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便只有温御史,温凌渡与温梨的两位表兄作陪。
温梨与沈氏则趁机找到了叶轻眉的院子。
温酒也在,正在陪着小朗逸在院子里喂那只黑天鹅。
温梨径直走到跟前,一脸的皮笑肉不笑:“你们倒是悠闲,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戏耍。”
温酒直起身来,笑眯眯地道:“原来是妹妹来了,还未给你道喜呢。祝愿妹妹与王爷白首偕老。”
温梨的面色一黑:“你少这般冷嘲热讽的,你将来也未必如我嫁得好。”
“是,”温酒点头:“妹妹得偿所愿,如今已经贵为侧妃娘娘,这是我羡慕不来的。”
温梨硬撑着一脸的骄傲:“你知道就好,日后,见了我,要如今日那般乖乖地磕头,卑躬屈膝地跪在我的跟前。
别老在我跟前冷嘲热讽的,小心我向着父亲将你讨了过去,给我当个捏肩捶背,端洗脚水的粗使丫鬟。你怕是不怕?”
“怕,当然怕。”温酒不假思索。
“那你还不快点跪下来求我?”温梨趾高气扬。
“我若是求你,你就会放过我吗?”
“那要看你是不是诚恳认错了。”
温酒耸肩:“看来这是故意找我兴师问罪来了?”
温梨轻哼:“找你?你也配!懒得跟你斗嘴皮子,你我的恩怨一会儿再说,大嫂呢?”
“大嫂在屋里呢。”温酒朝着屋里喊:“大嫂,阿梨来了。”
叶轻眉从屋里出来,用帕子掸掸衣裙:“阿梨不在花厅吃酒,怎么到大嫂这里来了。”
“大嫂莫非是跟我装傻?”温梨毫不客气:“我以为,你们昨日会主动将我的盒子送过去。”
“什么盒子?”叶轻眉装傻充愣。
“就朗逸从恭王府偷走的那个盒子。”
“喔,你说那个啊。”叶轻眉恍然大悟:“朗逸这孩子年纪小,连个话都说不清楚,我们问了半天,他都说不清这盒子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还以为阿梨你嘴硬心软,将这盒子还给他了呢。”
“这盒子乃是大嫂你送我的嫁妆,你莫非还能不认识?”
“自然认识,可是这盒子里的东西,我却瞧着眼生的很。”
叶轻眉命人将盒子取出来:“里面有店铺契约,宅院房契,还有田契,银票,可价值不菲。”
沈氏在一旁帮腔:“这些都是阿梨的嫁妆。”
叶轻眉诧异地道:“可是这嫁妆清单我可是全都看过的,上面并没有啊。而且咱御史府向来拮据,哪里有这么丰厚的财产。”
沈氏早有准备:“靠御史府,自然是置办不下这么丰厚的嫁妆。那宅院还有田契,都是当初我嫁进御史府的陪嫁。”
温酒眨眨眸子:“后母当初来的时候,陪嫁可都是有数的。”
“这些都是我堂哥给我的陪嫁,怕我堂嫂知道,所以偷偷塞给我的。包括这些铺子,也都是阿梨的堂舅私下里给她的,没有往嫁妆单子上记。”
温酒嗤笑:“后母这是怕我们说你刻薄府上银子,所以故意寻的借口吧?将军府的确家大业大,可沈将军怎么舍得这样一掷千金?”wWW.ΧìǔΜЬ.CǒΜ
“你们若是不信,只管看看那些契约,上面做公证的中间人可都是我堂哥。
你父亲就那么一丁点俸银,养活这一大家子都已经捉襟见肘,我去哪里攒下这份产业?”
“当真?”温酒表示怀疑。
沈氏指天骂誓:“天地良心,自然不会有假!”
话音刚落,就听到屋子里有人一声冷笑。
“好一个偏心人啊,我府上竟然出了家贼了。”
一听到这个声音,沈氏与温梨的面色不约而同地变了。
沈氏的嘴皮子都有点颤:“堂,堂嫂?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夫人从叶轻眉的房间里走出来,眉眼凌厉地瞪着沈氏。
“不是你给我将军府下的请柬,请我过府赴宴吗?”
“是,是,我以为堂嫂你不会赏脸呢。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若是说一声,还能看到今日这场好戏吗?当我听到这些风言风语的时候,我还不信呢,所以今日专门来找温家少夫人求证,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不,不是的,这是误会。”沈氏慌忙解释。
“这名字就在契约上面写着呢,我看得清清楚楚,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你堂兄对你还真是大方啊,我家扶摇名下都没有置办下这么多的嫁妆,倒是让你赚得盆满钵满。”
沈氏心虚,可是一时间又找不到更好的辩解借口。
假如说,这些田产都是自己刻薄府上银子攒下的,又过不了叶轻眉与温酒这一关。
只能讨好地上前拽住沈夫人的袖子:“堂嫂你去我的院子,容我给你好好解释,这都是误会。”
沈夫人一把就将她甩开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沈氏你可真行啊,打秋风打到我跟前来了?当初你出嫁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你都忘了是不是?”
“没忘,没忘!”
沈氏眼瞧着她又要旧事重提,心里权衡利弊,只能一咬牙道:
“这些钱财都是我自己置办下的,与堂兄并无关系。就是许多事情我一个妇人不好出面,求着堂兄做的中间人。”
“你糊弄谁呢?”沈夫人压根不信:“你们二房远在乡下,当年给你的陪嫁都还是我们将军府出的,你哪来的私银?”
叶轻眉也上前质问沈氏:“莫非二妹这些陪嫁,后母都是用我御史府的钱财置办的?这事儿咱是不是到我父亲跟前说道说道?”
沈氏心急辩解,一把推开叶轻眉:“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叶轻眉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小朗逸见自己阿娘被推,顿时就不干了,像个小牛犊一般,直接朝着沈氏身上撞了过去。
“让你欺负我娘!”
婆子丫鬟的自然不能站着不管,慌忙上前劝解,顿时乱成一团。
温酒则立即上前拦住气势汹汹的沈夫人,与她直面相对:“夫人您息怒,您听我说。”
沈夫人不过漫不经心地瞟了她一眼,顿时就一阵精神恍惚,忘了自己要质问沈氏的话,定定地望向温酒的眼睛。
温酒缓缓道:“您想想,沈将军为什么会舍得给沈氏母女这么多的钱财啊?”
沈夫人面上有些许怒气,愣愣地道:“她沈氏就是个狐狸精,当初勾引我家老爷,两人早有私情。”
这话一出,正乱作一团的丫鬟婆子顿时也一愣,纷纷扭过脸来。
沈氏更是吓得面色惨白,说不出话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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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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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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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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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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