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工厂区透着几分森冷,高耸的烟囱像是被遗忘的巨人,黑暗中无声地俯瞰一切。路灯早已熄灭,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的风声为这片死寂增添些许生气。
我将车停在路边,下车后抬头四望,心头莫名一沉。琇書蛧
这里远离城市,手机屏幕上一个信号格都没有。我站在原地,四周的环境让我的每一个感官都绷紧。
“喂!”
我试着喊了几声。
“人在哪儿?别躲了!”
回应我的,只有风穿过废弃工厂铁皮的“呜呜”声,仿佛幽灵在叹息。
我握紧了手里的车钥匙,心中有些焦躁,女人的声音和身影像是消失在空气中,但我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躲着我。
她有危险,或者……是我被引进了危险的深渊。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连个信号都没有!”
我低声咒骂,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慕菲菲的身影和那女人的面容在我的脑海中交替浮现,像是一张张无法拼凑的碎片,扰得我心神不宁。
突然间,一道虚弱的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我猛地转身,看到一个身影踉跄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是她。
她的衣服已经破碎,脸上带着几道新伤,混合着灰尘和血迹,显得狼狈不堪。
她的步伐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倒下。
我快步上前,将她扶住:“怎么回事?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我,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都没有说,眼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仿佛羞愧,又像是恐惧,她的沉默让我更加焦急。
“别怕,”
我低声安慰道,“我会带你出去的,这地方太危险。”
我扶着她,试图将她往车边带去。
可刚迈出两步,四周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笑声。
这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工厂区,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阴森得令人脊背发凉。
我立刻停下脚步,警觉地四处张望。
“谁?滚出来!”
黑暗里,有脚步声从不同的方向响起。
我迅速将女人护在身后,盯着四周,很快,一群人从阴影里慢慢走了出来,人数比我想象的更多,足有二十多人。
他们手里拿着各种武器,脸上带着狞笑,像是一群嗜血的猎人。
我的目光很快落在几个熟悉的面孔上,那是之前被我教训过的那些混混。
他们身上还带着明显的伤痕,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仇恨。
“还记得我们吗?”
一个脸上缠着纱布的男人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上次被你打得够惨,这次我们可是做足了准备,专门等着你来。”
我冷笑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你们是来找我报仇的?还是想从我身上再捞点教训?”
为首的男人冷哼一声,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报仇当然要报,不过我们今天还有别的收获。”
他的目光扫向我身后的女人,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是我们的人,跑不了。”
我皱眉,转头看向女人,她依然低垂着头,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我挡在她面前,语气冷硬:“她已经不想跟你们走了。从现在起,她是自由的。”
“自由?”
那男人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起来,“她欠我们的,你以为她还能跑得了?秦宇,你倒是挺有正义感啊,可惜西城这地方不是你说了算的!”
我心中猛然一沉,他们口中的胜券在握让我不安,但我仍强撑着冷静,朝四周扫视了一圈,试图寻找脱身的办法,可四周的废弃楼宇如同城墙般死死将我围住。
“别废话!老子今天就好好教育一下你们这群杂碎!”
我低声喝道,
“老子能让你骨折一次,就能……”
话音未落,背后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冰冷的触感从腰间传来。
刺痛、热血,瞬间让我脑海中一片空白,我低下头,看见一把刀插在我的腰侧,血迅速浸湿了我的衣服。
我转过头,不敢相信地看向身后。
是她,那个我刚刚保护的女人。
此刻她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恐惧,只有一片冷漠和狡黠的笑意。
“对不起啊,秦宇。”
她轻声说道,脸上的伪装彻底撕去,露出一种诡异的满足感,“要怪就怪你太容易相信人了。”
我捂住伤口,努力稳住摇摇欲坠的身体,瞪着她,艰难地开口:“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轻笑一声,缓缓走到我面前,拔出刀,随手丢在地上。
我的身体一阵剧痛,几乎站立不稳。
“这场戏演得怎么样?”
她转头看向那些混混,语气轻松而随意,“你们看够了吗?”
“演得真不错。”
之前的那个领头混混哈哈大笑,拍了拍手,“不愧是我们的老大,玩弄人心的手段真是高明啊。”
我僵在原地,脑海中一片混乱,她是他们的老大?从头到尾,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局?从在酒店对我上演的“仙人跳”,到装作可怜求助,再到刚刚的刺杀,难道全都是她精心布下的陷阱,而我却傻傻地一步步走了进来。
她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我,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秦宇,你还真是太善良了。这世道,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咬紧牙关,努力站稳,目光死死盯着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摊开双手,满不在乎地说道:“很简单啊,杀了你,解决掉帝鼎集团的最大威胁!说实话,你真是让我们头疼了太久,今天总算可以一劳永逸了。”
她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我的胸口,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陷阱,而我竟然蠢到认为她是无辜的受害者。
“不过,杀你之前,我还是很想看看你狼狈不堪的样子。”
她俯下身,凑近我的脸,低声说道:“感觉怎么样?被一个你想保护的人背叛,是不是很有趣?”
我没有回答她,脑海中飞速运转,试图寻找脱身的办法。
但此刻的局面,实在太过危险,背后的伤口让我的动作变得迟缓,二十多个混混虎视眈眈,而眼前这个女人,更是如同一个掌控一切的冷血猎手。
夜风吹过,废弃的工厂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为我的处境低声哀叹,此刻的局势,比我想象的更加凶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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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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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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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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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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