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女子被掳走之后,或许曾经从佛堂之类的地方经过,发梢不经意间扫过香炉里的香灰。
其二,女子被害之前,曾经遭受过虐待,手脚都有被绳索捆缚的痕迹,至少二十四个时辰没有进食。
推测凶手是苦于没有杀害女子的合适机会,所以一直将女子囚禁。
其三,就是根据凶手杀人的手法,刀口的深浅,仇先生断定,凶器应当是一把极薄的刀片,长约五寸,宽约两指。
再加上这采阴补阳的邪术派别,两人初步猜测,女子曾被囚禁在一处有香火的地方,极有可能是在道观,祠堂等隐蔽之处。
但是上京最近的道观也距离案发之地至少五十里,而且还是建在半山腰。
对方没必要这样大费周章,增加风险性。
天色已晚,三人定下明日计划,派人盘查上京城内几家大的祠堂。
还有调查几位被害者,谁会知道她们的生辰八字。
希望能从中抽丝剥茧,找到线索。
时辰不早,温酒返回御史府休息。
温御史已经知道今日皇帝下旨,命令温酒协助查案之事,得知温酒回府,便来询问她具体情况。
温酒只简单地说了案情:“现在还没有什么具体的头绪,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温御史略一沉吟:“此案我也略有耳闻,凶手实在穷凶极恶,而且手段了得。
明日我叫两个护院跟着你负责保护,免得对方狗急跳墙,再对你不利。”
温酒拒绝道:“有睿世子还有仇先生在,他们能保护我。”
一提起仇先生,温御史顿时又满脸不悦:“睿世子风光霁月,磊落光明,为父甚是放心,可是这仇先生来路不明……”
“女儿今日已经拜仇先生为师,改日请他过府与父亲见面。相信父亲只要见到他,就会如睿世子那般,对他的才华折服。”
话不投机。
温御史轻哼:“反正现如今有皇上圣旨,为父也管教不得你,你自己好自为之,保护好自己。
还有,为父曾与你说过,我与那府尹李大人平日就有过节,小心提防此人。
他甚是阴险,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尤其是府衙后院,你千万不要去。”
“为什么?”
“李大人的父亲就住在府衙后院,此人表面乐善好施,满口仁义道德,实则贪淫好色,一肚子男盗女娼。
几年前父亲就是因为实在看不过去他父子二人的做派,弹劾此事,致使李大人升迁无望,因此结下了梁子。
你办案时候要经常出入衙门,一定要远离这位李老太爷,对李大人也敬而远之。”
“这样的官员,竟然还能掌管京畿重地,为百姓父母,难道朝廷就放任不管?”
“他们父子二人乃是恭王的人。”
难怪,顾弦之会帮着他接连侦破好几个案子。
“京兆尹李大人与父亲年岁相仿,那位老太爷岂不已经是白发苍苍,老掉牙的老翁了?”
“他虽已垂垂老矣,但贼心不死,作恶多端。听说如今得了恶报,中风卧床,日夜离不得人伺候。
他儿子娶了四五房妻妾,至今也没有所出,绝了门户,一切都是天理昭彰,疏而不漏。你自己一切小心。”
温酒应下,温御史便不再多言。
第二日,按照原定计划,盘查上京城内大小佛堂,宗祠等地,全都一无所获。
又派人去各个受害者家中查问,结合所有线索,并未找到其中有关联之处。
忙碌一日,毫无头绪。
衙役们也开始怨声载道,做事敷衍起来。
三天时间,真的太难了。
三人都恨不得不眠不休。
天色见晚,温酒打发衙役去街上随便买点糕饼充饥。
衙役得了银子,便殷勤起来,没一会儿便买回了水煎包和馃子,还送了她一包喜饼。
温酒随口问道:“哪里来的喜饼?谁家办喜事呢?”
“王媒婆来衙门时候给带的,自从出了这个案子,许多人家都急着将闺女嫁出去,她见天跑断了腿儿。最是不缺这个喜饼。我家捕头让我给姑娘也拿一包来尝尝。”
一包喜饼?
温酒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瞧了一眼。
没啥稀罕的,豆沙或者枣泥馅儿,做成花的形状,顶尖花心点了红点,蛮喜庆。
睿世子府上厨子都是宫里出来的,自己与仇先生在茶楼里也吃多了各种精致糕点。这种喜饼说实话有点粗糙。
邢捕头这样做,是不是有什么用意?
“今儿一天都没见到你家捕头,他忙什么呢?”
“我家大人让他负责巡查第七个凶案现场,所以不在衙门里。刚回来办事,到这儿转了一圈,把喜饼交给小的,就又急匆匆地走了。”
“他每天都这么忙?”
“可不,尤其是这些时日,老是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在忙啥。刚才晚饭都顾不上吃,就找王媒婆讨要了一包喜饼,干啃了两口垫肚子。”m.xiumb.com
温酒捉摸不透,随口问道:“媒婆来衙门做什么?给你们说亲?”
“温姑娘说笑了,这王媒婆乃是咱衙门里的官媒,这上京城里许多适婚的男男女女在衙门里都有记录,她经常出入衙门,跟我们都熟。”
媒人!
自古衙门有媒官,掌万民之婚配,男女自成名之后,就可以书年、月、日,名讳,有官媒负责牵线搭桥。
自己怎么将此事忘了?
温酒心里一动:“那这衙门档案里可记着她们的生辰八字?”
“这是自然,否则岂不老翁配少妻,全都乱套了?”
“那这档案由谁保管?”
“就在西头那间屋子里堆着呢,媒官有钥匙。”
“那现在可以打开吗?我想进去看一眼。”
衙役摇头:“媒官估计不在府衙。”
温酒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正要转身,衙役十分热情地朝着不远处招手:“王媒婆,你还没走啊,来得正好!找你有事呢。”
温酒扭脸,见一位体态丰满,穿红戴绿的妇人,正急匆匆地从天井过。
听到衙役招呼,有点不耐烦:“有啥事快说,我这里忙着呢。”
衙役抬手指指温酒:“温姑娘想去你那屋里瞧瞧。”
媒婆瞧见温酒,立即脸上就笑开了花,对着她一顿猛夸:“哎哟,这是谁家的女娘,怎么生得这样好的相貌?
老身做媒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赏心悦目的美人。不知道可否婚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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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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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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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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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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