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突然想到许少禹,她想会不会是他,又自觉否定了,这两天虽然有送早餐,但在路上不再有偶遇了,曼梅说得对,过几天就该烦了,
她对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脸上假装有那种天真甘甜的笑容其实不难。
别人不会在意,她也想告诉自己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她的快乐也是那样的多。
推开喜欢的东西,才叫成长吧!慢慢地疏远,以后就真的不再见面了吧,她有些惆怅。
一群人骑着脚踏车,迎着朝阳出发,阮云只专注自己骑车,对,就当是放假前的放松。
休息的时候,小黑偶尔会过来搭几句话,不过他是组织者,不能关注她一个人,所以和别人也找着话说。
安东果然不负众望,很快就陷入了男人乡里,搞得其他几个女生都对她大翻白眼了,她毫不在意,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
不过阮云已经不在意她了,风景很好,也没人打扰,很不错。
不知不觉就到了山脚下了,大家热热闹闹地吃了个早中饭就开始爬山。
以前来都是前山上下,坡比较缓,这是阮云第一次爬后山。
红叶早已经凋落。
山间只有疏朗的树枝和满地酥脆的落叶。缺少运动,阮云爬得很慢。
到了适合观看风景的地方就停下来歇息。
阳光很清淡。
有喜鹊在树梢喳喳喳地叫着。欢天喜地。琇書蛧
这个城市的山,在冬有着不一样的风情。
脚程不一样,大家都三三两两地散了,
起先小黑还在她前面,一眨眼就不见了,她也没有惊慌,之前大家上山前就说好了,要是散了,6点在山脚集合,省了许多拘束。
山顶的观景台上的一棵古树。
周围,挂满了写满各色祝愿的锁。
“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阮云轻轻地低声自言自语。
能锁住什么呢,阮云的指尖在不同锁的名字上滑动,是爱情?亲情?友情……,
只是想锁住那些最美好最纯真的愿望吧。
她扶着树身往上看,叶子落完了的树杆错落有致,
阳光穿过缝隙落下来,
那些接得住阳光的枝杆像在坐在摇椅上晒太阳的老太太一样悠闲,
她仰着头,手指留恋在每把锁上,
一圈一圈地绕着树走,也不知道走了几圈,脑袋空空的,有点晕眩,她只是看着,不想给脑袋一点思考的能力。
然后,她感到有一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
她回头,蓦地一惊,然后回头,举起双臂趴在树上,把头抵在上面,头晕的厉害,心脏轰隆隆地拼命跳着。
“阮云,”
他的声音沙哑鼻音很重,“你这么死劲转,又有低血糖,等会摔个狗啃屎。”
她没有回话,一动不动地维持原来的姿势。
“阮云?”他有点焦急地喊道,又靠近了一点想查看她的情况。
“别——”阮云倏地转身,双手笔直地推拒着。
她额头上冒出晶莹的汗珠,大大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
她的心里是惊喜的,她压着它。
原来这就是爱着一个人的感觉,你的不想,不爱,见面的一瞬间都化作惺惺作态。
“我怎么样,是我的事,”她缓缓的说道。
“我很早就爬上来了,我知道你肯定喜欢这里。”许少禹顿了一下,艰涩地笑。
“不要搞得我们很熟一样,让人为难,”阮云疏离地撇过头说道。
看到她客套的样子,钻心的痛惜而来,
“你真的很倔强,让我吃尽了苦头。”他无奈的说道,吸吸堵的厉害的鼻子,压根吸不到空气,让他的头昏昏的。
“你说爱一个人就是希望他好,可是我不好,”他的眼睛红红的,
“许少禹,你怎么这么糊涂,永远在炒冷饭,永远不知道自己爱谁,”阮云恨恨地说。
不知道吧,如果不知道,她一次次地拒绝,他还腆着脸跟上来……
“还是对自己的魅力十足的自信,知道我喜欢你多过你喜欢我,所以一再地找来?”
她冷笑道。
他无力回答,眼睛也无法从她充满嘲讽意味的脸上离开。
半晌无语,他们就这样站着,看着对方,过了好久,阮云才又开口:“你来找我,小雨知道吗,”
看着许少禹紧抿的唇,苍白,干涸,起皮,她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它们溜到他的面上,浅浅的阳光照着他苍白的脸,眉眼的轮廓之间透出几分病气。
上次……,他病了?
阮云叹了口气,软下声音,“因为我们可能像是在热恋的时候突然戛然而止,你不习惯,……我也不习惯,是身体的本能,还没有调适过来,你和小雨有那么长时间的过去,慢慢的就会过去了,以后我们就可以当真的朋友了。”
他紧盯着她,安静地听着,脸色却越来越差,连眼角都耷拉下来了。
他难受,他的生活一团乱,他无数次和小雨提起话头,可是总被她岔开,看到小雨的样子也有着怜惜和不忍,
可是让他更难受的是阮云,她不愿意理解他,总是用冰冷的话将他们的关系分得清清楚楚,拒绝他,划清他们的界限。甚至见都不想见他。
为什么,他每天都想见到她,而她——
“可是我很难过去。”他僵硬地说道。
阮云的面皮抖了一下,这个人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只关注自己的问题,别人说的是一个也听不进去。
“那你去和小雨说明白,”阮云索性直接说道,
“可是我并没有说和小雨再做回情侣,我迟早和她说明白的……”他皱眉答道。
“那小雨是这么以为的吗,实话和你说吧,她来找过我说了一些你们以前的事,”
许少禹不说话。
“你去和她说,叫她不要误会,你不可以再和她重新交往,甚至你要和她保持适当的距离,我的心眼很小的,”
他目前真的说不出口,他欠她的,
许少禹紧紧地锁着眉头,心中绞痛。
看着许少禹痛苦的表情,阮云幽幽的说道:“大家约了时间的,你是要我们一起走,还是我走。”
阮云意有所指道。
“好吧,我先走了,”她率先转身,矮下身子从许少禹和树的间隙中钻出去。
许少禹直觉抬手抓住她的手,他的手冰冷,不再是记忆中的温暖干燥。
阮云下意识地去看他的手,他的手背青紫了一大片,上面还用医用胶布贴着留置针。
“许少禹,你……”
阮云看着那只手,心酸得想大哭一场。
他突然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开始在图书馆要偷瞄我!为什么你要写关于我的小说!为什么我极力地冷落你总是安静地在一边等我!为什么你要给我送早饭!为什么你要给我织毛衣!为什么你要给我送那些笑脸!为什么我们以前可以一起亲密地做那么多事!为什么我以前说你矮冬瓜你生气可是也都原谅我了!为什么我和林静在一起你也包容了我,为什么现在你要统统收回了,还这么决绝,你说我以后不会是个没人爱的,可是你要把你的可是你要把你的爱统统收回了!”
他激烈的控诉,声音颤抖,因为吸不上气,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用力挣扎。
有液体滴进阮云的脖子,滚烫的。一直烫到阮云的心里去。
“许少禹——”她挣扎着想要抬头看看他,却被他抱得更紧。
她的理智也随着他一句一句地问越飘越远,远得无迹可寻。
这是她贪恋的怀抱,她无力思考。
她抽出她的手,环抱着他,轻拍他的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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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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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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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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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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