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眉苦脸地唉声叹气。
“哥哥我遭了罪,日后怕是就不能在衙门里罩着你了。临走之前,就惦记着马兄弟,求爷爷告奶奶的把你的案子给了了,也不枉你我弟兄一场。”
马栓又惊又喜,一眼就瞧见了他断了的手,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儿?谁干的?”
小吏叹了口气:“甭提了,衙门旁边新开了一家茶楼,茶楼的东家是一个如花似女的小娘子。
有人举报她打着开茶楼的名义做皮肉生意,我奉命前去办案,谁知道她伙同她的姘头,断了我一只手,也断了我的前程。
日后啊,我只怕就不能在这衙门里罩着你了,但有事儿你尽管开口,哥哥能帮的上忙的还是会尽力。”
马栓一听,顿时面露凶光:“简直岂有此理,还有没有王法了?大哥你等着,待兄弟我捉了那个娘们儿,剁下她一只手来,给你好生解气。”
小吏假意劝解,马栓胸中两肋插刀的豪情万丈,越劝越猛,浑身热血沸腾,出了大牢就直奔茶楼去了。
他在牢里被关押了这么久,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更不知道温酒的身份。
只头脑发热,在茶楼跟前蹲守了一下午,确认了温酒的身份,然后又在附近徘徊一日,方才好不容易找到了温酒落单的机会。
温酒这几日经常在御史府与茶楼之间跑,想要一辆属于自己的马车,日后出入也方便些,不必看沈氏脸色。
听闻今日西郊有车马市,于是约了仇先生前往西郊,顺便也帮店里置办一辆板车,方便出城拉山泉水。
店铺里有事情,仇先生一时间脱身不得,温酒便一个人先行前往。
乳娘腿脚慢,走不得远路,也留在了茶楼。
刚走到行人稀少处,身后突然急匆匆地走上来一个人。
温酒并未放在心上,谁知道那人走到温酒跟前的时候,突然就从袖子里抽出一柄利刃,抵在了温酒的腰眼上。
“识相的,就乖乖跟我走。”
声音低沉,一张口就带着一股酸臭的腐味儿。
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温酒看一眼对方手里的刀,吓了一跳。
青天白日的,竟然就有持刀抢劫的歹人行凶,这上京的治安还真不敢恭维啊。
“你要做什么?”
马栓上下打量温酒,吞咽下一口唾沫:“果真好身段,这一刀子下去,爷我还真舍不得。”
温酒蹙眉:“看来不是劫财,而是报怨了。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马栓不怀好意地往跟前凑:“没得罪,难道我就不能劫个色?乖乖跟爷走,否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爷不是那怜香惜玉的人。”
温酒害怕道:“你,你把刀子拿开一些,我害怕,腿软,走不动路。”
马栓见她身子直颤,压根就不将她一个娇滴滴的女娘放在眼里,将手里的刀子收了收:“那你可别跟爷玩什么花样。”
话还未说完,温酒就一把捉住他握刀的手腕,迅疾地一个闪身,躲避开刀锋,然后将马栓的手拧到了后背之上。
马栓吃痛,手里的刀再也握不住,掉落在地上。
顿时恼羞成怒:“臭娘们儿,敢耍我?”
他原本就是这街上的一个泼皮无赖,仗着家中家道殷实,经常与人打架斗殴,手底下有点花拳绣腿。
与温酒当街便你来我往过了数招。
温酒只想速战速决,便将上一世仇先生教自己的看家本事使出来,三两招便将马栓揍得无招架之力。
马栓见势不妙,转身就想逃。
刚跑出三丈远,远处飞来一粒石子,正中膝弯,顿时吃痛跪倒在地。
“东家,你没事吧?”
随后赶来的仇先生一把摁住马栓,扭脸关切地询问温酒。
温酒摇头,一改适才的威风,满是心有余悸:“多亏先生及时赶到,我没事儿。”
仇先生眸光闪了闪,并未揭穿她,而是手下一个使力,将马栓两只胳膊背后:
“你在我们茶舍门口转悠了两日,我早就盯上你了。说,你是什么人?跟着我们东家做什么?”
“误会误会,我就是跟这位姑娘开个玩笑。”
仇先生怎么可能轻信:“玩笑?早就听说上京这几日有采花大盗出没,犯下好几桩命案。莫非就是你?”
马栓一听,心里叫苦不迭,自己刚从大牢里出来,那滋味,可不想再尝第二次。
“冤枉啊,我从大牢里被关押了两个多月,前日刚放出来,压根就不知道什么采花大盗。”
温酒心里一动:“刚从大牢里出来?说吧,是谁指使你来找我麻烦的?”
“没谁,我就是想找姑娘你要点银子花。”
温酒捡起地上的刀,走到马栓跟前,在他脸前比划了两下。
“别人派你来我这里送死,你还对人家感恩戴德呢?不说就算,敢劫持朝廷二品大员府上千金,应该够资格到刑部大牢住几日了,如何?”
马栓大吃一惊:“二,二品大员?我,我不知道。别人只告诉我,你是兰亭序的老板娘,做皮肉生意的。”
“谁?”
马栓知道自己上了当,一咬牙:“就前些日子被姑娘你砍断了一只手的那个衙役。他把我给放了,免了我的罪,我心里感激,就想为他出一口恶气。”
温酒心里一合计,就有了底儿。m.χIùmЬ.CǒM
就凭他一个小小的衙役,或许能背后搞点小动作,但是他却没有擅自释放囚犯的本事。
摆明了,就是上面的意思,借刀杀人。
果真被自家老爹说中了,这京兆尹真不是个玩意儿。
仇先生不知道温御史与京兆尹之间的过节,轻哼道:“我还当是那个杀人魔呢,原来不过是个小喽啰。”
温酒蹙眉,心里一动:“仇先生所说的杀人魔是怎么回事儿?”
仇先生道:“这几日茶馆来往的茶客议论说,上京上个月出了好几桩命案,死者都是年轻的未婚女子,被人糟蹋之后残忍杀害,手段十分恶劣,惨不忍睹。”
“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都没有听说?”温酒心惊道。
“听说是官府恐吓被害者家属,不让他们对外说,强硬地将此事压了下来。但我也只是听茶客们议论,是真是假也不知道。”
此事当然是真的!
虽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温酒对于此事仍旧还记忆犹新。
这些少女或者是外出之时无故失踪,或者是在家中离奇消失,最后赤身露体地被人弃尸荒野,还被残忍地摘除了宫房。
那阵子,上京之中人人自危,家中有女儿的更是闭门不出。许多人家不得不将女儿仓促嫁人,期望逃过此劫。
饶是如此,那罪犯仍旧能屡屡得手,最后,受害的少女竟然多达八人。
京兆尹,刑部联手侦破此案,凶手方才被绳之以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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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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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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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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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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