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解皇上燃眉之急,救太后一命,这个功劳,应当不算小吧?算是我温梨嫁入恭王府的嫁妆与见面礼。”
救太后一命?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功劳!
恭王迫不及待,正要追根究底,就听到有婆子在门外恭敬地问:“王爷,需要奴婢们伺候您和侧妃娘娘起身吗?”
恭王爷正心急,话被打断,十分不耐烦地道:“不需要。”
婆子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早膳已经准备好了,王妃娘娘与世子在等着王爷您过去用膳。”
温梨就将适才的话咽了回去:“王妃娘娘定是等我敬茶等得着急了。王爷,我们还是先起身吧?”
恭王不悦地道:“谁若是饿了就先吃,催什么催?”
婆子不敢再催促,下去回禀恭王妃。
恭王妃顿时面色铁青,当着顾弦之的面,毫不避讳:“你瞧瞧,你瞧瞧,这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日上三竿了还这么没羞没臊的。
这个狐狸精一进门,用不了两年,只怕就将你爹的身子掏空了。”
顾弦之也面沉似水:“父亲应该是还在生你的气,你就忍忍吧。谁让你昨日让他在众宾客面前丢了颜面。”
“我都忍了他多少年了?他在外面寻花问柳养外室,我何曾说过什么?是他这次太过分,竟然连你的女人都不放过!刚进门就如此骄纵,日后我肯定要被踩在脚底下。”
说完看到顾弦之的面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反过来劝慰顾弦之:
“此事你也不要耿耿于怀,你应当觉得庆幸,没有娶这个野种做世子妃。否则岂不成了满上京的笑柄。”
顾弦之不耐烦地起身:“你自己吃吧,我不饿。”
丈夫厌弃,儿子不理解自己的苦心。
恭王妃满心失落:“我知道,你们都不相信我的话,认为我昨日是故意设套陷害她温梨。我迟早会有办法证明。”
而且,一定要将她温梨踩在脚底下。
恭王妃强忍着怒火,一直等到半晌,粥饭早就凉透了,婆子入内回禀:
“王妃娘娘,王爷请您去侧妃娘娘的院子一趟。”
恭王妃心里的火气瞬间就冒了上来,冲着婆子噼里啪啦一通数落:
“早起不来给我敬茶也就罢了,等到日上三竿,反倒让我堂堂正妃去她一个侧妃的院子,简直岂有此理,这是哪里的规矩?”
婆子哪敢答话,唯唯诺诺地道:“王爷说请您过去有事儿。”
恭王妃愈加怒火如炽:“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想耀武扬威,想让我看看她们的鱼水之欢多恩爱?还是想不依不饶地对我问罪?”
婆子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恭王妃越说越气,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本王妃倒是要看看,她要闹什么幺蛾子。”
一路风风火火地直奔温梨所住的侧院。
两人已经起身,院中下人跪了一地。
温梨端坐中堂椅子上,恭王面沉似水。
恭王妃径直入内,温梨起身,冲着她敷衍地福了福身。
恭王妃冷笑:“温侧妃好大的谱啊,新婚第二天,还要我这个王妃亲自前来给你请安。”
温梨委屈地道:“妹妹绝无此意,只是我刚来恭王府,这身边就招了贼,所以请王妃娘娘前来给主持个公道。”琇書蛧
恭王妃一愣:“什么贼?”
“昨日我父母给我准备的嫁妆,其中最贵重的一个沉香木盒子,里面搁着的都是银票与房契地契的,不翼而飞了。”
“不可能!”恭王妃一口否决:“本王妃治理王府,一向严格,府上下人全都本分实诚,怎么会有人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
“可我的嫁妆的确是没有了。”温梨据理力争:“难不成它是自己长了脚不成?”
恭王妃轻嗤:“你怎么就确定,这东西是在我王府丢的?
而且,昨儿我收到了你的嫁妆清单,可看得清楚明白,里面压根就没有多少的田产与房契,你这无中生有的本事还真厉害。”
然后转向恭王爷:“王爷,用不用妾身将嫁妆清单拿给你过目?”
“那嫁妆单子不准的,”温梨解释:“这些东西都是我娘给我压箱底儿的体己,别人不知道的。”
“上下两张嘴,横竖都是你有理儿。”
恭王妃不甘示弱,骂得不堪入耳:“首先你得先拿出凭证来吧,只要你能证明东西是在我恭王府丢的,再来找我兴师问罪吧。”
温梨一噎,委屈地转向恭王:“王爷,妾身没有说谎。”
恭王妃冷声道:“当初你进门的时候,我就答应过,会将掌家权交给你,我就一定言而有信。
但是用不着这样迫不及待吧?还费心找个这样蹩脚的借口来刁难我。”
温梨更加委屈:“若是不值钱的物件也就罢了,可这盒子里都是要紧的东西,王妃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将我阿娘叫过来一问便知。”
两人一个强势凌厉,一个楚楚可怜,恭王处在中间左右为难,只能亲自命人去查。
幸好,管事听闻此事,想起小朗逸被顾长晏抱走之时,怀里似乎就抱着一个盒子。
于是便据实以告。
恭王妃一听,更加有理:“原来是你们御史府舍不得这点陪嫁,又派了人来将东西拿走了,却赖在我恭王府的头上,诬陷我治家不严。真是好算计。”
温梨心里暗自懊恼,一面生气小朗逸给自己添乱,另一方面又暗自担心,万一被叶轻眉与温酒知道了自己的陪嫁,岂不要大做文章?
这一番折腾,已经是下午。
于是立即派小厮云生回府,先背地里知会沈氏一声,让她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等到自己三日回门,肯定是要向着叶轻眉讨要回来的。
第二日,便是她三日回门的日子。
恭王早就提前命人备下厚礼,做好喜饼,侍卫鸣锣开道,一起风风光光地返回御史府。
御史府,自然也要设下宴席,还给将军府也送去请柬,请沈将军与温梨的几位表兄,一起负责款待这位新姑爷。
温梨一袭奢华曳地宫装,头簪赤金华冠步摇,在下人搀扶之下,昂首挺胸,步步生莲,骄傲的好似一只孔雀。
温御史率领全家人出府相迎,跪地行礼。
温梨就这样趾高气昂地从铺着的红毯之上踩过去,居高临下地望着匍匐在自己与恭王脚下的众人,觉得,自己的牺牲值了。
她要的,就是这种可以睥睨一切,傲视众生的感觉。
就算只是个侧妃又如何,只要自己能得恭王青睐,迟早有一天,可以跨越一切,站在高处俯视天下。
她径直走到温酒的面前,脚下顿了顿,然后踩着她的裙摆,用脚尖碾了碾,这才走了过去。
温酒起身,望着自己裙摆上的脚印,低声对一旁的叶轻眉道:“小人得志。”
叶轻眉抿嘴儿一笑:“马上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那一会儿闹起来,你和哥哥可一定拦好了父亲和沈家的人,别让他们打断。”
叶轻眉还有点紧张:“你可也要想好了,到时候父亲若是看出什么端倪,怕是要责骂你。”
温酒微微一笑:“我不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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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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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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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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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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