍开。可怜福小王爷自出生长到十五六岁,还没被打过,娇养的肌肤比剥壳的鸡蛋还细嫩,林浅意这一巴掌拍下去,福小王爷的爪子当即红肿。
“大胆贼人,你刚刚杀害陶云儿,手上还沾染的鲜血,现在又想杀我?”不等福小王爷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已横在他的脖颈上,“你若敢动一下,我保管匕首割开你的肌肤一寸,要不要试试?”
“这位公子哥,你...怕不怕疼?匕首割开皮肤的声音,很好听,想听吗?”
从来都是福小王爷行恶,自他出生以来,从未有人敢这般对待他。破天荒的头一遭,倒是新鲜。xǐυmь.℃òm
原本以为,福小王爷会怕,可他眼里竟渐渐升腾一股兴奋的异色。“你是谁?谁给你的胆子?”
福小王爷不安分,故意蹭了蹭,脖颈立马一道血痕,鲜血直流,染红了锦袍。
“主子...”护卫又惊又吓,心如一片死灰,自家主子的疯魔,他们岂能不知。
这回完了。
如果皇后娘娘知道福小王爷受伤,瞧见福小王爷的伤口,他们这些近身侍奉的奴才,都得命丧乱葬岗,落得被野狗野狼分食尸身的下场。
“滚!”
“除过本王,谁敢伤了她,现在就去死。”福小王爷这一嗓子吼的,护卫后退两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心里哀嚎:完了完了!
林浅意还不清楚,自己招惹到了一头疯魔的野兽。福小王爷盯向林浅意,比起小有脾气的巧玉儿,很显然,林浅意这只突然蹦跶出现的猎物更有趣些。
福小王爷的手指沾染鲜血,含入口中,接着嫌弃地吐出来,“本王的血,有点儿臭!怎么和那些贱民的血一样的味道,不应该呀。本王的血,该是香甜的才对呀。”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也是戏子吗?你要不要跟本王回王府?看在你似乎很有趣的份上,本王带你入宫唱戏,如何?皇宫可大可美了,你就在御花园唱戏,还能在君后殿唱戏,厉不厉害?”
福小王爷笑的邪性,威胁道,“千万别想着拒绝本王,不然,你的下场...”
福小王爷的目光落在陶云儿已冰冷僵硬的尸体上,波澜不惊,“和她一样!”
林浅意其实心里怕的要死,她万分后悔,没听新秀姨娘的劝。
果然,还是古人最了解古人。
福小王爷的性情不仅古怪、喜怒无常,还残暴、冷血。不知他是后天被培养成心理变态?还是生而为恶魔?
人命在他的认知里,毫无意义,连他自个儿的命,都可以用来游戏。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福小王爷,比那些天生坏种的人,还要可怕些。
林浅意的手,有点抖啊。她的心,有些慌,她不知道,这样的局面,她该如何应对?杀了福小王爷吗?念头刚刚升起,就被她掐死了,她惜命,还不想作死。
“福小王爷难道不懂,本将军之妻,不能欺?”连盛的声音传来。
“林浅意,休得放肆!这位不是什么贼人,他是福小王爷!”
哐噹...
匕首应声落地,林浅意极有眼色,更是聪慧,连盛一点就通。林浅意像是受到了惊吓,刚刚还敢执匕首威胁福小王爷,马上转换另一幅柔弱的小女子模样。
“将...将军...”
两眼一翻,林浅意及时晕倒,这一晕,就晕倒在连盛的怀里。
福小王爷接过护卫递过来的锦帕,捂住流血的伤口,眼里的狠厉、恶意渐渐散去,“她是将军府少夫人?”
“林浅意?”
“当真?”
连盛点了点头,怀里抱着的女人似乎又变重了,抱着真沉啊。
“可惜了...”福小王爷紧皱眉头,似乎在纠结什么。
连盛心里不痛快,今日是他第二次听到“可惜了”,两次听到,都与林浅意有关。
“盛世戏楼的戏子不听话,本王好心教一教规矩,不小心下手重了,戏子就莫名其妙死了。哪知少夫人不问原由,执匕首威胁本王,还伤了本王,将军觉得,这一笔账,是两清?还是闹到父皇、母后的面前?”
恶人先告状,福小王爷直接颠倒黑白,“本王觉得,糊涂账,两清好呢。”
一条鲜活的生命,一条不严重的伤痕,只因陶云儿的身份低贱,就该死;福小王爷出身高贵,哪怕受一丁点儿伤,也是惊天动地、了不得的大事。
正努力装晕的林浅意实在气愤,差点露出情绪,她只能偷偷掐一把连盛腰间的软肉,以示抗议。
“福小王爷光天化日之下,不分原由,一剑刺死本将军的妾室,说一句糊涂账,就两清了?”面对福小王爷,连盛该有的恭敬不少,但惧怕没有半分。
“什么?妾室?堂堂连大将军的妾室是个低贱戏子?哈哈哈哈...有趣极了,连大将军的品味,差的本王想呕吐啊。”福小王爷为羞辱到连大将军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平日里,福小王爷在皇宫瞧见一脸严肃的连盛就来气。而且,连盛得罪过他,不止一次。有一回,他绑了一名嫔妃,给这名嫔妃妆扮成戏子,命令她唱一出戏罢了。不巧被连盛撞见,直接告状到父皇的面前,害的他被父皇训斥,还禁足一月。
气死他了。
万万没想到,连盛如此机智。林浅意这下可以乖乖的装晕了,趁机摸了两把连盛腰间的软肉,算作奖励和鼓励。
“她...她是低贱戏子,怎么就成了将军府的妾室?将军这是哄骗本王?”福小王爷羞辱完连盛,反应过自己差点上了连盛的当。
此刻的福小王爷就是一只炸毛又好斗的公鸡,遗憾的是,他遇见的对手是连盛。只见连盛手执锋利的剪刀,作势要剪断福小王爷的一身炸毛。
“敢问福小王爷一句,您在拔剑杀人时,可问过她姓谁名谁?何等身份?”
福小王爷倒是真诚,摇了摇头。他是高贵的王爷,这点儿谎,不屑撒。
“福小王爷连问都不曾问一句,也不给人表明身份的机会,就怎么知道她只是戏子,而非本将军的妾室?”连盛继续问道。
福小王爷吃瘪,心里不爽,说出的话,更是嚣张到让人无语不说,还阵阵恶寒,“将军府的妾室又如何?本王杀便杀了,连大将军能奈我何?本王想杀谁就杀谁?还轮不到你这条看门狗教训,哼!有能耐,你去父皇哪里告状啊!本王要是怕,就不是福小王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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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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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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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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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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