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躲屋里去!”谢昌也想到了这一点。
谢流萤慌忙点头,转身跑进内室。
院外,春柳的笑容得体,
“朱妈妈好,我是奉大姑娘的命,来寻二姑娘的,我们二姑娘说是去祖母院里说话去了,可是我去善和堂问了,老夫人和二姑娘都不在,
听小婢女说老夫人来了大房这,所以我就过来寻寻,来问问二姑娘的去向,我们姑娘正等她出门呢。”
春柳探探身子,“二姑娘在这吗?”
朱妈妈迅速侧过一步挡在她面前,语气有些底气不足,
“不在,二姑娘怎么会来蘅芜苑,春柳姑娘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春柳眼睛一转,继续往前凑,
“那老夫人定然在吧?劳朱妈妈让让,奴婢去问问老夫人,我们姑娘正等得急呢。”
她就是被谢锦姩派来吓唬谢流萤的,大白天的就敢来跟大房密谋算计二房的事,真当谢锦姩眼瞎呢。
吓唬吓唬她也好,不然她真以为这个家里就她一个聪明人。
“老夫人确实在,我先去回禀一声。”朱妈妈防备地盯着春柳,生怕她闯进去。
蘅芜苑内,老夫人给顺泽使了个眼神,顺泽姑姑点点头走了出去,她打开院门,淡笑道:
“原来是春柳姑娘,二姑娘刚才确实去善和堂向老夫人请安了,但是稍坐坐她就走了,说不定二姑娘早就回了南院,姑娘不妨回去看看。”
朱妈妈看了眼顺泽,这才放下心来,看来二姑娘定是躲好了,春柳这贱蹄子还能硬闯不成?
春柳神色疑惑,喃喃道: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我刚才来的时候没碰见二姑娘啊,她能去哪?”
“我派几个人跟你一块找找吧,肯定就在这家里,人还能走丢了不成。”顺泽姑姑说。
“不必了,或许姑姑说得对,二姑娘说不定回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那春柳姑娘慢走。”顺泽以为事情解决了。
春柳却话音突转,“虽说二姑娘不在这,但是老夫人在,我有事禀告,不知是否可以进去?”
顺泽一愣,面上依旧是和善的,她刻意提高了嗓音,
“当然可以!春柳姑娘请,老夫人就在里头。”
内室内,谢流萤和冬枣躲在帐子后面,不敢露出来。
老夫人和谢昌夫妇都坐在正厅,老夫人也是很好奇,谢锦姩派春柳过来要跟她说什么。
春柳进来施施然行礼,“奴婢给老夫人请安,给大爷、刘夫人请安。”
老夫人问:“什么事?”
“回老夫人,是修园子的事,我们姑娘说既然是二房想修园子宴客,这账就从二房出,不从公中出了,所以也就不必上公账。”
刘惠兰暗暗翻了个白眼,还以为是什么事,这本来就是二房的宅子,修缮当然是她自己出钱,难道还想让别人出钱不成?
“让老二媳妇破费了。”老夫人假惺惺道。
“这园子得修几日才能好?伯爵府的客人又是什么时候来?”她又问。
春柳从容答道:
“回老夫人,因为前些日子伯爵府的三夫人回娘家省亲,所以夫人约了半个月之后,园子要不了十天就能竣工,到时候三夫人也回来了,
正巧能和二夫人一道来,还有表姑娘表少爷也会来,指定是极热闹的,到时候还得请老夫人和刘夫人一同过去陪客呢。”
闻言,老妇人的面色缓和些,慕容氏还知道邀她一起,可见并非铁了心跟她决裂,
想必这些日子,她也反思了不少。
是啊,哪有儿媳不敬重婆母的呢,她不敢真和婆母彻底撕破脸面,否则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正好在宴会上,当着众人的面,看她敢不从?
老夫人嗯了一声,“是得好好修缮一番,不能怠慢了贵客。”
刘惠兰的心中生出一计,她必须得去见慕容氏一面,把话摊开了说。
“奴婢要说的就是这些,先行告退。”
说罢,春柳瞥了眼内室的方向,转身离去。
春柳走后,谢流萤才从内室走了出来,她悄悄松了口气,看来她以后必须要谨慎些,要来也是晚上来,万一被二房的人发觉了,那就麻烦大了。
“萤姐儿,你先等春柳走远了你再走,以后没什么事别往大房来,万一让姩姐儿起了疑心,那这个家就真的分崩离析了!”
老夫人第一时间想的是谢锦姩疑心重,万一换子的事情暴露了,那可真是不堪设想。
谢昌的眉头紧皱,他更害怕真相暴露,所以语气十分严厉,
“谁让你来的?以后大房的事与你无关,你别管!你就哄好慕容氏和姩姐儿就行,回回回……回去!”
陡然被训斥,谢流萤懵了,她的脸色不太好看,
“若大房一片祥和,女儿自然不用费心,可谁让大房整日的鸡飞狗跳……”
谢昌的嗓门突然提高,“哪能怪谁?还不是怪你母亲!”
“你凶萤姐儿干什么?要不是你宠妾灭妻,柳姨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刘惠兰嚷嚷道。
“女儿告辞。”
谢流萤连礼都没行,直接溜了,她怎么就摊上这对爹娘,天天就知道吵架。
幸亏她被换去了二房,谢隆夫妻俩和睦,可惜谢隆是个短命鬼。
谢流萤深觉遗憾,要是谢隆还活着多好,谢隆疼爱她,她也不至于为这些事烦心了。
……
与此同时,蔷薇庭那边的闲聊也到了尾声。
谢胜与她们相聊甚欢,十分融洽,他吃了四盏茶,一盘糕点,婶娘还一直劝他吃啊吃啊,
现在他的肚子很涨,想去如厕。
“婶娘,侄儿先告辞了,改日再来给婶娘请安。”
慕容氏挽留,“这就要走啊,要不再坐坐?改日是什么时候?”
谢胜有些难以启齿,“已经叨扰许久……”
谢锦姩用帕子掩住嘴,轻轻咳了两声,慕容氏这才改口,
“那……那你就先回去吧。”
“是,多谢婶娘和锦姩堂姐的招待。”谢胜行礼告辞。
慕容氏站起身,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叮嘱道:
“路上慢着点。”
谢胜再次行礼,站在门口的时候,他回头望了一眼慕容氏和谢锦姩的神情,心中疑虑更甚。
他并非反应迟钝之人,自然能察觉出二人的不对劲。
不知是锦姩堂姐,婶娘也不愿在谢流萤面前表现得和他亲近,等谢流萤一走,婶娘就对他嘘寒问暖,态度转变之大,让他不得不起疑。
到底是为什么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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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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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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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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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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